独怜幽心-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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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后面,暗忖:浪天义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
古力拦住我,“小姐,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
“我在对面的茶楼等你的消息!”有些事,似乎跟浪天义有很大的关系,我必须确认一下。
约摸喝了两杯茶的功夫,古力勿勿赶来,“他在跟蒙诚节秘密会面!”说话间神色有些疑惑。
古力曾经说过,浪天义是施浪诏的王子。按理说,他跟南诏的蒙氏应该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杀而快之。为何会出现在这呢?而且,蒙诚节昨日刚到洛阳,今天就跟他会面,这其中难道说有什么阴谋?
我跟古力对望了一下,俩人心照不宣。
从那间商铺出来后,我又变成了幽心。
守株待兔的在小巷子附近晃悠,然后看见浪天义走了出来。
“幽心,你怎么在这?”他惊喜的看着我,“相请不如偶,我请你吃饭!”
“好啊!”正中下怀,我一口答应。
寻了间幽静的场所,点上一桌的美味佳肴,浪天义喜不自禁的感叹:“没想到,我们还能有坐在一起吃饭的机会?”
“朋友之间,一起吃饭,是很平常不过的事,你也太多愁善感啦!”我笑道。
“我们可以做朋友?”浪天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但是,有一点,朋友间要绝对的相互信任,坦诚相待,否则朋友没得做。”我顿了顿,盯着他的眼睛,“你能做到吗?”
“嗯!”浪天义眼神闪亮闪亮,点点头。
“好!我们干一杯!”我举起酒杯。
吃吃喝喝一阵,我转入主题,“天义,当年你为什么要劫持我呢?”
听到这话,他一愣,随即面有愧色,道:“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但是,说之前,请你答应,一定要原谅我!”他直身离座,走到我身旁,满脸恳切。
“事隔多年,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不会追究任何人的责任!”我微笑着,以缓解他紧张的情绪,“毕竟,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眼前吗?”
浪天义松了口气,开始一一道来。
原来,浪飞雪是他姐姐,当年幽心到蒙府后,备受阁罗凤亲睐,引起她的不满,于是便让浪天义设计让幽心饮下忘忧草,以些杜绝她的妄想。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凑成幽心跟阁罗凤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后来,浪天义发现幽心到蒙府是另有目地,便在她离府途中,劫持了她。在从幽心身上搜到的盟约书中,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秘密。那是蒙舍诏联和唐朝吞灭其它部落的计划书。他却没想到,劫持幽心的举动,惹怒了阁罗凤,三天后,一场惊天动地的战争席卷了整个六诏。
“忘忧草是什么东西?”我好奇的问道。阁罗凤也曾提到过,我不明其意。
“我一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是就是让你喝下了它!”浪天义表情沉重,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懊悔,“忘忧草兑上合欢花,是我母亲一辈传下来的的一种秘药。既是一种春药,也是一种情盅,专门用来保证,女子能够得到丈夫一生的宠爱。其实,药物的作用是相互的,饮下的女子也会一生只爱一人。所以说,它是一柄双刃剑,算计别人时,也算计了自己……”
“你让我喝的时候,到底打算怎样?”我打断他的话问道。
“那时候的我,已经偷偷喜欢上了你,所以,我打算与你同饮。”浪天义低着头,不敢看我,声音越来越低。
“后来呢?”我追问。
“阁罗凤救了你!”浪天义恨恨的表情。
第六十九章 慧剑断情
“你说救我的人是阁罗凤?”我再次确认。
“是的!”浪天义不敢看我。在这件事上,他的行为的确很卑鄙无耻。
我像是被木棍击中头部,脑中嗡的响起来。
浪天义的话跟阁罗凤的话相对应,难道是因为忘忧草,我才无法抗拒阁罗凤的吸引力?但是,前提条件是我必须是幽心!
我的头痛起来,无论如何拼命的想,对于他们所说的事,都没有任何的记忆。
跟浪天义分手后,回到张府,远远就看见阁罗凤等候在屋外,我一闪身转向另一条岔路,躲了起来。
现在,我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
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我一下。
我猛然回头,一张放大的脸孔贴在我身后,吓了我一跳。
“蒙诚节!你干什么?”我一把推开他。
“想你了呗!”蒙诚节脸上是一贯的坏笑,呶呶嘴,“你在躲谁?”
“没有的事!”我左顾右看,“在外面吃得太饱,想去散散步!”
“正好,我们一起吧!”蒙诚节说道。
四周静悄悄的,俩人沿着那条小路缓缓前行,两旁的树木在夕阳余晖的绚染下,闪着金红色的光泽。
“你来洛阳干嘛?”我首先打破沉寂。
“我是来追债的!”他难得一脸的正经,说出的话却让人嗤之以鼻,“你还欠我一个约会!”
“原来如此!”我也正色道,“那好,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算是还债!”
“什么地方?”蒙诚节一脸好奇的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啦!”我神秘一笑。
微暮中的雪香苑,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妓院?”蒙诚节有些不悦,“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跟我进去,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保证道。
蒙诚节怏怏不乐的跟随着我进了雪姬的小楼。
“若霓,你来啦!”雪姬一脸笑容的迎上来,看到我身后的蒙诚节,笑容僵了一下,“这位公子是?”
“我的朋友————蒙公子!”我相互介绍,“雪姬姐姐!”
蒙诚节听到我话,眼神一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对着雪姬微微颔首,“雪姑娘!”
“蒙公子请坐!”雪姬招呼他坐下,让人沏茶。
“雪姐姐,我们喝点酒吧!”我看了蒙诚节一眼,提议道。
“对啊,朋友相聚,没有酒助兴怎么行?”蒙诚节在说到朋友时,加重了语气,神色深沉。
一会儿,八仙桌上就摆满了各种精致的点心,清淡的小菜,几壶美酒。
美酒当前,岂能无歌声乐舞?
雪姬当即调琴吟唱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笑带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唱罢,我跟蒙诚节都拍手称赞。
“早就听闻洛阳,长安乃乐舞之盛地,今日闻此一曲,果然是名不虚传啊!”蒙诚节感叹道。
“此曲是李翰林奉诏所作的新词,一经宫内流出便传遍了各个坊间,相互吟唱,让公子见笑了!”雪姬解释道。
“我也想起一首曲子,好像跟这位李翰林有点关系,你们也来听听,如何?”我自荐道。
“洗耳恭听!”蒙诚节兴味盎然。
“若霓妹妹,请!”雪姬让出位置给我。
在古琴边落座,伸指一拨,边弹边唱: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清风四飘流。
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爱情两个字,好辛苦!
是要问一个明白,还是要装作糊涂?知多知少难知足!
看似个鸳蝴蝶,不应该的年代,可是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
花花世界,鸳鸯蝴蝶。
在人间已是癫,何苦要上青天?
不如温柔同眠!
这首歌,我曾经在船上清唱给蒙诚节听过,但是配乐后,听起来又别有一番情致。
“有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雪姬低声吟唱,感慨万分,“想来能够写出此等贴切凄婉之词的人,必是性情中人!”
蒙诚节也点头称是。
而我,今日此时,再回味这词中含义,更是别有一番体会!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把你当作成另外的一个人,而你自己对此却完全没有任何记忆,你们会怎么做?”我突然向对面的俩人问道。
“我相信人的记忆是一个很奇特的储存容器,”雪姬神情肃穆,像一个智者在总结经验,“快乐的事,永远都会记在心中,而令人痛苦的事,在时间的消磨下,会自动的选择遗忘!”
“无法想起的记忆,其实就是一片空白,像初生的婴儿般,转世之前喝了孟婆汤,对于的前世的事不会有任何记忆,只有这样,人才能生生世世不停的轮回,期待来世的重生啊!”蒙诚节道。
他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令我恍然大悟。
不管他们怎么说幽心的事,于我只有感慨。对不复存在的记忆,像雪姬所说,令人痛苦的事,人会选择自动遗忘。也许,冥冥中,老天自有安排,我又何必执着呢?
对阁罗凤,我确实有点动心,但是仅此而矣!他不是我该碰的人!
这个世道里,男人理所当然的三妻四妾,我能够理解,但并不表示赞同这种作法。
我所选定的男人,必须是能够跟完全属于我一个人的,绝不会为了所谓的一点动心而妥协,与人共享一夫,绝对不会!
所以,在这场还没开始的战役中,阁罗凤早已被取消了资格。
回去时,蒙诚节执意把我送到屋门口才离去。
我缓缓转身走入屋内,刚关上门,就被一个狂暴的身影擒住了身子,抵在屋门后。
“谁?”我被这一吓,酒醒了一大半,“要干什么?”
“一个女子,在外面喝得深更半夜才回来,像话吗?”压在我头顶的身影怒斥道。
“阁罗凤?”我听出来人的声音,火气升腾,“你才奇怪呢?深更半夜跑到我房间,想干嘛?”
“等你!”他低沉的嗓音中透着隐隐的恼怒。
“等我做什么?”我一惊,不会是从那时候一直等到现在吧?
“有些事,我必须说清楚!”阁罗凤的目光深沉。
“正好,我也有话要说!”我抢在他前头说道,“早上的事,是个误会,希望爷就当没发生过!”
“你再说一遍!”阁罗凤怔怔的看着我,似乎不相信这些话出自我口中。
“早上的事,希望爷当作没发生过!”我重复了一遍。
“你又想逃吗?”阁罗凤神色一凛,一瞬间浑向散发出暴戾的气势,俯身向我,“你休想!”
我想说什么,却被他凌厉的眼光逼得吞进肚里。
“我警告你!”阁罗凤郑重其事的宣告,“这次,就算你逃到海角天涯,我也会抓到你的!”
说完,他便摔门而出。
第七十章 凤祥客栈之一
第二天,我们一行人启程去长安。
这次的人马着实不少,又加了蒙诚节的一队人,走在官道上,长长的队伍一路逶迤而行。
女眷们坐在马车内,窃窃私语;公子爷们骑着马,高谈阔论;前后的随侍人员,谨慎小心,沉默不语。
我跟怜儿共乘一车,雅丽,陈月容各乘一车。
浩浩荡荡的队伍,所到之处,皆引起众人围观。更有好事者,从车窗的缝隙中窥探车内,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猜测车中人的身份。
马车渐渐缓了下来,我掀开帘子观望。
只见蒙诚节道:“张公子,天色不早,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明日再走,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