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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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康熙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何喜之有?”
德妃欣笑了笑,缓缓答道:“今个老十三家的来请安的时候,身子不适,臣妾传了太医号了脉,说是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了,怕是皇上来年又要添一位皇孙了。”
我身子猛地一颤,嘴角的笑容刹那凝固,只是觉得一股刺骨的冰寒冷冻了五脏六腹,冷麻地没有了知觉。耳边却只有嗡嗡的作鸣,康熙开怀一笑,朗声大喝:“好啊!来人啊!赏十三皇子侧福晋和田青白玉如意一对!”一个黑影一闪,胤祥侧身出席箭步上前,瓜尔佳氏也款款起身,袅袅地在御前下跪,二人双双的叩首谢恩。那对玉如意,玉质细腻;包浆透亮;雕刻精细;是整块玉雕成的如意;如意的中间雕有一个寿字,这是前不久进贡的珍品,不过两对,一对送到宁寿宫孝惠章皇太后,另一对现在却赏了十三的侧福晋,足见胤祥的恩宠。那些看红了眼,巴巴直瞅着的皇子和他们福晋们早已各怀心思,百态俱生。
胤祥虚扶着瓜尔佳氏起身,回到了座位,那深邃如矩的眸光却紧盯着我的面容。我唇瓣泛白,艰难地压抑下情绪,若无其事地冲着他盈盈一笑,却惟有袖拢里的那纤纤的指尖在瑟瑟颤抖。
康熙坐了不多久,便有了淡淡的倦意,他心知肚明他在场,大家毕竟有所顾及,所以便早早退了席,并嘱咐大家尽兴,稍后御花圆还有烟花表演。德妃也有了些乏倦便早早离去。我本是跟着德妃一道来的,就想和德妃一道回去,只是先前答应了陪十五格格一同看烟花,执不过她的挽留只好先留了下来。
皇帝前脚跟一走,席内的气氛果真便不同,皇子和贵亲们四间走动,行着酒令,划拳拼酒。人群里一道深幽的眸光漾起担心和伤感的汹涌深深地望向我,胤祥端举着酒杯步步向我径自走来。我怆然地别过脸去,只是将口中的酒一杯杯的灌入肚中,辛辣的赤热却无法温暖冻彻的心肺。
“老十三,哪儿去?”那粗狂的吼声一听便知道是十阿哥胤俄。他手举着酒杯,涨红了脸,微醺地摇晃着身子,挡在了胤祥的身前。“哥哥我敬你一杯,恭喜你了啊!”他一仰头冲着四座吆喝着,“难怪都说我们老十三是‘拼命十三郎’,你可够勤奋的啊,这成婚才两个月就有了,什么事都比哥哥们要强啊?”
“呵呵!哈哈!”周围的几个皇子调笑起来。倒是一贯稳重的五阿哥也许是看着十阿哥的话毕竟也有些轻佻尴尬,赶紧附和着,道:“老十说的对,老十三和小弟妹这夫妻恩爱是好事啊!”
却听那十阿哥大笑一声,摔抡着胳膊嚷嚷道:“夫妻恩爱那也把握个分寸。”他拍了拍胤祥的肩膀,黠笑着道:“不要让人家都认为嫁到皇家是个困难的体力活!” 此话一出,本以肃面的胤祥眼眸中噌地腾一团弑人火焰,好在一旁的观望着的其他皇子们一看苗头不对,赶紧地推扯着把嘴里还在不停咕咕嚷嚷地老十拉开了
胤祥也顾不及他,只是直直向我走来。“砰!”地一声惊鸣,一枚烟花应声而天,若牡丹花开般华丽地绽放到极致;夜空霎时就被灿烂的烟火渲染得流光溢彩,人群中一阵欢呼雀跃。“靖晖,我们看烟花去!”十五格格在最切当的时候挽救了我。我被她拖拽着拉向御花园,只是在回眸的那一瞬间,那一片坠落的璀璨之下,那个风一般的身影淹没在光晕之中有些朦胧的眩目。
一束束光芒划破夜空,整个御花园成了光亮和欢乐的海洋,尤其是那些小格格和小阿哥们蹦着跳着,沉浸在一片欢愉之间。我不得不惊叹中国的烟花制造水平,不愧是火药的源地,天际间那一朵朵灿烂烟花丝毫不亚于现在社会的礼花。
只是我本无心思去赏析,那烟花固然烂漫,却也是转瞬即逝。没过多久,我便静悄悄地抽身离去。
我一个人提着羊角灯,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走着,天亦全然地黑透,越发地透显着各宫里璀璨的华灯。而我心上去越发地清冷,尽管身着着紫貂的大氅可是仍然禁不住那彻骨的寒冻。脚下突地一绊,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厚厚的积雪倒仿佛软垫一般,没有磕绊疼了。可是那烈酒的后劲已经上头,全身一阵瘫软,四肢无力,好容易支撑着爬了起来,却是再无法迈步前行了。罢了,我挑着块石头干脆坐靠了下来,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那片冷月的寒光和着雪地的莹白刺着我的眼球。我拢紧了领袖,捂着自己的胸口,那冷痛似乎犹存,带着那三分的醉意,忍不住噙笑低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忽地,却不由自我讥笑起来,洒脱如我何是既如此自怨自哀起来……
身不由己,心何时也不由己了……
渭然长叹之后,缓缓挪起了身子,却没料到双脚已经冻麻了,只是艰难地刚迈了一步,一个倾斜,仰栽崴了下去……
一只手臂从背后及时托挽住了我的纤腰,我身子一软,手中的羊角灯“啪”地一声掉落在地。无力地瘫软在那怀中,我抬起微醺的朦眸,侧眼望去是一身的皇子金龙朝服,背着月光阴影之下只有一双幽谧的眸子沉沉地将我的身影扫在他眼底。
我凄迷地一笑,扬起脂玉般的皓腕,修长的指尖攀上他冰冷的脖颈。他猛地一颤,手掌有力地一把托起我的腰脊,将我竖揽住入怀。双臂攀在他的肩头,螓首无力地轻靠在他温热硬硕的胸膛上,我嘤咛了一声,喃喃道:“我好冷,真的好冷!”他不自觉地收紧手上的环揽力道,爱怜地深揽住我,一股暖流透过衣杉渗入到皮肤里,那浓烈的感觉却带着一种深深的依恋。他温热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酒气轻拂过我的面颊。我不禁喁喁低语:“为什么?……为什么?……我在这里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只有雨苓和图勒海……图勒海看不到……雨苓又受人欺负……这偌大的宫殿却没有一处是我真正的家,现在连你也欺负我……欺负我……我恨你……恨你……”
他没有说话,抬手拂去粘贴在我面庞的那几缕碎发,指尖冰凉掌心却传递着滚热的温度。“胤祥!”我微动了动酥氧的脸,低低地唤道。那紧贴的胸膛兀地一僵,手掌却拂上我的后背,只听到耳畔一记低沉沙哑的声音:“睡……吧!”
我微垂下眼眸,静静地闭上了眼……
……
我自己写的时候也觉得很汗啊!实在是……‘想想碗面的皇后嫁给她的时候不也是13岁么!好汗啊!不过实在是为了后面几年的情节发展女主的年纪不能太大;否则一直没有指婚太夸张了;现在留到18岁指婚应该算晚的。不过想来想去我还是大修了一下;把年纪改成了13岁;过了年就14岁了;这样稍微好一点!
章毓温切
“你们……你们在干嘛?”一阵惊谔的恸呼,我遽然一震,急急推开了那倚靠的温热胸膛。寻声望去,月光下是瓜尔佳氏怨尤扭曲的脸,那眼底溢出的哀漠愤恨仿佛利刀般欲将我片片撕裂。
“不,不,”我猛烈地摇头,支吾着辩解道,“不是你想象地那样,不是的……”突地,身后的那双手猛地环抱住我的的肩,用力将拥入怀中……我竭力挣扎着,急道:“你疯了?”他探下头,在我的耳畔魔魅般地吟语道:“是的,那是受了你的蛊咒,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这声音……我惊骇地扭转过头,幽深得仿如最深沉的潭水的黑眸吞噬了我的心魄。“怎么……四……”极骇之下,我几乎语噎。
“靖晖!”回眼望去月光下伫立着的不再是瓜尔佳氏,是胤祥!点亮的黑眸毫无温度地望向我,不,该说是我们!周身如处在风尖悬崖,颤栗不已。“靖晖!靖晖!”二人切心的呼唤交织在一起!
“不……不……!”我一声撕心地呼叫,秫然翻身而起,额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胸口更因急剧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啪!”雨苓和云珠急急地掀帘而入。“主子,您醒了!”两人双双围到了雕花木格床前。“咝……”我捧着头,脑袋如灌了铅样的沉重。转眼,再看着眼前的那两张熟悉的面孔,心中却不由长舒了口气,梦,不过是场梦而已,回想起来却仍是不持地冷寒。抬手望着自己的葱白的指尖却隐约地记得昨晚冰凉地一触,转眼间蔓延的滚烫的炽热,难道那又是梦么?
二人手捧着银盘伺候我盥洗之后,雨苓递上了热腾腾的参茶,我接手的时候看了看她的脸,昨日的红肿已经微消,心下不忍地问道:“怎么样你的脸还疼么?”雨苓欣欣点了点头,低声道:“十四阿哥擢人送了三七肌理膏,擦拭了以后,已经没有那么辣痛了。”
“十四?!”我挑了挑眉。却见雨苓随即别过目光,撇嘟着嘴,淡愠地道:“主子,还是先疼惜一下自己吧,每每都喝醉了让人为您操心,什么时候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啊!”
“我……”我抿嘴淡笑了一下,“好了,下次我注意还不成么!不过,我纳闷我该是糊涂了,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和你一起守岁!“
雨苓清了清嗓子,面露微异色,沉默着替我掖了掖被角。我轻啜着了一口参茶,一股暖意捂在胃中,侵入血液。“云珠,”我缓缓唤道,“什么时辰了!”“快未时了!”云珠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恭敬地答道。“难怪我饿了,去弄点吃的吧!”我自然一笑着答道。云珠欣然应道,便退出了屋子。
雨苓起身拢了拢厚重的门帘子,又往火盆里添了些炭;才扭过头来缓缓地道:“格格,可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我手捂着温热的杯壁,思量了片刻,轻声地答道:“我记得我喝了很多酒,看烟花,一个人从御花园回来了,还摔了一跤,然后……” “然后……怎么啦?”雨苓坐到了床边,追问道。
“……然后好象有人……”我皱眉单手捧着头,似忆起了一些但又犹豫了。“昨夜,“雨苓顿了顿,沉了气息,道:“其他的奴才都守岁去了,我在屋子里候着格格,可是却是四爷送格格回来的!”
雨苓的话犹未落,我的手猛地一抖;杯中的热参茶扑了出来;溅在手上。 “怎么样?烫着了吧?”雨苓蹭地起身接过了杯子,查看我烫红的手腕,“我去拿白玉散。”
“等等,”顾不得手上的灼痛,我一把拉住了雨苓,蹙眉问道:“真的是四爷么?”“恩!”此刻的雨苓看似比我更为困惑,“格格显是醉的不醒人事了,是四爷抱着您回来的。”
完了!我仰头长叹,眼前一片茫然的空白,低咬失去血色的唇,目光无神地凝伫着,屋里的炭火哔剥一声,太阳穴上突突跳着;隐隐又是一阵头痛。雨苓轻柔地为我的患处拭上了药膏,低头冷吹了半刻,瞥见我肿怔的神样,低声劝慰道:“格格,莫要太担心,奴婢瞧着四爷倒是一脸常态,只是嘱咐我好生照料好您,便走了,只是四爷一走,十三爷后脚跟也到了。”
“咝~~”我微微将手一抽,只作无状地淡然问道:“说什么了么?”“没!奴婢说格格您醉了已经安置了,十三爷留了张字条便走了!”雨苓说完起身,从书案上取来了纸笺。我伸手将对叠的笺缓缓展开,亮白晃眼的月白上是他清俊雅飘逸的小楷。一直知道众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