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吟-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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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上天眷顾,好歹永和宫的德妃娘娘是个不错的靠山,想到她的两个儿子一个便将来便是雍正皇帝,另一个虽然下场惨淡,可好歹是曾经是封侯拜相的“大将军王”,显赫一时。想来德妃的宫中的地位不低,有着她的庇佑,我的小日子想来也会平安无事。
我读中学那会,最拔尖的便是历史和语文,清朝的那段历史谈不上烂熟于心,可也是略知一二。现在是康熙四十二年,唯一心有余悸的便是稍后会上演的九子夺嫡,我不过是一个误入宫闱的一界女流,只要安安份份地待在我的小院子里,自然扯不到着权舆相争的洪流中去,想到这里心就塌实多了。
这同顺斋虽处在永和宫的后殿,可是却是个独立的小院子,出入都不必须经过永和宫的大门。
“同顺斋面阔五间,黄琉璃瓦硬山式顶,明间开门;次间、梢间槛墙,步步锦支窗,两侧有耳房。东西有配殿各三间,院西南角还有井亭一座……” 云珠一边手执我的一束青丝;细细梳理,一边温和地为我介绍着同顺斋的前前后后。她原是德妃身边的宫女,特意被娘娘遣派来照料我。好似云珠的父亲也是镶红旗的一个从四品的包衣佐领。听说满人的宫女大多出身不低,亦是经过选秀进宫,果然不假。云珠也不过十八九岁却有股世故的沉稳。听说她进宫已经四年,而且还深得德妃娘娘的欢喜,现在被派来照料我,看来德妃确实待我不薄。
“格格,床塌为您铺好了!”雨苓执着烛台走到梳妆台前,轻声道。雨苓是我从小的贴身婢女因此特被恩准留在了同顺斋继续伺候我。至于图勒海,一陌生的男子留在永和宫定不可能的,因此内务府拨了侍卫营的差事,不过好歹也是留在了京里当职,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
我顺手拿起梳妆台上的一对白银錾花包翡翠耳坠,转过脸,执起云珠的手,置在她的手掌之中。云珠一惊,忙道:“格格,这是……”
“今日,头次见面也没什么可作见面礼的,刚才你不是说这对翡翠玲珑通透么,我也是个不懂赏析的人,我觉得它倒是和你相配,所以还是赠于你吧?“我温切地笑着,将她的手掌收拢。
“不,不,不,”云珠急急地摇头,推辞道,“格格,使不得,伺候主子,那是奴婢的本分,奴婢怎能收下如此厚重的礼。”
“云珠姐姐,您就收下吧,这也是我们家格格的一片心意啊!”倒是雨苓机灵地很,连忙上前劝解道。
“那……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奴婢多谢格格赏赐!“云珠欣笑着福了福身,“格格早些安置吧,奴婢明早再来伺候。”我点了点头,云珠稍加收拾了便退出了我的卧室。“
“哈……“我打了哈欠,痛快地伸了伸懒腰。
“格格……”雨苓嗔了我一眼。“怎么啦,又没有外人!”我瞪大了眼,抱怨道,“规矩了一天,现在还不让人松弛一下。”
“您倒是出手大方,那对白银錾花包翡翠耳坠可是出自云南名家之手,以前福晋生前的时候都舍不得戴,你倒好,一下子就送给别人了。”雨苓边收拾着边数落着我。
啊!哎!我历来就是个对理财没多大概念的人,自己的零用钱那批胡涂帐从来就没搞明白过。更讽刺的是大学的专业既然是经济,不过有一点倒是学的挺好,经济社会,什么都是讲的务实的经济效应。在这三百多年前的大清王朝也是如此。所以给云珠的那个见面礼自然是少不了的。我这样的脾气性格今后只不定还会添什么乱子,多找点这样在宫里老资格的人提点着,总没坏处。
我从背后揽住雨苓的肩膀,撒娇地摇着:“算了,送都送了,赶明儿,我会珍惜额娘留下的首饰,不再如此阔绰了,还不行么?”
雨苓“哧”地一笑,道:“罢了,其实还是格格想的周到,这礼还是省不下来的,想福晋的首饰哪件不是上品,送了哪件都一样,好了,天色不早了,格格您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我一个人?”我望着偌大的寝室,摇曳的烛光,一种不禁有些胆怵。
“恩!”雨苓点了点头,怜惜却无奈:“格格,宫里的规矩做奴才的是不能和主子同屋而眠,我就在南侧稍间,格格有什么事唤我便是了!”
雨苓离开后,或许是有些认生不适,本有的困意转眼没了踪迹。我倚着床框,望着那幽幽的烛光,脑海中开始浮想联翩起来。车祸,离奇的穿越,现在社会里难道我真的已经死了么,那我的父母,他们怎么办,定是会肝肠寸断,或者会不会有另一个灵魂也附体到我身上……那个冷面君子和玉佩,还有十三,今日相似的背影……零零种种越想心绪越乱。
突然间,一缕笛声划破寂静的夜。悠扬细腻的音符如饮烟般穿越着紫禁城的夜空,徐徐袅袅地飘入我耳朵时。我干脆卧躺了下来,枕着胳膊,听着那隐隐的笛声。《金枝欲孽》里孔武和安茜不就因为笛声传情。这悠悠的音符想来有是个有情之人在倾诉自己的感怀,这笛声却似相识般,像那雨夜里伴我入睡的悠扬,即便那是幻听却也是美妙之极……
我幽幽地闭上双眼……
宫里的日子实在是清冷的发荒。几天的工夫,我就把同顺斋前前后后兜转了好几遍。先前的兴奋和好奇劲一过,便开始百无聊赖起来。
晌午十分,我斜躺在贵妃椅上正眯目养神。说实在的,看来人这东西极易会奢华享乐。从简入奢易,进了宫别的没学上什么,养尊处优的贵族习气倒是一学一个准。
“格格,快醒醒!”雨苓焦急地推着我唤道。
“怎么啦?”我睁开眼,嬉笑着道,“看你心急火燎的样子,难道是着火了不成?”
“格格……”雨苓嗔了我一眼,“您还真是有心思开玩笑,李公公来了,正在内厅候着呢!“
“啊!李德全。”我一股脑翻身而起。他来干吗?
刚进了内厅,远远瞧见了正四处张望的李德全,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不知什么来路的太监宫女。
“李公公久等了!“我笑脸盈盈地迎了上去。
“呦!格格吉祥!”李德全见了我赶紧打千行礼。这老小子倒是挺势力的,上次瞧见他还拿捏摆架子的,由我主动请安,这回他倒自觉行礼起来。看来他见风使舵的本事非比寻常,难怪混上了太监的大总管。
我嘴角含着笑意,只是继续看着他,心里暗暗指望着让这种势力小人这么躬身多站些会。“格格。”雨苓扯了扯我衣襟儿。,以为我又走了神。
“哦,李公公。快请起快起身。”我顺着雨苓的台阶作势扶他起身。李德全倒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赶紧谢恩。
“格格,皇上有旨。”他笑着道。我正纳闷,见他手一挥,一群太监宫女便涌进了屋子。“咳呵……”李德全清了清嗓子,挺直着腰板,朗声道:“皇上有赏。”
现报来了!唉!我只好跪落地下,就听李德全继续扯着嗓子吼道:“皇上有赏,赏靖晖格格,翠镶红白玛瑙银碗一对,珐琅珍珠两串,掐丝珐琅冰梅纹双环炉一对,苏州织造进贡的锦帛绸缎十匹,……”你说受赏就受赏可他偏要这么扯破嗓子地喊,好象这等荣耀的事情巴不得整个紫禁成的人全听到。于是李德全抑扬顿挫地高声念着,太监宫女们按顺序地一个劲往里头送。
“靖晖谢皇上赏赐!”
终于,可以起身了,膝盖好一阵酸麻,现在知道为什么小燕子要发明那“跪的容易”,这宫里头莫不要说奴才就是主子也动不动下跪。想来或许他们的膝盖是磨出茧子了,可我是受不来的。
“格格,”李德全笑眯眯地说道:“皇上说了前些日子忙着三门砥柱的事疏忽了,格格要是还在这宫里头缺些什么尽管开口或者告诉德妃娘娘也可。”
我笑了笑答道:“有劳公公了,请替我回皇上的话,德妃娘娘照顾地周全,什么都不缺。”
我这厢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的小太监朗声报导:“德妃娘娘到!”这紫禁城虽大,可是消息走动的速度可是快的惊人,一点也不逊于现代先进的传媒通讯,更何况是眼皮底下的事呢!
淡昧萦绪
“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我福下身恭敬地行礼。“奴才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身旁的李德全也是堆着满脸的笑容。
德妃冲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我起身,眼风扫到李德全处,笑着道:“呦!李公公也在这儿啊!”
李德全躬着身答道:“回娘娘,赶巧着皇上赏赐东西给靖晖格格,奴才这不就来同顺斋了,这刚准备给娘娘您去请安呢!”
“那真是辛苦李公公了,快起了吧。”德妃由宫女搀扶着踏进内厅。“谢娘娘,替主子办事那是奴才的福分,谈不上辛苦,奴才啊,心里高兴着呢!”李德全的马屁拍得我浑身冒着鸡皮疙瘩,要是赶在原来我铁定是要在一旁作出痛苦的作呕状。可现在也只能装傻似的陪堆着笑脸。
“娘娘要是没什么事,奴才就赶着回万岁爷那里复命去了!”李德全也看准了眼前是个惹不起的主借势想开溜了。
“恩,回吧!”德妃挥了挥手。就看到德妃身后的宫女塞了些什么到李德全的手里,看来是德妃怕我不懂礼数,替我赏了李德全。他回过身,恭谦地道:“谢谢娘娘赏。哦,娘娘,刚才打干清宫来的时候遇到四爷,四爷知道奴才来同顺斋嘱咐奴才要是遇到娘娘就和娘娘说一声。四爷等十三爷,十四爷下了晚课,就一同到您这里请安。”
“好,有劳了。”提到自己的儿子,德妃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李德全走后,德妃又是好一阵的嘘寒问暖。等把人都送走了,雨苓、云珠就忙着收拾起满屋子的赏赐来。我闲着也是闲着,她们拗不过我也只得同意我加入收拾的行列。大家伙拾掇了一个大下午,终于把赏赐的玩意连同同顺斋以前的一些古玩摆设重新归纳。我拍了拍手,插着腰,满意地看着进宫以来最大的“劳动成果”,心满意足地泛着傻笑。却听到那边永和宫的总管太监蒋六进门请安,他抬头瞧见了我,甚是一惊,忙道:“靖晖主子,您……您这是……”
我这才发现忙活了一下午经过长久未沾碰过的体力劳动,头发也散了,衣服也褶了,简直就一个疯婆子形象,哪还有半边贵族格格的样子。
“公公,娘娘有事吩咐?”我赶紧扯开了话题。“哦,是。我家主子设了宴,留列位爷在宫里用晚膳,这会让奴才请您也过去。”
这一回,云珠和雨苓拾掇的对象不是古董珍玩而是我,不过好在两人皆是心灵手巧的人,不一会,我就焕然一新,重新恢复了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
蒋六在前面领着路,我不紧不慢地跟着,从同顺斋到永和宫的正殿不过只步之遥,我却走地异常艰难。看得出德妃待我不薄,可是隐隐地我总感到那么一丝不塌实。可能是知道了这宫闱间的权益倾轧,反正见着这宫里的人我都觉得浑身别扭,更何况现在要见的不止是德妃还有她的儿子。未来的皇帝雍正,十三爷怡亲王,还有什么大将军王十四爷。反正知道了一大堆人后来的命运心里没有欣喜却只有添堵。
心里正琢磨着,眼前一片灯火通明,隐隐地从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笑声。蒋六躬身掀开帘子,招呼我道:“格格,德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