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魇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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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踪迹
万青一路急行，穿梭在四条通道之中。而这四条通道总长度不少于600米，她感觉有些疲倦，毕竟在她在外边寻找资源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支撑她的就是能够尽快找到孩子的信念。她呼喊着，但是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隧道回音和无尽的黑暗。渐渐的她开始绝望，疲劳开始侵蚀她的意志，浑身感觉酸痛，开始辨不清方向。可是她依然坚持前行，直到她觉得浑身颤抖，再也无法前进。万青知道自己应该休息一下，她在心中默念着记忆中自己所在的位置，把手电筒的方向朝向自己前进的方向固定在墙壁上。这样为了防止自己睡着后醒来失去方向，同时也可以看看前面还有多远。
她靠在一个角落里，把绳索一头拴在腰间，一头拴在附近的石壁突出的石头上，慢慢的坐在地上，后背紧紧靠住岩壁，手臂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埋在手臂里小声哭泣。渐渐的，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哭声，索性放声痛哭起来。她恨丈夫，也恨自己，一想到儿子现在可能发生的危险，她更加的痛不欲生。哭声伴着绝望在空荡的黑暗中回响，回音重叠在一起，使得哭声更加孤独、无助，有什么比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的哭声更加绝望呢。
突然，一只手搭在万青肩头，她吓得一惊。哭声也戛然而止。是宇文勇，他望着妻子，想要安慰她，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坐在她身边。万青顺势靠在丈夫身上，昏昏沉沉睡着了。等万青清醒过来，发现宇文勇在不远的地方向他“游”过来。“那边我看过了，什么都没有”宇文勇望着万青，轻轻的说。
“你都仔细看过了？”
“嗯，我们要继续往前走了。”
万青挣扎着直起身子，跟着宇文勇扶着岩壁回到了主洞。“我想回去看看”，万青停下来说，“我要回去看看，万一孩子回去，发现我们不在……，我要回去”说着，万青转过身，不由宇文勇劝阻向来的方向赶。宇文勇知道现在无法劝说妻子，只好赶快跟上。就这样转眼间两人回到了住处，和两人走的时候一样，除了一些飘在空中的东西变换了位置，其他的都分毫不差。
“也许……”宇文勇想提出一个好的假设安抚妻子，但是现在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实在无法联想到任何好的结局。
“鞋呢？”万青一边疯狂的翻找，一边自言自语一般的嘟囔着。
一旁的宇文勇如醍醐灌顶，如果鞋不在，说明孩子是自己走的，而不是被人抓走。俩人一起把“家里”仔细搜寻了一番，孩子的鞋不见了。“我觉得我们不该往黑的地方找！”万青以她对儿子的了解和警察的直觉，做出了判断。“我觉得孩子不会往黑的地方藏。”
“可是石头被搬开了……”，宇文勇没有往下说，因为三岁的孩子即使在这样的状态下也不可能搬动那么大的石头，而那个石头最大的作用，其实就是防止孩子钻进去。同时，妻子的推理是正确的，一个孩子绝对不会往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躲藏，即使躲进去也不会很深、很久，除非孩子觉得外边有更大的危险。然而真的有这么大的危险，爸爸就近在咫尺不会不呼救。
“天井看了么？”万青问宇文勇。
被万青这么一问，宇文勇也有点含糊了，“看了啊……”。
“爬上去看的？”
“没……，没有啊！”
万青不由宇文勇反映，一个箭步冲向左边的洞穴。宇文勇慌忙跟着妻子，两人一起来到垂直向上的洞穴，向上看时恍惚可以看到一个亮点。那个亮点究竟是不是天空，他们并不确定，夫妻俩从来没有上去过。虽然攀爬对于现在引力状态变得很容易，但是井口实在有些狭窄。而且万一上面宽阔，并且真的是天空。很容易发生危险。尤其是现在的引力环境，使很多岩石结构变得很不坚固。
“来，”万青示意丈夫过来。把两个人带的绳子拴在一起。“我先上，你随后，我出事了你就拉住我。”
“好”
万青说着跳了起来，抓住附近的岩壁，开始向上爬。宇文勇直到绳子完全垂直，万青找到坚固的落脚点，才开始一点一点的向上。俩人就这样交替着向上爬着，忽然万青发现就在距离地面不到10米的地方有个小洞口，孩子的一只鞋就卡在洞口内侧的岩缝里。万青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在这里！”。
宇文勇听到万青的喊，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双手把住洞口，“在哪？”
“鞋，在洞口。”
“孩子呢？”
万青一只手抓着鞋，不住的摇头。宇文勇探头向洞里望去，是一个向下的陡峭洞穴，足足有60度。洞里面很黑，深不见底，洞口紧紧只有大概五十公分宽，而且很不规则，要想挤进去必然要费一些功夫。
“有可能从这里滑下去？”万青点头。
“我试探一下。”说着，宇文勇解开俩人的绳子，把手电筒绑在一头，慢慢递进洞穴里。“里面有点宽了，应该不会卡住，我进去。”
“不行，我比你瘦，我进去。”万青说着抢过绳子，拉出手电筒。
“那好吧，”宇文勇说着，把头灯戴在妻子头上，“你先进去，我帮助你的脚，有事拉你出来，不许逞强。”
“嗯，”万青解下腰里的小包挂在丈夫脖子上，翻身钻进洞口，只留下小退。宇文勇，拿过绳子绑在她的左脚踝，另一边在自己脖子和左腋下兜了个圈系了死扣，然后慢慢的把万青往下放。为了方便下滑，万青的双手伸向前方。第一是为了能够快点通过，第二是防止跌落的时候发生危险。经过了一段狭窄的通道后，果然开始变得宽了，万青甚至可以转过身子，但是坡度却越来越大。就在她打算继续前进的时候，绳子到头了。
“老公，听见我说话么？”
“听见了，”另一边传来宇文勇的声音。
“这里很宽，下来吧。”
“好”。不一会，两人的报顺着绳子滑下来。万青接住，在岩壁上找到支点，等待宇文勇下来。不一会，宇文勇也来到万青面前，两人相对看了一眼，继续向下降。渐渐地，他们发现不对劲。越往下，引力越强。两个人明显感觉自己下降的速度在增加，两个人不得不抓着岩壁，控制下降的速度。正当两人不知到是不是该停下的时候，下边看到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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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团聚
当夫妻二人站在地面的时候，能够确实的感觉到体重。他们甚至不需要手脚并用，只靠双脚就能够前进，就像在水中行走一样。
万青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不规则的葫芦形。地面仍然是个“坑”，靠紧最低洼处有一个小水坑。夫妻二人小心点观望，“你看那”，万青手指向三点钟方向。宇文勇顺着方向看去，那里有个洞口，由于洞口是向一个方向倾斜，与葫芦形空间形成“切线”，因此不仔细看不能发现。
两个人踱到洞口附近，想里面观望了一下，洞口大概六七十公分，并且越发宽阔，一个人哈着腰可以通过。通道里面仍然是急下坡，黑洞洞的看不到头。夫妻俩交换了视线，宇文勇首先进入，万青紧随其后。
夫妻俩在这曲折的通道内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仍然没有尽头。
“我们会不会迷路？”宇文勇一边摸索前行，一边问万青。
“不会，我观察了，只有一条路。”
“有些奇怪啊。”
“你也发觉了，重力一直在增加，而且好冷。”
“要不……”宇文勇的话塞在了嘴里，身体一震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万青退了宇文勇一下。宇文勇好像触电一样，猛地转过身，抓住万青的肩膀，万青看到宇文勇的眼睛充满恐惧。几秒钟，宇文勇用及其有力和沉重的声音命令万青，“你别动，呆在这等我……，等我……。”
万青从来没见过宇文勇这样的表情，两人结婚已经快十年了。宇文勇在她眼里一直是个文弱书生，虽然说不上娘娘腔，但是绝谈不上有阳刚之气。这突如其来让他几乎分辨不清面前的究竟是不是自己丈夫，惊愕中下意识的点头“哦，……好。”
宇文勇好像害怕万青会跟过来一样，倒退着走了两步，眼神死死盯着万青。“别跟着，我马上回来……”然后转头向前冲过去。万青只好呆呆的站在原地，她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宇文勇突然的转变让她觉得毛骨悚然。作为特警的她，执行过许多任务，也见过不少恶徒。她从来没有因为遇见如何的凶徒而害怕，哪怕是惊慌都没有过。因为对于任务中将要遇到的情况，凭借经验都会有所预知。但是身边人突然的转变，给她带来的惊愕，要比以往遇到的恶徒的总和还要多。
她呆呆的看着丈夫一直向前冲过去，大概几米的地方停下来，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好长时间——也许只有几分钟，但是对于万青来说好像是几个小时——他看到丈夫慢慢的踱回来，怀里抱着儿子宇文宸。她一下子明白了丈夫的用意，泪水夺眶而出。她用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也许是丈夫的命令还在她脑海里回荡。她想拒绝，不要让丈夫靠近她，她不知道儿子是否还活着，她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可是他又想看看，至少看儿子最后一面，也许下家伙没有死。宇文勇抱着孩子一步一步接近，她就一步步后退。
“来吧，孩子没事……”宇文勇轻轻的说。万青一下子瘫软得坐在地上，她现在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足足折腾了几个小时，这几个小时对于他们夫妻俩好像过了几年。如果有镜子他们都能看到自己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憔悴的像鬼一样。人最可怕的是在绝境中失去希望，一旦绝望占据了主导地位，那么一切的理智都不复存在。夫妻俩在绝望的边缘徘徊了几个小时，在崩溃的边缘停住了脚步。宇文勇走过去，把孩子放在妻子怀里，再用双手将妻子揽入怀中。一家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
过了好长时间，万青才问“孩子怎么了？”
“不知道，有呼吸，有心跳就是叫不醒，在发烧。”
“那我们快走！”
“好。”宇文勇背起孩子，万青用绳子兜住孩子，在宇文勇胸前打个结，一家人急匆匆往回赶。
宇文勇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攀爬那狭窄且陡直的洞穴。可是当她们到达“葫芦”低的时候，引力比洞穴中又轻了，而且越往上越小。夫妻二人并没有费力就回到了天井，为了谨慎起见，她们找了一块大石头，把天井的入口塞住。回到“家”她们发现，从孩子失踪，到回到家里足足过了快十个小时。
夫妻俩把孩子放在床垫上，两人在两边夹住孩子，再也没有力气，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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