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未来-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齐瑜喊了一声:“刀。”
于是手术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近来更新会变得不定时。但小夜保证会努力写的。
第16章
“钳。”
“4号缝针,2号线。”
“准备生理盐水。”
“钳。”
“吸管。”
“小马抽吸。”
“钳。”
“钳。”
“剪。”
“刘薇,抓好你的拉钩!”站在我对面的齐瑜朝我大吼。
我惊呆了。记得一个月之前我只是个21世纪以打字为生计的小文员,突然来到22世纪当医师,现在还被强迫上手术台看着刀子挥舞。他们切开皮肤,割开肌肉,断开肋骨,蓦然暴露的心脏俨然菜市场上贩卖的猪心。砰砰砰,我心跳加速,并不觉得反胃欲呕。
见我没回应,齐瑜随手抓起一把钳子狠狠打向我的手背。
由是我知醒了,心里骂:暴君!
“若再打瞌睡,给我四脚爬出手术室。”齐瑜警告我。
我反驳:“我没有打瞌睡!”
“那你刚刚在发什么呆!”他凶道。
不能坦白的理由凝成了结,死死地绞着,我无语。
身旁的于凡瞅瞅我,一把握住我左手腕。齐瑜也突兀地把住了我的右手腕。
“你们干什么?”我吃惊地叫道。
他们两个对望一眼,拉住我的手径直往病人敞开的胸膛里放。
我挣脱不开,手指碰及真实的心脏,指腹传来的蠕动像是弹跳的皮球。我刹那窒息,眼花。
齐瑜及时捏了捏我手背。我顿吸两口大气,喊了出来:“怎么了?”
“身为心脏中心的医师居然连心脏都不敢看!”齐瑜训道。
为此,我镇定下来,认真地感受生命奇妙的律动。
黎若磊走近了术台观望,问:“刘薇,感觉如何?”
“它在——跳。”我艰难地启口。
“是在跳,即使跳得不好。”齐瑜深思道,又喝向我,“给我好好看!”
知道机会难得,我收回手,抓紧撑开病人胸腔的拉钩。针线穿梭,刀光烁飞,没有血肉横飞,唯有一条条干净的血管,一排排整洁的肌肉,还有这特有的节奏:切割,分开,结扎。切割,分开,再结扎。快!准!太快!太准!白炙的无影灯下两双手默契十足,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末,手的主人们一致看向了我。
于凡眨眨眼。他美过贵妇的五官,或许因面部大部分被遮盖,显得贵族般漂亮的眼珠子此刻愈发诱人。相反,齐瑜完全不同,冷冷的目光是冰雹,是雪剑。真是奇怪,这样两个截然不同的男子怎会成为如此著名的双刀?更奇怪的是,他们这时候停下手看着我干吗?
我不禁忐忑,询问:“怎么了?”
于凡出声答我:“刘薇,我们换个位置。”
我惊愣:“换位置?!”他的位置可是主刀啊。
齐瑜在旁不满地催叫:“叫你换就换。”
“可是——”我不是真正的医师啊!我坚定地拒绝。
于凡放下器械,举高双手跳下台,背对着我走到我另一侧,转回身跳回术台。意思很明显,叫我站到他原有的位置上。
“不行,不行,我会——”有了前车之鉴,我咽回“害死病人”四个字。
齐瑜瞪我:“你在这磨蹭什么!这里是术台,一秒一分都是生命!”
他的雷声震着我可怜的神经。我一恍惚,于凡趁机推推我。由是我被迫伫立在了主刀的位置上。同时他们拿走了我的拉钩,把钳和镊塞进我手里。
我吸吸气,惊问:“干,干吗?”
“开始缝合。”齐瑜命令道。
“缝合?!”我大概是尖叫了。开玩笑,这不是小伤口呀,是大型的开胸手术!
齐瑜老爷的钳子不无意外是严厉的教鞭,再次狠狠打在我迟疑的手背上:“缝!”
我浑身冒起冷汗:“不,我——”
“你怕什么?我们在这里看着你缝。”齐瑜凶道,“何况,你不是还要超越我们两个主刀直接害死我们的病人吗?”
于凡和小马医师笑了起来。
而不知情的黎若磊当即眼睛一亮,盯住我:“哦?还有这回事呀。”
我紧张地咽着唾沫。实在不解他们为何执意于我来表演蹩脚的缝合?就此望向术野,见手术进行到这个时候是尾声,置换了瓣膜的心脏重新有力地跳动,肋骨已续上,胸腔闭合,剩余外层的肌肉及表层皮肤需要缝合。
见我迟迟不敢动手,于凡握住我的手,温和地对我说:“就像你平时那样缝。即使你缝不好,也不会有人指责你。因为我们在这里。”
因为我们在这里。齐瑜刚说了这一句,如今他又说了这一句。
我莫名发窘:“记得说话算话。”接着举起钳子,打定主意:就如他所说的,若有人敢骂我就骂回他。
深吸口气回忆自己往常的动作,我静下了心慢慢干起活。先把裂开的两侧肌层对齐,看看持针钳上备好的缝针实在不合心意,问:“可以换缝针和缝线吗?我想要七号尖角缝针和七号线。”
“这——”术台传递器械的护士发出疑问。
“给她换。”齐瑜一口敲定。
我接过换好的器具,手持镊子夹起肌层,缝针穿过,缝线钉牢,一针一线,循循环环。守护者们过于的镇定,四周出乎的安静,使得我渐渐沉下心,一如既往尽力工作,边莜叹起生命的可贵。
第17章
直至遇到一个难以下手的地方,我略一吸气静心,习惯地换手之后缝针爽快地滑过。不料,这引来了旁一声快意的赞叹:“不赖!不赖!这换手,于凡你教的?”
我不由顺着声音望去,见是瞿正阳站在术台高处居高临下审视着我们。我知道他是麻醉师,只是没留意他今天是否也参与了手术。
“继续缝呀。”瞿正阳见我停手,催道。
我低头,速速闭合着肌层。
旁,他们几个对我评头论足。
“于凡,你发现的?”瞿正阳娃娃般的腔调喊道。
于凡含糊地笑。
“难得,难得——”瞿正阳叹,“我以为我们这一代恐怕也没有一个了。没想到在这一刻,被我们遇到这样一个——”
他们的话语无头无尾,我简直一头雾水。
“瞿正阳,你身为麻醉师以前没注意过吗?”黎若磊问。
“我从来不喜欢给讨厌的人做搭档。不过今日的刘薇不同以往,尤其是看在这双手的份上。刘薇,在我有空时,可以考虑做做你的麻醉师。”
我仍旧埋头苦干,一心只想快快干完活,答道:“不用了。”
结果瞿正阳发出“啊”的一声惊叫,震得我耳朵发嗡。
“你拒绝我?!”他哇哇大喊。
虽不知以前的刘薇是怎样的人,然对于我萧唯而言,医师是来22世纪因生活所逼暂时选择的职业,从没有出人头地的抱负。既然不会有当主刀的机会,自然拒绝他这个麻醉师了。于是我肯定道:“是的。”继而转念一想:这家伙好歹是这家中心的主宰者之一,必是傲睨一世的,直接拒绝不妥。我赶忙解释道:“因为我没打算当主刀,所以不需要麻醉师。”
岂知此话是雪上加霜,四下顿起一片笑声,无疑告示我又自掘坟墓了。
一旁黎若磊唯恐天下不乱地喊:“瞿正阳,你总算也有被拒绝的时候了。如何,你响当当的麻醉师执照无用武之地的滋味?”
“好啊。好啊!”瞿正阳咬牙切齿,“你听好,刘薇,人总要生病的,到你需要麻醉师的时候,看我怎么整你!”
我一听惊呆!这人是男人吗?怎么说话活像个赌气的小孩子?最该死的是我为何这么容易一再得罪大人物?欲哭无泪我继续手上的活,心里骂这姓瞿的祖宗十二代,这姓黎的祖宗十三代,还有这对双刀祖宗十四代,代代乘方再循环,追宗寻主。针线在手指间麻利地飞舞,若是要脱离这22世纪的离奇苦难。
瞿正阳唠唠叨叨道:“刘薇,你这手可是这家中心异常珍贵的第六双手,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都没有它宝贵,你可得好好保护它。——对了,你们刚刚说助刀超越主刀是怎么回事?”
“是哦。”黎若磊向来喜欢踩一脚,附和道,“于凡和小马还笑得那么开心,肯定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他们的振振有辞立刻卷起了我那日电梯里惨痛的回忆。我频频吸着气把最后的蝴蝶结打好,习惯地伸出左手去摸剪刀。碰!摸到的不是冰凉的器械,依照这光滑的触感比较像是胶物。我寻望过去,竟然摸到的是齐瑜的手背!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里慌张缩回手,一不留心左手的小指头划过了尖利的缝针。
血刹那泉涌而出,即刻染红了外部的手套,我傻眼了。
“你在做什么!”齐瑜气急败坏地大吼。
同时几只手扑上来牢牢扼住了我不安分的左手,并立即扯落下我的手套。紧接湿棉球直接压住了伤口,刺激的消毒药水让我痛得呲牙裂齿。
初步消毒止血后,他们又用镊子检视我骇人的伤口:一条畦沟沿着我的小指头外侧面从上至下,竟然约有3-4公分长。我吓得一动不敢动。
他们用力压紧我局部止血点,用干棉球拭去间断冒出的几滴血珠。
“很深。快见骨头了。”
“毕竟是最尖锐的七号尖角缝针。”
“嗯。幸运的是,听她那么大声喊痛,应是没伤到神经。”
他们几个在旁莜叹,口气极是无可奈何。黎若磊讥笑我:“刘薇呀刘薇,你用缝针穿过病人最薄弱的肌肤时都不见一滴血,怎么对待起自己的小指头就敢大刀阔斧了?”
我无言以对,唯有强忍下疼痛。
“瞿正阳,你来给药吧。”齐瑜摇摇头。
“没错。我是说过了。”说着瞿正阳睨向我,浓浓的笑味恶意非常。
我为此记起了他刚刚才说过要整死我,马上张口拒绝:“不,不,我没事——”
“不要动!”齐瑜骂,“我的术台还是第一次有人犯这种最低级的错误。”
所以我早就说过不当二助的?我暗骂。
瞿正阳这会儿得意地命令我:“刘薇,把你右手的小指头动一下。”
我怎敢听他的,胆战心惊欲收回右手。齐瑜老爷的钳子扫了过来,我可怜的右手立即表演了最基础的反射运动。
“给0。05的雷方纳同,长五号针管,从根部注射麻掉她整条神经线。”瞿正阳吩咐完笑笑,“时间十二秒,对于双刀而言是非常优惠了。”
于凡接过一只针管,针水接着从那5公分长的针头射了出来。
我不由惊恐地喘气:“这是干什么?”
“伤口太深了,要麻醉再缝合。”他们公事公办地答复我。然后于凡专注地将针头毫不留情全部埋入我的肤层。齐瑜夹起棉球刷洗我的伤口。我看着他们两个机械般的动作和表情,油然升起丝丝寒意。
黎若磊扶住了我,低声慰抚道:“开始数吧,数完十二秒就没事了。”
“一。”我捂着心跳数起,瞅见于凡将针拔出,齐瑜的干棉球压住针口。
“二。”双刀一人镊子夹起肌肉,一人缝针穿了过去,一人拉出针;一人再次夹起肌肉,一人再缝。显然是这世界上最精确最快速的织补机,簌簌簌几个来回,线剪掠过。随之再来一层织补,转眼间敷料盖上了我的小指头。我完全忘却了要继续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