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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仙剑神曲-第264章

小说: 仙剑神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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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起身离开禅堂,一连穿过两进院落。

此时大雨乍歇,远处天际一道七色长虹横跃海面,一路上听得钟磬悠响,云霞拂衣,半空中几片殷红明艳的花瓣随风飘飞,不经意沾在了丁原的发上。

丁原伸手将花瓣从头上摘下,两指捏在眼前,上面兀自凝结着几滴未散的水珠,在柔和的晨曦里闪烁着晶莹绚丽的光芒。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雅芬芳悄悄钻进了他的鼻子,直沁心脾。

静念低声道:「这是『痴情花』,佛经中说,这种花的颜色本为洁白无瑕,却因一位痴情少女痛失爱侣后,泣血七日而死,从此将这花染成了血红之色。」

丁原微笑道:「我当为何灵空庵里也种植着这等色彩妖娆的花草,却是有这样的一个典故。可见,连草木都懂得情之一字。」

静念轻叹道:「万情皆为苦,有情皆为孽。丁施主,人之一生无论得意颓唐,到头也总会成一堆无言白骨。你天赋聪颖,还需能看开些。」

丁原低低一笑,抬头望见院落里几株八尺多高的树上,正盛开着无数朵火红的痴情花,宛如一蓬蓬绚烂绮丽的红云,让这座祥和幽静的古刹平添亮色。

他问道:「庵主,在下可否采摘几朵痴情花,以做纪念?」

九真师太暗叹一声,说道:「丁施主,一草一木莫不是万物生灵,与人一般的有喜有悲。你何苦将这花从枝头摘下,让它留在树上盛开一季,岂非更好?」

丁原点头道:「庵主教训得是,在下受教了。」

他停下脚步,弯腰从地上小心翼翼的捡起早先飘落的十数片痴情花瓣,又小心翼翼的藏纳进袖口,这才快步跟上九真师太与静念。

转过一道门洞,里面的院子里座落着三栋雅致的竹舍,屋舍外修竹长绿,鸟鸣幽幽,青石板的路面上,几株刚发芽的小草正探头探脑朝外张望。

从右首竹舍的窗口里,传出彩儿欢快的叫声道:「庵主早,静念师父早!」待它瞧见最后走进院子的丁原,情不自禁的又喜道:「丁原,你来看望小姐了?」

静念含笑道:「自从静斋师妹带了彩儿入住这栋竹舍,灵空庵不知不觉里却也热闹了许多。众位师姐妹们闲暇时,也爱与彩儿说笑上几句,它的人缘只怕没有人能够及得上。」

彩儿晃晃悠悠飞上丁原肩膀,得意道:「彩儿最乖,大伙都喜欢。」

丁原伸手指在它小脑袋上轻轻一弹,道:「才怪!」

静念打开竹舍的门回头道:「师父,丁施主,请进。」

丁原闻言,再无心和彩儿斗嘴调笑,快步走进竹舍。

这栋竹舍分了里外两间,外面稍宽敞的一间平日当作客厅,当中一道竹帘低垂,里面才是雪儿的卧房。

丁原站在门口,环顾屋子里的摆设,除了几张竹制的桌椅和茶壶杯盏外,再没有其他的家具器皿。

四周的墙上空空如也,连一幅普通的山水装饰画也未曾见得。

倒是在客厅正中的佛龛上,供着一尊一尺多高的菩萨,香案上青烟缭绕,果蔬齐全,自是有人每日照料。

丁原心头不由自主的一酸,思忖道:「雪儿昔日在翠霞山上,贵为姬大胡子的掌上明珠,锦衣玉食,百依百顺,何时有过眼前这般简朴寒酸的境地?」

他正嗟叹间,耳中听到静念说道:「丁施主,往里请。」却见静念手挑竹帘,侧站在门旁等着自己。

九真师太已经先一步走入了里屋。

眼看得玉人近在咫尺,丁原的心反而怦怦加剧了跳动。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透过挑起的竹帘往里望去,隐约看见里屋的墙上静静悬挂着一柄仙剑,正是雪儿往日惯用的雪朱。

丁原双腿犹如铅灌,慢慢迈步走进里屋。

渐渐的,渐渐的,沉静睡卧在竹榻上的雪儿出现在他的眼帘中,而呼吸却不自觉的屏息住。

伊人玉容依旧,宛如熟睡了一般,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有梦,而那少女憧憬的梦中,又是否会有自己的身影?

她的玉颊上泛着一层怵目惊心的嫣红,艳丽如翠霞山暮色中的泣血夕阳,象牙雕琢般的琼鼻里轻缓的吐纳着芬芳。

丁原走到床前,单膝跪倒蹲下了身子,此刻他的脸距离雪儿是如此之近,以至于能感受到从她体内,徐徐散发出的丝丝灼热气息,以至于他能清楚的点数雪儿紧闭的眼眸上方,那一缕缕修长黝黑的睫毛。

一只玉手从被底下露出了半截,丁原情不自禁伸手握住,触手却像火炭一样滚烫。他轻轻将雪儿的玉手送回被子里,又替她掖了掖被子,喉咙口仿佛堵上了老大一团热乎乎的东西,千言万语怎也吐不出一个字。

九真师太与静念默然站立在一旁,静静注视着丁原,屋子里没有一点动静,连彩儿也乖巧的闭起了嘴巴。

丁原深深凝望着竹榻上的玉人,她显得这般的静谧安详,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灵朱仙果火毒所带来的痛苦与折磨。过往曾经加诸于这少女身上的种种打击、忧伤,这一刻她已可尽情的遗忘。

无喜也无忧,便这么静静的,静静的熟睡。感觉不到丁原的到来,也感觉不到窗外的莺啼花开。

丁原从袖口里缓缓取出痴情花瓣,轻声道:「雪儿,我来看你了。我早该来这里了,早该告诉你,我对你的歉疚与感激。」

他轻轻将花瓣一片片摆放到雪儿的枕畔,继续说道:「这是我从院子里捡起的痴情花瓣,你看它是否也像极了你?一样的火红娇艳,也一样的痴情如海。

「我本想摘下一朵插在你的鬓角,好让这花每日都能陪伴着你。可是,庵主说,一草一木皆为生灵,我不能擅自剥夺了它在枝头盛绽的一季。所以,我便捡起这些飘落的花瓣,想来你在睡梦里也会闻到它沁人的芳香。」

他的声音渐渐有些沙哑,全不顾九真师太、静念与彩儿就在身旁,旁若无人的继续倾诉道:「雪儿,你可知道,痴情花虽然飘零了。可等到明年的春天,它还会再次开满院落,它的生命是如此的顽强执着。

「而你,也该当如此吧?已沉睡了将近一年,却能否告诉我,何时你能醒来,十年抑或是百年?」

他的嘴角忽然泛起一缕苦笑,低声说道:「我已从屈兄那里得知了真相,那么多次消除误会的机会,那么多次本该让我醒悟到你用心的机会,却让我一次次错过。

「假如,我能在云梦大泽里留住你,你又怎会为鬼先生所掳,又怎会中了灵朱仙果中的火毒!」

彩儿眨眨眼睛,如果它有眼泪,只怕早已哭成了河,低低道:「丁原,这也不怪你,你别太责备自己了!」

丁原恍若未闻,双手狠狠插进头发里,呜咽道:「雪儿,告诉我,有什么法子能让你醒来,有什么法子,能将该死的火毒从你身体里赶走?就算要我粉身碎骨,就算要我万劫不复,我也甘之如饴!我欠你的,欠安儿的,却让我怎样来偿还?」

好似听见了丁原的呼唤,姬雪雁的睫毛轻微的翕动了一下。虽然是那么的轻微,可落在丁原眼中,却不啻如山崩海啸。

他的心猛然一震,欣喜若狂道:「雪儿,你可是听见了?」

可惜,雪儿此后便再没了反应,毕竟奇迹不是每一回都会发生。

木然许久,丁原缓缓站起身。

九真师太劝慰道:「丁施主,你莫要过于激动。静斋她尽管失去了知觉,可也因此不会感受到火毒缠身之苦。

「贫尼曾也想将她救醒过来,可又恐血行加速,反导致毒伤加重,同样也担心她恢复意识后,无法承受住火毒灼体的折磨。若能找到化解这火毒的方法,届时静斋自能否极泰来,重获新生。」

丁原的目光半刻也不愿意离开雪儿的面庞,沉声道:「有劳庵主连月殚精竭虑,医治雪儿了。只是在下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庵主能否准许?」

九真师太道:「丁施主只管说来,但凡贫尼力所能及,自当鼎力襄助。」

丁原躬身一揖道:「在下想带走雪儿,带她访遍天陆名川大山医治毒伤,还望庵主慈悲成全。」

九真师太古井无波,淡淡问道:「丁施主为何突作此想?」

丁原苦涩一笑,道:「天陆浩荡,藏龙卧虎。庵主医术在下绝不敢置疑,但未始就再无他人能够想出治愈火毒的办法。

「在下只想带雪儿寻访南海天一阁,又或是圣教的第一神医布衣大师,再不然如农百草等天陆正道的医术国手。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有一线的希望,在下便会全力争取,绝不放弃!」

九真师太喟叹道:「丁施主痴情着实动天感地,奈何这灵朱仙果之毒,举世无解。即便当日鬼先生在世,亦只能凭借八鼎凝炼之法,汲取静斋体内的朱果菁华,却也不敢沾染火毒分毫。除非大罗金仙嫡降凡尘,不然任谁也是束手无策。」

丁原炯然闪烁的目光猛然凝视在九真师太的脸上,徐徐道:「举世无解?莫非这才是庵主的真心话,而先前所言,只不过是为了安慰在下的诳语?」

九真师太坦然面对丁原的双眼,回答道:「丁施主,贫尼未打诳语。灵朱仙果之毒,贫尼解不得,恐怕换了旁人也同样无能为力。况且静斋沉痾之躯,亦不堪万里奔波,风寒袭体。一旦病情反覆,恐会适得其反。」

丁原沉默半晌,牙齿深嵌入唇,一丝鲜血从嘴里溢出。

他重重点头,嘶哑的声音道:「庵主所虑不无道理,雪儿确不宜四下奔波。在下这就离山寻访,无论如何也要将安阁主、布衣大师他们请来。一人计短,众人计长,说什么也要治愈雪儿!」

九真师太心知无法劝阻丁原为雪儿求医之志,不由苦笑叹息道:「阿弥陀佛,冤孽,冤孽。丁施主,你也不必再去南海,这世上确有一条法子能治愈静斋。只是,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一些。」

丁原眼睛一亮,无心计较九真师太先前一再的隐瞒不说,欣喜若狂道:「庵主,你果真有办法能治愈雪儿?不管是怎样的代价,在下都在所不计。」

九真师太注视丁原,摇摇头道:「若依贫尼本意,实不愿向施主说出这个法子,只是贫尼不说,以丁施主的神通,迟早也能从别处知晓。罢了,纸总也包不住火,贫尼还是坦诚以告吧。」

丁原抑制住心头激动,颤声道:「庵主,请说。」

九真师太悠然一叹道:「这个釜底抽薪的法子,安阁主、布衣大师等人或许也都晓得,但真正的出处,仍在灵空庵的《渡世心经》中所载。

「静斋体内的火毒已经与她的精血水乳交融,任谁也无能分开,更无一物能消除。惟一的办法,就是换血!」

丁原一怔,问道:「换血?」

九真师太颔首道:「静斋体内的毒血已不可用,因此要有人将她的毒血悉数吸纳,另再重新输入新血。而这一吸一补,必须同时进行,不可中断。

「一旦完成,静斋自可重获新生,只是那个为她汲毒输血之人,却无法可救,三五日内必毒发身亡。」

静念在旁低低「啊」了一声,直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师父始终讳莫如深,甚至一再不愿丁原与姬雪雁相见。原来要想救治静斋,竟是要让另一个人以命相换!

丁原大舒一口气,微笑道:「庵主,你是说换血之后,那人仍有三五日好活?」

九真师太点头道:「不错,行功之时,毒血游走全身经脉而不得抗拒,心脉亦将深受其蚀,无法持久。假如是寻常人,连一时半刻也捱不过。如修为稍高者,最多也只能撑上三五天,其后势必不能幸免。」

丁原嘴角逸起一抹淡淡笑容,说道:「三五天!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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