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些回忆GL-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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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不知所措的节骨眼儿上,我听到一句标准的普通话传来,“呵呵,是我啊。”她跟我说话,还是大陆的。我更晕了。我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下意识用手指蹭鼻子。她又说话了,声音很柔和,“你去几区?顺路送你一段吧?”顿了一下,“雨挺大的。”
我觉得,按小说中的情节,我应该是马上对这一“非分”请求予以笑纳,钻进车中,然后……,镜头切换,我的那一车货,孤零零的躺在公车站,外面风雨飘摇。
事实是,我继续装大头蒜,“不用了,公车马上就来了,我卖的往返票。”指你丫的!装蒜,你哪有票?“不过,谢谢你。”还装得要有礼貌,玩儿不卑不亢,别以为你有钱我就被你灭一头。“原来你也是国内来的啊?”你说我这算什么?你想干什么?有这么装得吗?
她又笑了,似乎想了一下,“嗯,是呀。”
我赶紧说“很高兴认识你。”谁跟你认识了,你知道人家谁啊?
“你真不搭车吗?你看你都湿透了。”她似乎看上去心肠很好的样子,“你乘地铁吗?我可以把你送到地铁站。”
她好像很善良啊,你再这样拒绝人家,多不好意思啊。我当时心里这样跟自己说。其实,你们也看出来了。绝对是自我安慰,找借口罢了。而实际内心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想了很久,真的想不起来。或许,我压根就没什么内心活动。她的本特立咣荡一停,我脑细胞就被杀死50%,她一降下车窗,又死40%,基本上剩下10%支持着我的思维。一个正常人智利水平下降了90%,是不是弱智青年都算不上了吧,应该是白痴了。
“哦,是呀,我搭地铁的。”嘿嘿,写到这里,我自己都笑了。
“真的方便吗?”我还在装。
“嗯,上车吧。”车门噔,弹开了。她往里诺了些身子。
而我这个白痴青年,又做了件丢人事儿,我一把抓起我的小车,准备就这么连人带车一块儿进去。靠,就算人家是房车,有你这样的吗?
就在我拉开车门的瞬间,西装男一把结果我的小车,微笑着且有不容置疑的说,“小姐,我帮你方后面好吗?”
哦,我晕,蹭了下鼻子,朝她尴尬的笑了下。居然,我居然跟着那男的去了车尾,装出一副懂事的样子要给人家打把手。雨下的很大,西装男的肩头和下摆已经是两个颜色了。而我还在手忙脚乱的没事找事儿,一下把小车按一按,一下又把风衣取下垫一垫放在小车朝上的铁杆上。总之,其实可能人家10秒钟就搞定的事,让我又给蹭了半天。
没办法,我就是一个这么能装蒜的主儿。
等后箱终于关上后。我那剩下不到10%的智商支配着我的两条跟不是自己的腿的不知什么玩意,终于进了车中。
我正想着我该怎么不卑不亢的表现出一副富贵不能淫的圣人样,她已经递给我一张面巾,“擦擦吧。”然后,对前面说,“丹尼,谢谢。”
车开了。
而我,还他妈的什么名车诱奸,看样子早致生死于不顾了。
有位看官似乎想知道我的身世。前面说过了,我的父母并非从政。我父亲从商,母亲是教师。我的家或是学校,还是不说了吧,以免对号入座。我母亲可以提一下,几十年前,在她没有跟我姥爷举家被流放到新疆兵团前,她住海淀,“大院”里的孩子。小学是玉泉路,中学是那所藏在园林一角带住校的101。她是初中离开的北京,之后去了新疆,再之后当兵,后来再回到家乡时,结婚,生下我之后,念了北师大。至于父亲,我不想提他,因为他已是一个我不想再去想起的人。他的一切和我无关。
而对于“住中南海的孩子;一般都是在国外长大; 往下;就是初中或高中去美国读书;再往下;就是初中高中去欧洲读书。”
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准则。从我母亲的朋友看来,也并非绝对。不过,在我刚上高中时,的确周围留行着把孩子往美国送的一股潮流。我家也凑热闹的给我在高一即将结束时办了一个在西雅图的带寄宿的中学申请。可惜,那个时候我刚开始我的恋爱,后来,母亲也觉得国内的教育并非真的如此差,也觉得我还小。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是一副提不起来的没出息相吧。总之,后来不了了之。
你们别把我想成所谓的豪门望族。我的上一代或许是。但是,我不觉得我是,从来没有这个意识。来到英国后,我更不觉的。当我拿着刷子卖力在餐厅刷马桶时,我只代表我自己,一个成年的,独立的个体。
至于美国,我去过一次。大前年。那次去的短短几日,目的是去看学校。把美国飞了个对角线。也去看了很多年没见的宁宁阿姨和洋洋阿姨的两个儿子。他们都比小时候懂礼貌了很多。当然。只是相对而言。明年上半年,我会再去,可能会待很久,公司给我的计划上是这样安排的。我个人并不喜欢美国。纽约和伦敦随都繁华,但我更喜欢伦敦的狭窄街道和阴冷的湿润空气。在纽约的几日,我时时有头晕的感觉,虽然伦敦也堵车。而我之所以仍同意了公司的调派,一是为了那些还不错的海外工作补贴,另一个原因是,参加完这个计划,再申请派去中国,就有了别人没有的经历。我想念中国,因为母亲在那里。
今天一早,我的两个学生拿着写好的论文来见我。在哈欠连篇中,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跟他们谈上边的问题。实在不好意思,两个小时中,跑下楼快十次,去吸烟。不知道我的两个小家伙有没被我吓着。真是有辱斯文。
送他们走后,我赶快换上衣服进了实验室。一直到快12点。回到办公室,正靠在椅子上准备睡会儿,听到手机再震。上面有四个未接来电,3个从语音信箱打来的,而第一个,号码是隐藏的时间是11点47分。
我打去我的语音信箱,提示有一个留言。之后,在漫长的4分钟里,电话里除了传来一些淅淅嗦嗦的杂动,好像听到汽车的过往,门开的声音,开抽屉的声音,并没有人讲话。越到后来,我越紧张,心里隐隐觉得希望听到些什么,有希望不是。最终,留言结束了。
我心情奇差。我觉得自己有些末名的躁动,心好像跑到了胸腔的上半部。我喝水,我抽烟,我蹭翻了桌上的报纸,我从上面踩过,没有心情也没有意识去捡。
我翻开手机,想给谁打个电话,聊聊天,晚上是周末,我想约谁出来喝一杯。我从A翻到Z,却找不出该打给谁。终于。我拿起衣服,背起包。我想回家。
Zoe见我锁办公室的门,跑过来问我怎么了。我仓卒的说,我恶心。
我把钥匙交给她,说,我下午不来了,下周一brief的东西我写好了,在桌上的那堆文件夹里,我也在邮箱里给你传了一份,如果没收到你可以直接进去找。
或许是几天连着没睡好,又或是别的,我可能真的脸色很差。Zoe很担心,嘱咐我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一定给她打电话。我很喜欢这个只比我妈妈小几岁的秘书,她对我的或许是有意而为,或是她本就善良的那些小动作,经常让我感到很温暖。她会在给我送打印材料的第一页放上些有关吸烟后遗症的资料,见我笑,还隔着玻璃床冲我挤挤眼。有时,她会在我去实验室或是回来的时候,拉住我,帮我翻好白大褂下窝着的衬衣领子,然后说,“亲爱的,你今天看上去so nice(对不起,我找不出一个词能好的代替英文的nice)。”
快走进走廊之前,我回头看她,她仍在我办公室门口,两手捧心做出玛利亚的姿势,我冲她挥挥手,拐进走廊进了电梯。
刚在车里坐下,我还没把香烟摸出来,手机就又震起来。我慌忙的从口袋里翻出,有点失落,仍是Z。“对不起你刚走就给你打电话,你知道我真的吓坏了,你真的可以一个人吗?天啊,你的脸是那么的苍白……”
我的脸苍白吗?我看了看后视镜,我忽然想起,那天,沈芳也跟我说过这句话。
我接过纸巾,擦擦刚沾上的雨水。其实并不是很湿,也或许是之前被雨淋了,头发全贴在脑袋上,给她一种从水里捞出来的感觉吧。
这时,我才发现为什么,丹尼阻止了我把小车搬进车里的举动。因为车地板上,是一块看上去很高级的地毯。我有点犹豫,不知是不是应该把脚抬起来,弄脏了怪可惜的。于是,我偷偷把脚抬起,只用两个脚后跟支在地上。
沈芳好像发现了我的局促,我听到她笑了一下,我看过去,她的眼里带着笑意,有一丝顽皮。她并没有说什么。顿了一下,指了指我,“seat belt(安全带)”
“哦,忘了,谢谢。”我赶快转身去拉。那天许是因为下雨的关系,挺冷的,我手有些僵。于是,她俯过身来,帮着我扣好。和她的身体一起飘来的还有一种好闻的味道。那时,我并分不出各种香水。只是觉得很香,反正是那种我很喜欢的清新优雅的香型。
“你香水很好闻。”话一出口,白痴青年又有点懊悔,怎么自己的嘴这么没遮没拦的。这好像不是一个女孩子给另一个女孩子打招呼的话,你跟人家又不熟。
“嗯”她又笑一下,似乎被我弄得也有点干。不知是不是开始后悔怎么搭了个这么不靠谱的。
“……”
“你还好吧,你的手这么凉,很冷吗?”她的声音听上去很温柔,又很安祥,接着又笑了下“瞧小脸儿都白了。”
我很想说,姐姐,我是紧张的好吧。但是,脑细胞似乎恢复些,但又恢复的不够,反正不知道怎么了,我那天真的挺不靠谱的。
我故作轻松的一笑,“没事儿,我就是发育不良。……哦,不是,……那个,我是说,我营养不良。”
白痴青年的滑稽戏让这个看上去很优雅的女子有点绷不住了,我看到她似乎是强忍着要大笑出来,把头转到另一边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摇摇头,笑着说“你,你这小家伙挺逗的,”又微笑着问,“你多大啊,十几了,还营养不良?”
“十几?”我做出一副不屑的神情,“要是当年俺还呆在俺村儿没出来,估计现在俺儿子都能上街打醋了。”
“呵呵呵。”她怎么一逗就笑啊?“你多大啊?”她下意识用手掩了掩嘴,装出很认真的样子,眼里却都是调侃的笑意,问,“你准备让你儿子几岁开始学打醋啊?”
我不知道是我那天穿的的确很少气,还是我真的长得面嫩。反正,我挺不服气的,“我啊,和你差不多吧。”
“是吗?”
“我23。”我想起今天是我生日,忽然有些黯淡。我没再说下去。
“还真看不出来,才比我小一点。”
按理说,我应该接着问一下她多大,这样,话题似乎就顺理成章的下去了。但是,我心不知怎么了。“哦,是吗。”我转过头去,雨水在车窗上结了一层水幕,隔段了我的视线,窗外的景物不甚清晰。我开始沉默。
车不知开了多久,我们没说话,看起来我们都在想着什么,我不知道她,而我,其实什么都没想。
车渐渐慢下来,她看看前面,“你搭这条线吗?”
我恍然回过神来,都没看清到了哪里,“哦,是是。谢谢你啊。”
“丹尼,找地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