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飘零-第2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四回　相伴

　　
　　
　　那次的相遇我最终还是没有对枢说对不起，也没能够留下他，不过我感觉到我和他之间好像少了一层隔膜，直觉告诉我他明白我的愧疚和不舍。
　　离开前他给了我一个承诺——
　　他用手像抚摸小狗那样摸着我的头，将麻色的长发弄得十分杂乱，然后用很开心的语气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我会回来的。
　　我会回来的。
　　正是这句话让我的眼中又充满了期冀，我松开了紧紧抓着他衣角的手。
　　确实，他做到了，每年在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那个特殊的日子，房子外面总会有一个有着血红色眼睛的身影在雪地上出没。
　　虽然只有短暂的碰面，但我还是很高兴的沉浸在他的温柔中，享受片刻的温暖。
　　这些年，我开始不断了解这个世界：学习怎样与别人对话，知道各种东西的用途，学着做家务……
　　养父告诉我这个世界是人类和吸血鬼共处的世界，包括袭击我的那个人类摸样的怪物还有枢都属于吸血鬼。吸血鬼因为自身的结构需要不断吸食血液，而他们获得食物的对象大多都是人。
　　虽然这使我对吸血鬼有了戒备和害怕的心理，但对于枢——这个救过我的吸血鬼，我并没有出现一点排斥和反感，我反而坚信并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没有人性只愿沉醉于血液的芳香中。
　　其实刚开始时提起吸血鬼我完全没有一点意识，甚至还有一点陌生感，好像我以前的生活中并没有吸血鬼的介入。而且大脑中潜意识觉得它应该是青面獠牙的妖怪，可是这却与我的认知格格不入，养父告诉我吸血鬼都以人类的形态存在，甚至多数都是帅哥美女。
　　因为记忆中那被吸血鬼袭击的那一幕，对于外界我总有一种恐惧感，若是无人陪同，我只要一出房门，脑子里就会像放电影那样，回想起那双弥漫着红色血腥的眼睛。
　　于是等待成为我消磨时间的工具，心里要见到枢的渴望一次比一次更深，心被想念折磨的更厉害。渐渐的我开始在约好的那一天披上大衣走出门外等待那白色的身影。
　　甚至为了快点见到他，我竟然有一次在黄昏时就跑了出去。
　　穿梭在无人的街道上，心里虽然有恐惧然更多的还是兴奋，不过当我看到有个带着墨镜的人向我走近时，脚步硬生生的定住了，心里仿佛有个稚嫩的声音在呐喊：“好可怕，可怕的吸血鬼会把我给吃掉。”心跳渐渐加快，竟然有了一点后悔，不该自己一个人跑出来。
　　不过那个奇怪的家伙，站到我身前时只是尊敬的鞠了一躬。似乎意识到什么，一个转身，我终于见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猛地扑向他：“枢大人。”
　　“优姬一个人出来，不害怕吗？”
　　我抱着那具带着丝丝凉意的身体，抬头直视他血红的眼眸，说的肯定：“只要有枢大人在，我什么都不怕。”然后微微一愣，手放在心口，这话真的是我想说的吗？即使他救过我？，即使他纵容我，即使我相信他和那些吸血鬼不同，即使我想过要依赖他，在他身边，即使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那么坚定的口气，这样的话不太像是我会说的。是因为看到他一时的冲动才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么？或者还可以解释为是潜伏的另个灵魂在那一霎那影响了我？
　　一直都以为我的生活将会这样过下去，单调而不乏味，孤独而不冷清，但却总觉得心里有个角落空荡荡的，是缺少了一个人的陪伴么？
　　这种一尘不变的日子直到在一个夜晚被某种未知的因素改变。
　　养父说是出去要做些什么事，我从床上坐起，看向窗外。今天的夜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装点着那片黑色。不知是不是因为月亮的消失，星星仿佛失去支柱般垂着头，发出的光芒如萤火般微弱。我一直忐忑不安着，似乎有什么要发生。
　　我干脆从床上爬起，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安心的等待着。
　　我没有开灯，炉火照亮了窗户的玻璃，映照出我的脸，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仍旧挂着几分儿童稚气的脸没有了刚来到这里时的恐惧和新奇。
　　我渐渐合上眼，过往的一幕幕不断的在脑海中浮现，嘴角微微翘起，勾起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已经过了6年了啊。
　　外面突然狂风大作，没有被关牢的窗户被粗鲁的推开，发出“吱呀”的声音。我缩了缩脖子，从沙发上跃下，准备往壁炉里添点柴火。
　　门突然被推开，一阵风呼啸着涌了进来，“优姬，抱歉来晚了。”
　　我向门口跑去，看到养父的身旁还站立着一个小男孩，他套着一件宽大的衣服，有着银白色的头发，眼睛微微眯着。
　　养父在一旁介绍到：“他是锥生零　，邪恶的吸血鬼杀死了他的家人。”
　　我看到在听到“吸血鬼”时，他的眼睛突然睁开，浅紫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憎恶。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家人都被吸血鬼杀了，那他应该很恨吸血鬼吧。
　　养父转身又离开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说出的话也带了几分颤抖：“那个……那么去冲个澡吧。”
　　而对方却依旧无动于衷，我有些无措：“我能碰你吗。”回答我的是长久的沉默，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在唱独角戏。既然没有回答那我就当他默认了吧。我走到他身边，扶着他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的零更像是一个木偶，没有语言，没有动作，任人摆布。我脱去了他的大衣，有些意外的看到他的左肩布满血迹。愣了一下后，我拿起毛巾小心地擦拭血迹，就像对待一个瓷娃娃一样，每一个动作都十分轻柔，在耳边嗡嗡作响的是养父离去时的话语“邪恶的吸血鬼杀死了他的家人。”
　　心里不免为他感到悲伤，这么小的年龄就眼睁睁的看着家人被杀，真是悲哀啊。突然又想到了自己，血红色的瞳孔中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失落，那么我呢？家人生死未补，而自己又失去了记忆，我又何尝不可悲呢。
　　刺目的血迹被一点点擦干净，没有看到伤口，我微微吁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受伤，不然就麻烦了。
　　抬起头注视着零那空洞的浅紫色的眼睛，那样纯粹的紫色使我突然想起了鸢尾，只可惜鸢尾的花语是热情，而此刻眼前的人的眼中只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寒冷和空洞。

　　第五回　相处

　　
　　
　　饭桌上的菜摆了一盆又一盆，腾腾的热气似乎在欢聚着庆祝，今天是我的生日——六年前被枢救下的日子。
　　衣角早已被我不安分的揉捏出褶皱。
　　玄关传来“吱呀”一声，再也按耐不住，我遵从心里所想的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冲向了门，看着那个熟悉的人。
　　“快进来，你冷吗？”
　　枢没有说话，只是像以前一样用那双眼睛温柔的注视着我，伸出手像抚摸小狗一样摸着我的头。我感受着脸上的那片冰凉，享受似的闭上了眼。
　　慢慢的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想要将它变得温暖些，想要告诉他我这一年来的经历，尤其是零这个伙伴的出现。却发现他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屋里，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我微微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看到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枢，似乎想将他看出一个洞来。
　　他怎么了？
　　零将刀从餐桌上拿了起来，猛地向枢狠狠的刺去，我冲了上去，想要挡住他：“不可以，零。”脑子中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邪恶的吸血鬼杀死了他的家人。”
　　“那么，他应该很恨吸血鬼吧。”
　　冲向前面的身体被枢用手臂挡住，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握住了零刺过来的餐刀，居高临下的看着零，血红色的眼睛中一闪而过的轻蔑：“真是过分啊。”
　　零不甘示弱的回看他，眼中充满了憎恶。恍惚中我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零的那个晚上，幼小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在听到“吸血鬼”时，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憎恶。
　　回过神来时，枢已经轻松的从零的手中夺过了刀，将它扔在了地上，“你找错要复仇的对象了，锥生零。”
　　我坐在椅子上，两只脚在空中小幅度的踢着，看着零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那头，脑子里思绪万千，种种错综复杂的情感交织在眼底
　　“优姬，怎么了。”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突然有种偷棒棒糖被抓住的感觉。
　　“没什么。”
　　我转过身子，垂下眼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里的复杂情感。
　　“优姬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零吗？他是个可怜的孩子。”还有……。
　　我的脚慢慢停止了晃动，血红的眼睛里跳跃着壁炉中的火光，记忆渐渐混乱……
　　“哒哒哒”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拖鞋拖过木质地板的声音。我突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养父没在家时一个人的日子。突然才记起，这个房间还存在着另一个生命。脚步声消失，我站在零的房间的门口。
　　里面是黑压压的一片，只有壁炉中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微弱跳跃的火光。而那个少年正坐在壁炉旁边，背靠在雪白的墙壁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左边的脖子上抓着，留下刺目的抓痕，星星点点的血迹从伤口处慢慢渗出。
　　“你在做什么？”我惊讶的喊出口。
　　“感觉很恶心，那个女人的触感还残留着。”零的声音中没有任何的起伏，手仍然在抓着，眉头却没有皱过，似乎那布满抓痕的脖子不是自己的。
　　就那么不自爱么？
　　那个女人应该是残害零家人的吸血鬼吧。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养父又不在。不知哪来的勇气，我猛地冲了上去，蹲在地上，将他的手抓住，另一只手覆在他的伤口上，柔声道：“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
　　“还有……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虽然说着有些变扭不过养父说过是安慰别人就应该带点感情，零现在应该很孤独吧。
　　……
　　“优姬。”
　　枢的声音将沉浸在记忆中的我唤醒，回过神来时眼前一片发白，我只是看到枢将一根东西放在我的面前，渐渐的视觉开始恢复。
　　“箫！”我惊喜的叫了声，拿起那根箫，小心翼翼的，像捧着珍世奇宝一样，白皙的手指轻轻的划过箫身，一双眼睛细细的观察着。
　　深紫色的箫身混着一丝绿，在光下泛着墨色的光泽，一朵朵兰花肆意的在箫体上开放，透着几分典雅的气息却又隐约带着几分婉约的狂放。
　　我平息了惊讶的心情，却意外地听到旁边的人沉默了好一阵子，微微侧过脸，发现枢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快地不易察觉。
　　半响，就像是一个长时间没有喝过水的人发出的喑哑的声音响起：“优姬，你怎么知道它是箫？”
　　这句话下似乎隐藏着些什么，我几乎可以感觉到那拼命抑制的情绪像是波澜不兴的大海内部早已泛起汹涌的波涛。
　　我不假思索的答道：“这是箫，没错啊，你看，它长约有6分米，上面有6个孔，吹孔呈下陷的哨状。这绝对是箫。”
　　说完连我自己都愣住了。突然想起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怎么知道它的名字和造型，竟然还说的那么肯定？
　　“我……我　……”
　　我傻傻的看着那根箫，又抬头看了看枢，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