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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绿岛-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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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所展露的梦境也与该歌手的音乐有关。他们总梦见自 己在一条宽阔的沥青马路上以徒步行走的方式消磨寂寥的午夜,后来他们累了就想打车回家。空无一人的大马路上只有一辆黄色出租车,它像黄色潜水艇一样在他们两人之间的缝隙里穿越,仿佛他们两个隔着一个不断膨胀的海峡,海面越来越宽,黄色出租车从未在他们任何一方跟前停下。后来,鱼尾怒了,拎起手中的酒瓶砸向出租,随之闻到一种恶臭,如同打开了一扇垃圾处理厂的后门。
  黄色出租车的车窗被砸出一个小孔,气味迫不及待地灵魂出窍。果糖紧紧抓住了鱼尾的手臂,她指着出租车里的那个男人大叫,“他杀了人!”鱼尾回过神来,车厢里有一个男人和一具尸体,尸体上有个标签写着她是司机的老婆。车里的男人看了鱼尾与果糖一眼,嘴里嘟囔着:“有那么好看吗?你们也会一样的。”说完,踩一脚油门,走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绿岛3。(2)
黄色出租车走后,鱼尾与果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他们一问一答,一唱一和。为什么没有人逮捕他?没有人知道他杀人!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他从不开窗,警察闻不到尸体的气味,他应该是她唯一的亲人吧,没有人报案,警察是不会知道有人失踪的。他一直开着车吗?当然。那他吃什么?肉啊,他老婆的肉。那他的车怎么能一直开下去?油,人油……他们对话喋喋不休,无止的问题对应无止的回答,过程中唯一不变的是果糖的手始终抓住鱼尾的手臂,以至于他的肘上出现了深深的花纹。
  “下次你应该抓住我的手,而不是手臂。”在鱼尾提醒下,果糖才松开手说:“我只是想抓住点什么。”
  “哈哈,你是害怕吧。”
  “才不。我可勇敢了。”果糖说完就低下头,她看着脚尖一点点在午夜的马路上走。鱼尾跟在她旁边,走着走着, 鱼尾冷不丁拉住了果糖的手,先是若干几根手指,手心对手心,十指相扣。果糖把头埋得更低了,脸红红的。鱼尾都感受到了那种温度,像一瓶娇艳欲滴的辣椒油,像抽反了一根烟的滋味,火生生的辣。鱼尾情不自禁地咬紧下嘴唇,半晌,慢慢地说:“你觉不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
  “嗯?”果糖走着走着,离鱼尾稍微远了点,原来“11”的两只手成了一个敞开的“V”。“听你这么一说,倒还真的有点像。”见鱼尾不说话,果糖略微主动了点。
  “是H 的歌吧。”两人异口同声说出来,“她有一首歌叫《US》,不是么?”果糖看着鱼尾,一本正经,鱼尾对着她就哼出《US》的旋律来:“你喜欢我红色的外套,喜欢我蓝色的眼睫毛,喜欢我拖你的衣角在午后慢跑……
  “那是H 的初恋吧?”
  “好像是的,那段时间她很开心嘛。她是一个小女人。”
  “这么说,你喜欢小女人咯?”果糖问。
  “一点点。”鱼尾淡淡地回答。
  “嗯?”
  “H 应该是丰富多彩的人吧,听她的音乐就知道的,有些是很迷幻的电子音乐。”鱼尾解释说。
  “每个人都有很多面吧。”果糖有点感慨,“可是初恋只有一次,《US》也只有一首。”她总是很容易感伤。
  “上面有关于牵手的描绘,我们听过那首歌,所以记得这样一种感觉。”
  “是现在这种感觉吗?”
  “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能走进自己世界的,且跟自己气味相近的人,他会很欣喜。”
  “这么说,我们都是能走进H 世界里的人咯?”果糖的嘴角流露着鱼尾刚才所描绘的欣喜。
  “H 的初恋让人羡慕。”
  “你很清楚?”
  “没有,歌词说的。”
  “那个故事是真实的?”
  “我看过一期《周末画报》,上面详细说了这个事情。”
  “嗯?”
  “H 是个不轻易喜欢上别人的女孩。她以前组过一个乐队,里面有个鼓手,他的音乐脾气跟H 截然不同,他们对声音的理解也不同。两人总是吵架,H有时甚至大打出手,她那么挑剔,脾气又那么特别,很难容忍其他男人不听她的话。H只是麻木地排练,埋怨贝斯手怎么会把这样一个男的拉到乐队里。”
  “然后呢?”
  “直到一次,去野外露营,他们要爬一座很陡的山。那天除了鼓手一个人,其他人都成双成对。爬山时,H 上不去,鼓手就一直拉着她走,那一刻,H 觉得他的手原来那么有力,
  难怪他打鼓的声音很特别。后来,他们的说话方式就变了,两个人不再吵架了,说话的时候都是温温柔柔的味道。”
  “H 从来没幻想过鼓手会成为她的男友,两个音乐气质截然不同的男女后来接触越来越多,鼓手成了H 接触最多的男生。H发现鼓手特别害怕她生他的气,H也发现当鼓手眼神中那一缕忧伤掠过她表情时她也会跟着微微心疼。有一天,鼓手和她一起坐公交车去一个叫旧天堂的二手杂货店买CD,公交车上人很多,H没有地方扶,鼓手伸出手让H 扶,直到下车。男人的手都没有松开。牵手的那一瞬,H 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跳……于是,就有了这首《US》。”
  “后来呢?他们在一起了吗?”
  “没有,鼓手死了。你不记得H 有首歌叫《An Embryo》么吗”
  “《An Embryo》?有点印象。”
  “一个胚胎的意思,初生与陨灭之间的一个维度。一个临界点。”
  “那首歌是写给鼓手的?”
  “嗯。”
  “怎么死的?”
  “有人说是车祸,有人说是溺水,始终是个谜。”
  “H 怎么说的?”
  “H 说这是个埋藏在她心里很深的回忆。”
  “回忆不等于死,她不确定他死了。”
  “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H 跟我们一样,喜欢自我催眠。”果糖说着,稍微往鱼尾身旁靠近了一点。两只手臂又从“V”变回“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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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岛4。(1)
这里鱼尾所说的H,也许只是个符号,生活中有太多的H。H可以是个流浪在天桥底、地铁口、火车站无家可归的游吟诗人。H也有可能是个缪斯醉酒、浓妆艳抹、穿着透明吊带装、黑色蕾丝*和18 厘米高跟鞋在各大娱乐场所巡游的派对女郎。在所有人跟前,H唱着或柔软缠绵、或清新美好的小情歌,实际上H 只是在破旧的小平房(所谓的录音棚)里靠翻唱市面流行歌曲谋生的女人,没准只是个酒吧驻唱歌手(酗酒者蹂躏下的女人),抑或是*足疗里的小姐,或者什么也不是,只是个*电话声讯小姐,给三级片配音的演员。
  H 可以是女人,也可以是男人。生活中H 的声音并不好听,鱼尾所听到的声音也不是H 原本的声音,而是一种经过掩饰与艺术加工却又发自内心的声响。城市里有太多这样的声响,草丛里花开的声音,夏蝉蜕壳的声音,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声音,寂寞恋人分手的声音。鱼尾每天都在捕捉这样的声响,他把声音收集在玻璃罐里,像随身听一样,想听时就打开瓶盖。
  这些声响统称为H 女王的声音。鱼尾在675 上经常幻想,如果一车的人,一城市的人,一个国家的人在同一时间听H 女王的音乐会怎样。大家会变得*、浮躁、亢奋、春心荡漾、又寂寞又美好。这也太可怕了,鱼尾想,这样,H 女王一个皱眉、一个噘嘴就会引起一场海啸。
  在喜欢H 音乐的听众里,他们有另一种生存的秩序,鱼尾总是在想是什么影响着我们对整个世界的感知。H的听众有他们独特的语言,普通的书本文字在他们眼中都带着特殊暗示的意味。
  鱼尾以前活在自己的世界,现在活在H 的声音里。20多年来,他从未真正谈过恋爱,他唯一一次恋爱纯粹是那种柏拉图式的,超越时空,从不见面的恋爱。“我们不会见面,所以我们是亲密无间的情侣,不是么?”一开始女人就摆明了立场,每次鱼尾表达思念,她都如是说。
  “为什么想见我?我们只是在不同城市里同时活着的两个人。”
  “我想你了,我现在什么都没穿,你来吻我吧。”
  鱼尾恋爱的时候,每天都发着这样的短信。他的感知是架空的,悬浮在城市上空,情欲可以四处流浪,寻找归宿。“闭上眼睛,我就在你身边。”渐渐地,鱼尾也学会了妥协与引导,他不再奢望见面。“见面后就没意思了,自古男儿皆薄幸,一得到你就不会珍惜,我不要这样。我们还是保持这样一种关系吧。这是我们最好的距离,不是吗?”鱼尾对那女人说,每次对方提出见面时。
  有些东西,你越不想得到,你就越容易得到。
  当鱼尾已不再想与那女人有任何见面、拥抱、亲吻、上床之类的肢体动作时,那女人竟然变得主动起来,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问起鱼尾来。“你说,我们认识那么久了,是不是要见面?你原来不是挺想见我的么?我不是处女,你放心吧,我有漂亮的嘴唇,不算薄,你知道嘴唇稍微厚一点的女人都比较性感……”
  那是干燥冰冷的冬天,蜷缩在床上的鱼尾冷得牙齿直打哆嗦,那时的窗外没有太阳,只有一棵棵荒凉的、没有一片叶子的白杨立着,大地像神龛一样,供着一根根细长的佛香。鱼尾在那样的冬季翻来覆去,无法入眠,随之电话就响了,质问如枪林弹雨般袭来:“你真的不想见我了?你真的不要见我了?你真的不爱我了?”

绿岛4。(2)
鱼尾已忘记了自己怎么跟花那认识的。他以前的口头禅是“那”,一到紧张时候他就只能说:“那、那、那。”一次看《故事会》的时候,他看到杂志页脚的征友消息,那是以前很古老的,在期刊史上昙花一现的交友平台。杂志每一页都写着你的美好祝语,诸如“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相缝是缘”、“热爱生活,热爱朋友,但愿你是我生命中要找的那个人”一类。鱼尾有时候很喜欢看那些寂寞人群的留言,直到那天,他看到一句话,一个号码,终于按捺不住地拎起了电话。
  当时那个页码是51,上面写着一个农药毒死全家的故事。在页脚上写着:“我的名字叫那。97697981。”鱼尾当时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意思,他没想过自己的口头禅也是一个名字,他心里扑通扑通地打了电话,一听到对方甜美温柔的声音,鱼尾腿都软了,口齿不灵了,一紧张他就只会重复不断地说:“那,那,那……”对方那头是一个劲地着急,你怎么老重复我名字?
  就这样,他们相识了。花那跟鱼尾交往了很多年,他们甚至度过了几个年代,从一开始的纸信,到传呼机,到现在的手机。他们的感情经历了漫长的马拉松赛跑,一场美得失真的柏拉图爱情。然而,当花那很想见鱼尾时,鱼尾却退缩了。
  “我再问一次,你真的不想见我了?”
  “嗯,对。”
  鱼尾是洗澡时跟花那通的话,他当时刚涂上洗发水,泡沫腐蚀着他的眼,所以跟花那的对话很仓促。鱼尾没想到这竟然是跟花那的最后一次对话。在当天夜里,花那出了车祸,一辆卡车将她拦腰压扁。
  两天后,一个满脸洋溢着青春光华的女孩敲开了鱼尾的门,她当时穿着素雅的白裤,黑色毛衣,脖子上裹着一条黑色羊毛围巾,胸口系着一朵小白花。“你就是鱼尾?”她看着他说。鱼尾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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