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言情电子书 > 绿岛 >

第1章

绿岛-第1章

小说: 绿岛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绿岛1。
这是果糖消失的第三天。
  “跳着跳着就变绿了。”鱼尾起床时自言自语,他光着身体,风扇一夜未停,苍老的机器发出一种介于“呜”与“呼”的声音。如果说这也算声音的话,恐怕就是整个清晨仅剩的一丝声响了,这是个磅礴雨夜之后的清晨。鱼尾潮湿的皮鞋像发胀饼干一样放在门边,袜子被揉成一团堆在床底,房间里有点腐烂的味道,有点馊,那些雨水与汗液。
  昨天冒雨从公司赶回家时,鱼尾就一直想着果糖会不会出现在城市某个角落。那是北方城市难得的大雨,在公司待了一天的鱼尾对暴雨的侵袭丝毫没有留意,走到大厅才看见外边的雨很大,落地玻璃窗也显得如此懦弱。公司到公交车站那段路程,鱼尾的牛皮鞋被雨浇透了,小腿底下仿佛拴着两个铅球,他的脚是那么大,鞋则成了更为硕大的船。
  好不容易等到675 的鱼尾,坐在座位上一片茫然,难得一见的街道,车辆稀少,灯光昏黄,大雨让他想到南方。南方对他来说是个神秘的地方,鱼尾只知道南方有谣言与
  巫术,有芭蕉、甘蔗、梅雨,还有满街飘荡的南方味,糜烂气息的木瓜或者果味浓郁的榴莲,在街道每一个角落。鱼尾幻想遇见一个南方女子,听那些柔软的细语。南方女孩说话都应该挺轻的吧?关于南方女子的贤淑与温柔,鱼尾早有所闻,可是他始终没遇到,他只遇见果糖,典型的 北方女子。
  “我走了你怎么也不找我呢?”说话时,女人眼神直溜溜地看着他,她呼出的口气在冰冷的车厢里成为一股烟,“你这样对得起我么?”口吻分明是果糖的,鱼尾扭过头,只见后面一堆男女正打情骂俏,“找你咯,这不是在麦当劳门口找到你的么?”男人用手捋了几下女人额前的头发,温情地说,“出门也不带伞,那么大的雨。”
  鱼尾听着,挪了挪,换了个比那对男女更靠后的一个几乎没光线的位置。675过隧道时他突然感觉自己脖子被一种近似钢化纤维的东西勒住了,像一只拗足力气的手紧紧把他抓住,他回头一看,一个女人面目狰狞地看着她,一大点雨打在她脸上流下的是腥红的血。“我走了你怎么也不拦我。”
  那口吻显然是果糖。鱼尾想说什么,却被一个满脸胡子的老汉盯着,“看什么看,男人看男人?有病。”鱼尾背后的男人没说什么继续听他的手机,那是一款相当落伍的直板手机,播放着音质不高的藏族音乐,藏乐,葬乐?鱼尾不敢想下去。
  当鱼尾说服自己镇定下来,675上的冷气又异常足,他的脚跟感觉被两条修长的舌头舔吻着,其实那只不过是冷气的排气孔,但他却感到十分的不安。“你坐到前面去吧。” 背后的男人说,“你受不了我的音乐,她也不喜欢你坐这里。”
  鱼尾听完,乖乖搬东西往前移去,前面的那对缠绵男女不见了,什么时候下的车?
  司机回头对着他打了个照面,“看什么看,你只需要乖乖坐着。你这样的男人……”司机没说完,一阵冷笑。鱼尾发现自己像个爬虫,在无数人的眼里钻来钻去。这是接近末班的675,座位很多,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好不容易到站,下车,一个女人急急忙忙刷公交卡,外边的雨还在铺天盖地地下,女人脚还没着地,一辆大卡车从公交与站台间的缝隙里冲了过去。鱼尾不知道如此庞大的卡车是如何钻进来的,难道真的只要有缝隙就能钻进任何东西?来不及思考,只见那女人被卡车撞飞,又被另一辆急速驶来的广州本田拦腰碾过,鱼尾听到一种气球爆裂的声音,女人身体里的血溅得行人满身都是,很快,又被大雨冲洗干净了。下了车的所有人几乎都带着一种满足的微笑。他们有条不紊地打伞,从碾碎了的女人身上走过去,高跟鞋发出咯咯声,只有鱼尾站在车门边上一动不动。
  “怎么了?到站还不下车?”司机问,“嫌刚才不够精彩吗?”鱼尾没反应。
  “都几点了还不走,我们还要回家。”后面有人在起哄。
  “在雨夜被车撞死一定很爽。”后面的瘦女孩说着,她拍了拍鱼尾,“你在等下一辆卡车?”
  鱼尾这才想起来自己到站了,要下车。他颤抖着刷了卡,眼神里有点难过,随后是司机的哈哈大笑:“她又不是你女人,你伤心什么?顺其自然,顺其自然。”他不知如何回答,司机又说:“不过,你这样的男人,没治了,没治啦……”
  鱼尾没听懂,只听售票员说:“你要找的女人来过了,她下车了。”
  是果糖吗?他想。
  “是,是,就是她。”售票员连连点头说,“她走了。刚下的,你问我什么时候下的?啊,我不记得了,刚下的,就在前两站吧,你怎么没下啊,你不一直坐在她旁边吗?”
  鱼尾没听下去,打着伞走下站台。这时,他脚下那个原先倒在地上的女人趴了起来,吸了口气,她的身体又恢复了质感。鱼尾惊讶地看着她,她白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我是演员。看什么看,我是演碰瓷的!”
  鱼尾在一片混乱中颠簸到家。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绿岛2。
回到家,鱼尾便把衣服脱掉,这时手机显示一串陌生号码正在搜寻他的位置,他看了一眼,嘴里嘟囔着“移动的鬼把戏”撞进浴室里。“你想醉时就醉了。”这是他下午跟同事说到的话题,一个男人想醉的时候拿着一瓶纯净水,幻想自己的幸与不幸,半分钟后陷入昏迷,“这只是一种娴熟的自我催眠。”同事当时总结似地说。
  鱼尾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突然,电话响了,熟悉的一个声音:“我的果糖在你那儿么?我给她打电话又不接,我找不到她了,我告诉你,你休想诱拐她。”
  听语气,对方是果糖的父亲。鱼尾想说点什么却又无从开口,果糖的父亲,这个男人,鱼尾没太多语言。他想了好长时间才慢吞吞地说:“我不知道。她,不在我这。” 他说完听到对方的怒吼:“你不觉得你这样说很过分么?不在你这你就能说不知道?你不觉得这样太不负责任?”
  鱼尾不知如何回答,手机那头是一轮炮轰:“你至于这样吗,她走了你也不找她,当然我也不指望你能做什么,我瞧不起你,听到没,瞧不起。你整个就是个窝囊废。”
  果糖的父亲是怎么找到他的电话的?鱼尾不知道,他好像听果糖说过她把他的手机号给了她父母,这样她家人无论何时都能找到她。果糖觉得自己除了上厕所之外时时刻刻都会跟鱼尾在一起,她甚至想丢掉手机,只把鱼尾的手机号留给父母。作为恋爱中屡次被抛弃的女孩,果糖想让父母知道她这次爱情的每个细节,甚至她所爱之人的每一根汗毛的长度,都像一张购物单似地罗列清楚摆在父母跟前。
  “这是我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给他们交代私生活。”果糖在鱼尾跟前开心地说,她认为这次有足够的理由让她在父母跟前骄傲一把。她鄙视父母那段失败的婚姻,厌恶他们之间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知道吗?我妈从不跟我奶奶说一句话。”果糖习惯性地趴在鱼尾胸口平静地说,她眼中见怪不怪的事情在鱼尾眼中简直不可原谅。他以为她会难过地哭,他想用手心轻抚她的侧脸时她就袭击过来,果糖喜欢用舌头舔吻他的胸口,一点点用力,直到最后,用牙狠狠咬下一口。鱼尾从来不会发出什么声音,身体的感觉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鱼尾越是节制自己的情感,果糖就越主动。她往往沉溺般地擒住他的脖子用*摩擦他的腹部,她用牙齿和嘴唇在他身上播下无数的花朵,他的脖子、肩膀、胸口都布满了樱桃般的深红吻痕。“你太想得到我了。”鱼尾被果糖*时温柔地说。果糖通常不理他,她太投入了,她只想占有这个男人。“你是我的。”每次把鱼尾推开时,她总记得说那么一句,随后又将舌头伸出来,眯着眼,舌尖舔一圈上唇,嘟起嘴,远远地看着他做个飞吻的动作。鱼尾只
  是淡淡地看着她,末了,来了句:“小孩。”
  “小孩?”每次鱼尾叫她时果糖总会不满地说,“我不小了,我不是小孩。”
  “你就是小孩。”
  “为什么?”
  “只有小孩老说自己不是小孩。”果糖的任性在鱼尾眼中显得有点可爱,他轻描淡写地应付过去。
  “好吧,那我是小孩。”果糖认输了,她搂着鱼尾宽阔的肩膀,把脸贴在他的耳边,“我要做你的小孩。”
  鱼尾没说话,果糖翻过来含住他嘴唇就是疯狂地亲吻,她咬住他舌头,许久,才松开牙齿,对着鱼尾的耳朵说:“我就是你的小孩。”
  

绿岛3。(1)
虽然嘴里说着“我就是你的小孩”,但果糖并不习惯鱼尾叫她小孩,她宁愿换点俗不可耐的称呼,例如宝贝或宝宝。可鱼尾从不叫她宝宝,始终叫她小孩。相处的那段日子,果糖渐渐接受了小孩的称呼。就在果糖不因称呼乱发脾气时,鱼尾开始管她叫宝宝。“宝宝,兔宝宝。”每天早上醒来,他总会搂紧果糖疯狂地吻着,叫着,果糖从不抗拒,像复苏的生命一样把腿缠在鱼尾身上任由他吻着,叫着。
  听到他喊自己“兔宝宝”,果糖愣了愣,直到鱼尾小心翼翼吻过她眉梢又温情地捏了她的鼻子时她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为什么叫我兔宝宝?”她问。
  “我想……你需要一种称呼,介于女儿和女人之间的……称呼。你不仅需要一个男友,更需要一个父亲的角色……对吗?”鱼尾整理了半天语序,用一本正经又腼腆羞涩的口吻轻声说着,生怕说错了什么。果糖看着他,扑哧一下,握起他的脸庞使劲一抓,“傻瓜,知道你,你把我弄哭了。刚才你说话时很可爱,我想咬你。”果糖说这些时鱼尾没说话,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了。那一刻,果糖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那简直是她二十年来最大的幸福,她甚至想马上成为他的妻子,为他生个小孩子。
  鱼尾明白她的意思,在床上他们始终黏在一起,直到挂钟的分针指到了“10”这个数字鱼尾才从床上跳起,更衣,穿皮带,拎着他的包冲出卧室。他要赶7 点55 分的班车。
  房门随着鱼尾的身影啪一声合起来,之后房间里弥漫着果糖无可言语的落寞,前一秒男人还在跟前的,如今只剩下空空的房子、空空的床。他嘴角的笑意,偶尔孩子、偶尔深沉的表情,余留的温存,果糖还能感觉到一点点。她双手交叉搂住双臂,努力让自己空洞的心稍微舒服点。她始终缺乏安全感。
  他们只认识不到两个星期,在这短短的十四天里,他们仿佛一起生活了两个月、两年,甚至而两个十年。他们气味接近,又同属*极强的星宿,相遇的那天,他们之间就有了种惺惺相惜的爱怜,他们的一举一动,或率性,或*,或肆意妄为。他们的一切*行为都可以解释为,终究是为了更好、更深刻地表现他们各自艺术的一种手段。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艺术,各具特性,原本是唯一的,但在鱼尾与果糖之间,他们的人生艺术却有着惊人的相似。他们都听过日本一位地下乐手的歌曲,在失眠症折磨下,
  他们所展露的梦境也与该歌手的音乐有关。他们总梦见自 己在一条宽阔的沥青马路上以徒步行走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