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剑仙:夫君-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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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董筱梅忽然反应过来。锦凉也许不是睡着了,否则不会叫不醒,她……可能是着了什么道!这个女人就是来歌舞给她看的,锦凉不醒来,可未必就看不到!
董筱梅所料不错,红衣女站在庙门前时,锦凉就有所知觉,倒并非是听到脚步声,而是那女散发出的森寒阴冷。锦凉知道自己没有入睡,她意识清醒,也听得到董筱梅的呼唤,就是睁不开眼。但她看得到女的舞,听得到女的歌:
双燕复双燕,双飞令人羡。
玉树珠阁不独栖,金窗绣户长想见。
柏梁失火去,因入吴王宫。
吴宫又焚荡,雏尽巢亦空。
憔悴一身在,孀雌忆故雄。
双飞难再得,伤我寸心中。
冷寂颓败的小庙似乎变成华丽舞台,红衣女且舞且歌,舞姿倾城,歌声天籁。渐渐地,她越舞越急,整个人已化作一团灼灼闪烁的红光,
“双燕复双燕,双飞令人羡……双飞难再得,伤我寸心中。”女低婉的歌声也转为凄厉高亢。忧伤缠绵的诗句竟被她唱成了愤怒和诅咒,似乎隐含着莫大的伤痛怨毒。
随着女的急速旋舞,这逼仄的空间里红影缭乱。墙上地上都映上了陈年血迹般的暗红。莲座上的观音塑像忽然咯咯作响,不住地晃动,像是菩萨在发抖。
董筱梅真在发抖,她颤着声音急唤,“锦凉,你醒醒啊,这里危险!那个女人……我觉得那个女人好像,好像不是人……”
锦凉不用她叫就是醒着的,但睁不开眼也不能动,那旋舞飞扬的身影更给她一种可怕的压力,让她近乎窒息。她用尽全力在心里大喊,“你是谁?让我看看你的脸!”
红衣女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喊,悠然停止了旋舞,裙裾轻扬,如一朵红云般飘落在锦凉面前。从衣袖里伸出一只皓如霜雪的手,慢慢撩开遮面的纱巾。
轻纱落下,露出女的真容。她的脸……原本应该有着清丽的轮廓,秀美的五官,是惊艳无暇的容颜。可是两道伤痕在她脸上交叉而过,从左额角划到右颔下,再从右额角划到左颔下,将一张脸分割成四块,使五官扭曲变形,面目狰狞。
董筱梅用力捂住嘴,把一声惊叫死死压下,“x”!
那伤痕是陈旧的,刻在女脸上,每一个表情变化,都会牵扯着伤痕抽动。就像两条暗红色的蜈蚣在蠕蠕而动,又恐怖又恶心。
锦凉还是眼睛紧闭,但脸上有惊怖的神情。那女看着竟然笑了,她抬起手轻抚着脸颊,方才还白皙如雪的手上此时竟满是鲜血,脸上也被染得血迹斑斑,越发可怖。她越笑越大声越疯狂,竟然伸手来摸锦凉的脸。
女的手上滴着血,越来越近。锦凉拼命想睁眼,想躲避。可身体像是被什么咒符法术定住了般不能自主。
董筱梅看着比鬼魅更可怕的红衣女,看着她的血手马上就要拂上锦凉的脸。她不知如果被这女人的手摸着了,锦凉会怎样,但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她再也难以抑制,失声惊呼。
董筱梅叫出了声,但她没叫“啊”,而是鬼使神差地大叫了一声“水清明!”
字出口,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锦凉因紧张而紧攥成拳的右手突然散发出光芒,那是粼粼的水光,顺着锦凉的右手荡漾漫延,刹那就包裹了锦凉的全身。
这变化快,那女来不及反应,她的血手直接摸上了那一层明亮轻透的水光。
女仿佛是把手探入了滚油之中,发出一声痛的凄厉惨叫。与此同时,锦凉猛地睁眼,她的手握住了剑柄,流火出鞘,金红色剑光亮得眩目,一式“秋风落叶”,向女腰间横斩。
电光石火之间,红衣女轻轻一晃,竟然凭空消失了。一声轻笑,“好可惜啊!”在空中袅袅而散。
锦凉的一剑落了空,她起身,冷汗涔涔,茫然四顾,真怀疑这是不是个噩梦,可就在身边的地上,分明有几滴血,刚才,在她的意识里,清清楚楚看到那女人手上滴着血,落在了地上。
董筱梅惊魂甫定,叫道,“你这是着了道啊。据我估计,应该是着了那个介绍你到这座庙里来的老人的道。”
“那个老人?”锦凉思忖道,“不会吧,他也是平安集里的受害者,为什么要给我设这样的圈套?”
“给你设圈套未必就是要陷害你呀。他不是说你到这座庙里来就可能会得到些指点吗?现在,你已经得到指点了。”
董筱梅的声音忽然压得很低,一字字道,“在平安集里滥杀无辜的凶手,刚才就在你面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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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猜
“不可能。”锦凉干脆地否定,她看着自己的右手,“水清明临走时在我手心拍了一掌,应该就是那一掌印下了个守护符禄,那个女鬼刚才就是就是被这符禄所伤。但我说过的,平安集的幕后之人要比水清明厉害,既是如此,又怎么可能被水清明留下的符禄伤到。”
“唉,你是没听明白我的话,”董筱梅叹了口气,“我说那个女鬼是杀害平安集里几妇孺的凶手,又没说她就是布下流沙局的人。”
锦凉蹙眉,“你的意思是布局的和杀人的不是同一个人?怎么会?照你的意思,布局者自己并不想杀人,却降下这流沙海困住平安集,让别人来杀戮无辜。他为什么要平白无故造这样的孽?”
董筱梅叹一口气,“锦凉,你死脑筋了。你以为死了几个人真的是很重要很不得了的事吗?呵,什么叫草/民,人命有时真的贱如野草。历史上那些帝王,为了自己的霸业发动战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也不皱眉头。帝王本身就是人都不在意人命,还能指望神仙妖魔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们在乎人类的死活?才不会呢。”
“你别把神仙说得那么冷酷。起码我是很在乎人命的,我觉得他们都很可怜。如果苏桓在这里,他也一定于心不忍。”锦凉反驳。
一个神仙对人类抱有同情心是好事,但如果这个神仙自身都难保,她的同情心意义也就不大了。
董筱梅不再争辩,转而说道,“那红衣……女鬼,哎,你真的确定她不是人吗?不管她是鬼是人,总之她就是杀人凶手。你看她脸上那两道伤疤,王氏不是说,每一对被害母脸上都有那样的伤疤吗?我想如果她真的是鬼,肯定就是平安集上的人害死了她,说不定她还有个孩,被一起害死了。她怨气难平,偏偏机缘巧合遇到了能控制黑流沙的那个家伙。不知为何那一位就愿意帮她报仇,封了平安集,让所有人都跑不了,由她慢慢杀戮。”
锦凉点头,疑惑道,“那个女的确已经死了,但她又不像寻常的魂灵,现在天还亮着,但她似乎丝毫不害怕阳光,而且,她的气场强悍了。感觉她是个已经有了几年道行的怨灵。但如果是那样,她已经死了几年,却在十年前才开始复仇,不合理吧?还有,她刚才唱的那歌,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吧?”
“那歌词是一诗,叫做《双燕离》。”董筱梅解释。庆幸李白诗作中很生僻的这一自己是知道的,现在就可以对神仙显摆
“双燕复双燕,双飞令人羡。
玉树珠阁不独栖,金窗绣户长想见。
柏梁失火去,因入吴王宫。
吴宫又焚荡,雏尽巢亦空。
憔悴一身在,孀雌忆故雄。
双飞难再得,伤我寸心中。”
“这是寓言诗,借写一双燕的生离死别,来寄寓人类对爱情的忠贞……”
董老师正在给锦凉上古典诗词赏析课,忽然惊叫道,“那个女唱这诗,也许是在思念她的爱人。也许她和她的爱人,还有他们的孩都是被这里的人杀死的,所以她才会这么血腥恐怖的报复!”
“嗯,大概是这样。“锦凉埋头思忖,”你说那女鬼一直都在平安集里吗?该怎样才能把她找出来?”
“当然先要了解清楚她的来历了。知己知彼才能克敌制胜嘛。你回到王家后,就把那女的模样画下来给他们看,就说是你在这庙里拜菩萨,菩萨给你托的梦里有这个女,想必是菩萨显灵给你的提示。要解除平安集的灾厄,就要从这女身上着手。这样说,如果王家人知道她的事,肯定就会告诉你,就算他们不知道,也会去尽力打听,这里总会有人知道的。”
这个建议真的很好,就只有一点让锦凉为难,她吞吞吐吐地道,“画……那个……”
董筱梅立刻明白了她的为难。剑仙嘛,就是精擅剑术的神仙,至于化艺术方面,肯定涉猎不多,不会画画也很正常。她越发觉得神仙也没啥了不起,得意地大包大揽,“没事。我会画,我过人物速写的,她的样也记得很清楚,教给我就行了。”
“人物速写……那是什么?”
“呃,就是一种画画的方法。我们快回王家去吧。”
锦凉出去大半天,王氏夫妇担心不已,正商量着要出去找找,她就回来了。夫妻俩才松下一口气,却发现这位锦凉姑娘言行有些古怪。她一回来就用火钳从灶塘里拨出来一根炭条,放得凉了,找了把刀开始削,把炭条的一端削出尖来,又拿起一块放在院门口的木板,居然用炭条在木板上画起画来。
王氏夫妇活了这么大年纪,头一回看见这么画画的。他们不敢问,也不敢弄出任何声音来打扰到锦凉姑娘,就坐在一旁呆呆看着。
此刻锦凉的身体当然是由董筱梅做主的,她细细回想着那张原本应该绝美却恐怖至的脸,一点一点修复被伤疤扭曲的五官。半个时辰后,她完成了这幅至关重要的作,放下炭条,对着画板舒了口气。
画板上的女秀眉妙目,容色倾城,实在是位一见难忘的美人。董筱梅把画板推向王氏夫妇,让他们辨认这个女是否是平安集的人,同时说了那套菩萨托梦提示的话。
这一家的男主人叫王远,他盯着画板许久,眉头紧蹙。好半天才抬头道,“锦凉姑娘,平安集上没有这个女人,我敢肯定。这么漂亮的女人,就是在皇宫里做娘娘也足够,哪能嫁到我们这乡野地方来。”
王远说着,他妻附和地点头。二人目光坦然表情自然,不像是说谎或故意隐瞒。
董筱梅失望,也听到了锦凉的叹息,她再想一想,眼前忽然灵光一闪,急忙道,“这个女人可能是没有在这里长住过,你们再回想一下,十年,或者更早前,她有没有过平安集?当时,她的身边可能还有她的相公,也许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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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董筱梅,你从哪里来?
王远夫妇俩又埋头盯着画板上的女,不时交换个眼神,再低声交谈几句,用了比刚才长一倍的时间,他们才得出了和刚才一样的结论:在他们的记忆里,从没见过这个女。
“锦凉姑娘,您别着急,”王远的媳妇忙陪笑道,“从明天起,我就带着这块板挨家挨户打听去,既然是菩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