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圣物语-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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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一阵沉默,后有人小心翼翼的举起了手,再然后是一排排手举起来。讲台上的人作出很欣慰的样子,指了几个人先后提问题,他们都是小心翼翼的表示了自己对教授无限的敬意,然后问了几个接近白痴的问题,以便于对方能够更加良好的展示自己不一般的口才。
这时我看见身边两位美女都一起高高举起玉手挥来挥去,感觉有点不对劲:日语系的美女应该不会提出什么刁钻的问题,但是燕子说不定了。
“好,后面那位女同学,你有什么问题要问,请说。”艾教授向这面点头示意。
“我想问你……”身边的女孩说,但是声音微茫,话头被燕子抢了去。
“艾老师,我对你对中日关系的分析表示钦佩,”她清了清嗓子,“但是对于你关于伊斯兰就是战争和俄罗斯民主问题的论述有不同意见。首先,据我所知,伊斯兰文明其实是很崇尚和平的。实际上事实是以色列侵占巴勒斯坦人的土地,而不是相反。其次,我认为俄罗斯的一些社会问题并非真正是因为民主惹得祸。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民主在俄罗斯的不完善和**遗毒无法立即清除才导致的俄罗斯各种危机。从长远来看,任何国家都无法避免走上民主和法制的道路!请问老师,你认为中国不需要民主和法制吗?”
这不是一个问题,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问题犹如一颗炸弹,在人们预料不到的地方安置并被引爆。只消看看才子教授脸上惊愕而又稍显轻蔑的神色,就知道这个问题对他的震动,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一直以来所保持的潇洒风度。
半晌,他似乎思索了一下,然后给可爱的燕子同学扣上了一顶受西方自由主义思想影响的不良青少年的帽子,说要对她这类人实行无情的无产阶级专政。当然,他说这番话时很委婉,秉着治病救人的原则,他只是把这种自由主义思潮的携带者泛指为“某些多读了几本书”的人。然后奉劝大家要擦亮眼镜,不要中了西方和平演变阴谋的奸计等等。
他收到了燕子一个意味深长的白眼,旁边很多热血青年作出磨刀霍霍的样子,似乎意图教训一下这个不知轻重的民主主义者。我和她的同学赶紧匆匆收拾一下书本,迅速的逃离了那个是非之地。
“哎,果然是一个头脑发热、思维混乱、知识贫乏、不学无术的老愤青,还妄称什么才子!可笑!”出来后燕子叹息着。
“你的话也太偏激了点,也难怪他不能接受。”
“这还叫偏激,这叫冷静思维,中国人就是喜欢头脑发热随大遛,缺乏理性思考能力。”燕子似乎跟才子有仇,不给人家台阶下不说,出来还喋喋不休。
“我觉得他讲得挺好的,我是学日语的,对日本文化比较了解,也挺喜欢;听了他对日本的那番话觉得他说得有些过分,不过他后来讲得都不错。”那女孩还沉浸在对才子的崇拜之中,不可自拔。
“他也就只能拿这半瓶墨水来骗骗你们这些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罢了,什么才子啊,我呸!”
“其实你想想人家能混个才子的名声也挺不容易的,你何必过分的损人家呢。”我说道。“其实在当代的中国,已经没有在留给任何个人崇拜的土壤了,不仅是***、鲁迅被一个个的请下神台来,就是一个普通人,一旦有了点名声,就会马上有人生出一些事来,非把他搞臭不可。生在这个时代,真是名人的悲哀啊。”我总喜欢说一些看似深奥的大白话,一幅悲天悯人的模样。
“嗨!嗨!不要作出一幅跟才子惺惺相惜的神态来,我可没把你当成什么才子!”
“我也没说自己是才子啊,一直是你在说。”
“其实才子这个称呼已经变味了,我总觉得听着怪怪的。”那女孩说。
“呵呵,还是不要来糟蹋才子这个词了,一个个好词,都让现代人说的变了味,像同志、小姐、农民、宝贝之类,一个个都形成了令人鄙视的内涵,本来都是不错的词。”
“拜托你说话不要总是现代人怎么样,当代人怎么样的好不好,好像你不属于这个时代似的。”燕子好像总在找我的不是。
“我也想也许我真的不属于这个时代呢。”我口气挺认真的说。
春日的校园灯光闪烁,天空星斗若隐若现,街上车声偶尔传来,微风稍显凉气。从教学楼到宿舍的路旁石凳上,数不清的爱情故事正在上演。这是一个谈情说爱泛滥成灾的时代,也是一个真情匮乏的时代。
在将要行至她们宿舍门口的时候,我忽然间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对了燕子,你还没有给我介绍这位美女呢,她知道我的我不知道她的,这不公平吧?”
“是不是对美女动心了?”燕子只顾打趣。
“去你的!”那女孩推了燕子一把,笑道,“我叫姜蔷,很高兴认识你,想不到看你平时言语不多,还挺有见地的。再见!”说完二人说笑着闪进了女生宿舍,目送她们消失在门里,我的目光停留在“男生止步”四个红字上,那个牌子应该说是小学课桌上男女生之间用粉笔画上的“三八线”的延伸吧,不同的是那时候是孩子们自发的,而现在是学校规定的,而且用外力强制执行,虽然有时候也会有些许松动。
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思绪纷乱,忽然想起好久没有想起过奕晴了,好像已经把她给忘了。想起她来又是一阵沮丧,然后又想起那个叫蔷的女孩来,虽然身体柔弱给人若不经风之感,但是与奕晴不同的是,这是一种暖暖的感觉。
第一卷 命犯桃花 第十五章 命犯桃花
我已经有两周没有好好去上哲学系的那两门课了,虽然没什么事,但总要给自己找个借口,又似乎在潜意识里躲避着什么,又似乎厌倦了什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第一次不老老实实去上课是因为睡懒觉。下午课2点开始,我们有睡午觉的陋习,因为当天下午他们几个人都没课,一个个放心的“呼呼”大睡,我则睡得死死的。等我睡足了才想起还有课要上,一跃而起发现已经晚了20分钟,于是急急忙忙去教室,等第一节下课时跑到教室最后面坐下,转身问身边的人老师是否点过名,发现竟是那位女老乡,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长舒一口气,这时才发现奕晴坐在教室右边,前后都是男生,而且正在那儿跟他们聊的兴趣盎然,禁不住醋从心底生,心想真还不如不来上这鬼课,同时在心底暗暗说奕晴是“男人婆”,因为她只跟男生说话。不过同时也为她如花的笑黡所迷醉,她穿着一身素白,更显着妩媚青纯。但是终于受不了她跟男生打成一片的现实,下课后我就飞快的逃之夭夭了。
第二次没去上第一节课则是因为知道那老师不点名故而比较放心,随着党员同志庞正名兄去混他选上的一门课。给他上课的那老师据说是南天四才子之一,海龟派(对海外归来的学者简称)。刚入学不久就曾听庞正名转述过他的一句名言,是专门对学政治的学生说的:你如果想把政治学学好,就必须把你高中以前所熟知的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教条统统忘干净。当时认为这人不简单,有见解,后来听说他脾气古怪,每节课必点名,上课基本上是叫大伙讨论,自己讲课从不看讲义。在我有幸观摩到的这一节课里,我觉得也就是乱讲一通,中间掺杂着他在各国游历的趣事,或者不停的鼓吹自己那体面的小资生活方式,或者拿自己远未成年的儿子获得国家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几等奖之类的事来炫耀一番,以使得下面这帮心高气傲的大学生们自惭形秽,对他恭敬有加。他经常在班内宣布北大为了请他过去做了多少努力,似乎他在这儿的每一次课都是最后一课般隆重,以让学生们珍惜,机会难得。日久天长,大伙不免心生厌烦,对他目中无人的教学态度多有怨言,纷纷议论不知他去了北大会否还是这样吊儿郎当。有人把这种怀疑贴到了学校bbs上,不料被他瞅道,惹得他大发雷霆。此系后话,暂不详述。
等他上完一节课我急急忙忙跑到哲学系那间小教室,却发现已经是人去楼空——别人都在,但是奕晴已经不在,在我刚刚进去的那一会,她背了书包走了。于是我当仁不让的坐在了她刚刚让出的那个座位上,桌子上留着那个我熟悉的水杯。睹物思人,想想上周她就是在这个座位上令我吃醋不已,禁不住又有些忿忿不平,但是想想她已经走了,又在那儿揣测是为了什么;真是牵肠挂肚,怎么想都不是味儿。
第三周的时候我早早的去教室里呆着,我坐在了教室的正中间,因为我想到那地方跟奕晴平时所在的位子平行,应该有利于我观察她的神情。
柳絮飞了,如飘向天空的雪,“一团团逐队成逑。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倦,说风流”。太阳透过窗子,暖暖的照在南面的桌椅上,教室里还没有几个人,安静而和谐。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轻盈的身影闪进来,白色衬衫外套浅蓝色无袖上衣,胸口处有个小巧的兜儿,上面绣着白花,素白色长裤,一幅娇小可爱的样子。棕色书包显得大大的,似乎有点不堪重负般的身体微微前倾。面上总是那种饱含委屈的神情,令人见而犹怜。看到她进来,看着她走过来,我难以移开双眼。她低头并不看我,只是径直走到我旁边的座位上,书包拿下来放在一边,自己则贴着我坐下来。
桌上有些许灰尘,老实说,如果早知道是她要坐这儿,我肯定不会只把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灰尘擦到一遍了事。她拿出书来,对着桌上的灰尘,显出为难的样子来,似乎在考虑应该用洁白的衣袖去拂,还是随便吹到一边去。看在眼里,推了推自己桌上的纸,说:“用吗?”她点了点头,轻轻的道:“谢谢。”
轻轻的擦完桌子,默默坐着看书,左手托耳,温柔的低着眉。
漂亮女孩坐在身边的感觉这不是第一次经历,但这次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有种怪怪的眩晕的感觉。
如温柔的猫儿伏在身边,一种倦倦的温柔的感觉,伴随着几分醉酒一样的迷失。
她把《中国哲学史》拿出来放在旁边,未经她允许,我拿来翻起来。
“那是上册的,现在已经开始讲下册的了。”她轻声的说。
“噢,这么快,……”我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因为按照一般情况下,我可以有很多废话好说,但是我又觉得没必要,很奇怪,在她面前我就不再喜欢夸夸其谈了。
课开始上了,那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教授讲课的时候总是抬眼看着天花板,他的话也好像是对房顶的日光灯说的。黑板上写的是朱熹存天理灭人欲,王阳明、陆九渊心学……,奕晴一直在做数学。
第一节课下课时,我考虑到应该把这本书借下来长时间看,因此问道:“这书放在我这儿一段时间行吗?”
她怔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我的问题的含义,然后点了点头:“行!”而后就不再说话。
这又使我没了继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