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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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的东西,但是他们没有对整个大楼进行全面的搜寻。同多数人一样,他们遭受了超自然的打击。
而他来说,这样会更好。
他脱下那件黑色的真丝夹克衫。他的衬衫也是真丝的,黑色真丝衬衫。他喜欢真丝衣服穿在身上的那种感觉,平整、光滑。他把那件夹克搭在一把椅子上。他们准备堵住进口的大门,只把吃的和必要的工具带进来。工作的时候,他们准备住在三楼。
“脱下你们的衣服。”他说。
克劳德和拉尔斯脱掉衣服,只穿着白色内衣。
“把你们的枪放在桌子上我们都能够拿到的地方。只是为了防备。”
他们照着罗斯的嘱咐做了。
“那个日光浴室怎么办?”拉尔斯问。那个男子灰色的眼睛总是能够吸引罗斯。你可以看着他的眼睛,猜测他是如何冷酷无情。但有时候那双眼睛又会让你觉得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地纯真无邪。
“我会在那个日光浴室里工作。”罗斯说。雷切尔?斯普里策自己的私人博物馆让罗斯感到既惊奇又高兴。那些照片使罗斯感到非常兴奋,给了他难以预料的激情,他要使自己形成性格时期的生活重新复苏。
他转过身,朝主卧室走去。
心魔9(1)
托伦
1944年5月25日
即使是得到了双份的汤和面包,玛撒也不知道她的孩子还能不能继续存活两个月。她和鲁斯的体重都在减轻,胳膊、腿以及身体的其他地方都在一点点地瘦下来,唯独肚子在慢慢地变大,还能够看到小生命在里面蜷成一团的样子。
监狱里的人来来往往,大部分人的脸上都带着绝望的表情。新来的人总能带来一点外面世界的信息,但是真相和谣言总是掺和在一起,让人几乎难以辨别清楚。
战斗机从高空飞过,可能是去南方轰炸。苏联人同他们的盟国大举进攻,正在击垮德国人的消息在集中营里传得沸沸扬扬,但是无法给人们带来一点希望。这里是托伦,五千个女人在干涸的土地上苦苦劳作,维持着自己的生活,很少有人会憧憬未来。想让她们对未来抱有什么希望事比登天。
他们说德国人把匈牙利的所有犹太人都集中到了布达佩斯郊外的小陶尔乔集中营,但是除了姐姐卡特乔和母亲安托万内特外,玛撒几乎回忆不起什么。她几乎想不起家乡的模样,在那片凄凉的土地上发生过什么也已经逐渐淡漠,她不会再为遥远的记忆中那些悲伤的事情而心碎。她向每一个从南方来的人询问姐姐和母亲的下落,但一无所获。她们怎么说得出来呢?火车把那些犹太人运往各处,四处颠沛流离的他们难道能够记住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每一位同胞的长相和名字吗?
玛撒站在营房外面,抬头看着灰色的天空。天空乌云密布,黑得就像脚下的泥土。在她的右边,托伦集中营的大门伫立在那里,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过去的一个月里,她先后看到了十八个女人头上罩着袋子,被吊死在那儿。在她的左边,指挥官的房子就像一块被受害者的鲜血染红的纪念碑高高地耸立着。
丽贝卡是她看到的第一个被吊在大门上的女人。但是,从那以后,每隔两天,最多三天,就会有一具新的尸体挂在那里,像一袋石头一样摇来摇去。对于布朗来说,杀死那些女人还不够。他坚持在杀死每一个人前要进行那种不可思议的折磨,他邀请她们共同就餐,其他的恐怕就只有上帝才知道了。受害者的哭声在午夜划破了整个集中营的宁静,而哭声也总会在绞索猛然间发出的声音后戛然而止。
玛撒听到了身后的响动。她转过身,看到鲁斯从营房向她走来,脸上带着一丝微笑。集中营里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像这个来自斯洛伐克的年轻孕妇那样地微笑。不幸的是,在其他女人中,大部分都已经失去了鲁斯的乐观。有时候,连玛撒都觉得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也许是有些嫉妒吧。在这个充满死亡的地方,鲁斯的谈话充满感情和欢乐,深深地打动着玛撒。
鲁斯挽住玛撒的胳膊,把她拉到身边。“天气变暖了,”她说,“夏天很快就要来了。”
另一方面,鲁斯表现出她对友情持续不断的需求。自从在火车上相识,她就表现得更像玛撒的姐妹,而不仅仅是朋友。当她们肩并肩地这样站着,就像每天晚上点名前一样,玛撒就会感到比一天中的任何时候都更加充满活力,更有希望。
“快要下雨了。”玛撒说。
“喏,看看外面的花。”鲁斯看着外面的田地说。
“它们点缀了岗楼,”玛撒说,“它们为什么要点缀岗楼?”
“也许它们想让士兵的心情更好些吧。”
她的乐观主义精神真是难以改变。玛撒几乎要笑了出来,但是灰色的天空让她怎么也笑不出来。
“小大卫今天一直在踢我。”鲁斯说。她把手放在玛撒的肚子上,问道:“你的怎么样?”
“很安静。我想它可能弄不清白天和黑夜了。昨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你怎么知道你的是个大卫呢?”
“那么它就是埃丝特,你的是个大卫。或者它们都是埃丝特。”
“或者都是大卫。”
“如果一个是大卫,一个是埃丝特会更好。”
心魔9(2)
“为什么?”
鲁斯笑着说:“那么他们就可以相爱,当然还能结婚。这不是很幸运的事情吗?”
玛撒笑了笑,说:“你也真想得出来。大门口挂着女人的尸体,而你却跳过死亡之地,在这里计划什么婚礼。”
鲁斯的笑容退去。她伸出手,拨开玛撒脸颊上的一缕头发,对她说:“如果你有一个女儿,她一定会像你一样漂亮。她会跨越死亡之地,嫁给我英俊的大卫。”
“难道你没有忘记什么事情吗?”
“如果孩子死了,他们就长不大,也结不了婚。”
“对。”
鲁斯看着外面的田地,流露出少有的忧郁。“你是对的。那是整个世界的问题。但是大卫和埃丝特知道吗?他们在我们的肚子里感到的是温暖,他们在我们的肚子里欢呼雀跃,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些运送犹太人的火车和关押犹太人的集中营。我们应当从他们那里汲取教训。”
“虽然如此,但是我们并没有忘记死亡的气味。”
“是的,我们也没有忘记等待着我们的欢乐。”
“欢乐?你是指绞索可能绕在我们脖子上吗?或者是火车把我们重新送回奥斯威辛集中营?”
“不,我是说等我们重获新生时等待着我们的是欢乐。”
玛撒叹了口气。“是啊,当然,我有多傻。重获新生,那要等我们被杀了以后。”
“或者等我们寿终正寝之后。死亡是每个人必然面临的一件事。所以,即使我们的死亡有些痛苦,那又能怎样呢?毕竟等待着我们的是欢乐。”
鲁斯从未如此直率地谈论过死亡,而玛撒也不敢确认她很喜欢谈论这个话题。
一名德国士兵从指挥官的小屋所在的那座小山向她们走来。鲁斯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她们同布朗的第一次会面简直就是一次可笑的社交活动,那次,她们坐在沙发上和布朗胡说一气。自从那次会面以后,布朗只有一次请她们两个一起去他的屋子。而鲁斯独自被叫去了三次。
“他喜欢你。”玛撒说,她依然看着那名士兵。
“我不敢说我还能去。”鲁斯的话音中充满了感情。
“你必须去。但是告诉我你不会让他碰你。”
“在他的桌子上有一把剪刀。在他碰我前,我会将那把剪刀戳入他的心脏。”
“也许你无论如何都应该这样做。”
“我曾经被他勾引过。”鲁斯说。
她转向玛撒。“我想问你一件事。如果生下孩子后,我发生了什么事,你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照看他吗?”
“当然,我会义无反顾地这样做。”
“那么,如果你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会照看好你的孩子。”鲁斯和玛撒四目相对,鲁斯显得很担心,这使玛撒有所警觉。
“怎么了,鲁斯?你知道什么事情了?”
“没有,当然没有。我发誓,玛撒,我会像照顾我的孩子一样照看好你的宝贝。”
玛撒点点头。“我也会照看好你的宝贝。”
“不惜一切代价,永远,发誓。”
“不惜一切代价,永远,我发誓。”
“我也一样。”鲁斯说
那名士兵在离他们二十英尺的地方停了下来。“你,那个矮个子的女人,指挥官想见你。”
鲁斯紧紧地握住玛撒的手。“谢谢你。”
“要坚强。”玛撒低声说。
这是玛撒给她的朋友的告诫,但更是给她自己的告诫。
心魔10(1)
洛杉矶
1973年7月20日 星期五 晚上
哈伊姆?勒韦尔又扫视了一遍宴会大厅,还是没有见到斯蒂芬的踪影。自从昨天晚上他们分开后,他就再也没看到那个小伙子的身影,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房地产经纪人半年一次的正式宴会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开始了,但到现在还没见到斯蒂芬。这倒不是说完全不像斯蒂芬的风格,但是想想过去两天中发生的事情,哈伊姆有些担心。
三百名职业房地产经纪人和一些重要人物汇聚一堂,大厅里充满了人们低声交谈的声音。客人们身穿黑色夹克和时髦的长大衣,围绕在几十张桌子周围。桌子上装饰着各种东西,能不能吃,拉比无法确认。小蛋糕和巧克力糖当然能吃,而且味道非常好。
“你好,拉比。”
他转过身,看到西尔维娅身穿黑色晚礼服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亲爱的,你看起来很迷人。”他拉着她的手,亲了一下。“你见到斯蒂芬了吗?”
“没有。他还没来?”
“他不是我看到的那样。他有些心神不宁。我想找到母亲的那件事触动了他。” 哈伊姆的话里没有提及保险箱的事情,一个字都没说,即使是对西尔维娅。“我不是批评他。”
“他没干傻事吧?”
哈伊姆看着她,感到奇怪。她的确说到了他担忧的地方,但是把话说得那么直白显得她似乎有些太不顾及他人的感受了。“不,不。你为什么那么说?”
“斯蒂芬是个难以预料和爱冲动的人,我觉得他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你又和盖里克谈过吗?”
“谈过。”哈伊姆说。
“而他正为斯蒂芬的安全而担心?”
“你了解盖里克。他是在关心这件事,但是他认为这是一件私事。而且他认为不论斯蒂芬决定怎么做,他都应当坚决去做。”
“是的,即便真的存在危险的话,斯蒂芬是那种也会去冒险的人。”
“听着,这也许不值一提。”哈伊姆笑着说,“我们简直是见鬼了。 斯蒂芬已经长大了,不是个孩子了。也许盖里克是对的让他随心所欲地干吧。”
西尔维娅叹了口气,说:“也许是对的。我有些太紧张了。有关系列杀人案的谈论把办公室里搞得很紧张。”
“系列杀人案?你们在说什么?”
“拉比,您应当经常看看电视。连续两个夜晚发生杀人案,两名妇女遇害,她们的手腕都被切开。”
“凭什么猜测这是一个系列杀人案?”哈伊姆问道,“这个城市这么大……”
“两名妇女都是犹太人。她们的遇害现场相同。一条红色的围巾盖在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