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老歪-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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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百牙!”余百牙坐在我身边,紧挨着我的身体。我马上往一边挪了挪,她又往我身边靠了靠。我说:“百牙,别靠了,我只有半拉屁股了。”
“那你别让呀!”余百牙喊。
“那多不好意思!”我说。
“王老歪,你真不是个男人!你变了,变得胆小怕事了,你不是当瓦工时的王老歪了。那时,你一张嘴就把我……”余百牙大声说。
“是啊,人都是会变的。能不变吗?都让你害苦了!”我嗡声嗡气地嘟囔一句。
沉默了一会儿,余百牙忽然甜腻腻地说,“老歪哥,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我说:“百牙——不,还是叫二老板吧,怪肉麻的。二老板对我是天高地厚之恩,来世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
“那你今世怎么谢我?”
“天天陪你坐在这里休息。”
余百牙对这个回答似乎不满意,噘着嘴巴。忽然又转怒为喜,问:“老歪,你过去谈过恋爱没有?”
我说:“谈恋爱?我没谈过恋爱,但我知道恋爱怎么谈,不就是一个男孩爱上了一个女孩后,就拼命去追呗,挺简单的。”
“对、对。要是一个女孩爱上了一个男孩呢,那该怎么办?”
“那女孩就不能拼命追!”我严肃地说。
“为什么?”余百牙迷惑不解。
“因为一个男孩根本就不喜欢一个女孩直截了当地追自己,认为那样的女孩是、是妖精,是不正经,起码缺少含蓄美。”
“难怪你一点儿也不主动呢,原来你担心……”余百牙有点泄气了,“老歪,你告诉我,一个女孩要是爱上了一个男孩,她该怎么办?”
“一个女孩要是爱上了一个男孩,首先要对男孩好,就像你对我好一样。当然,这个‘好’是要有分寸的,不能老缠着不放。一个时期后,男孩觉得女孩对自己的‘好’是真心的,就会主动说:‘我爱你!’只要下了工夫,自然会铁棍磨成针了。”
“那,一般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感动男孩呢?”余百牙把自己的屁股往外边挪了挪,又问。
“最低半年。”我肯定地说。
“最低半年?嗯。”余百牙点点头,“老歪,告诉我,你吃不吃点心?”
“我、我怕甜!”
“是咸味的。”余百牙掏出半袋沙琪玛,伸出指头夹出一块,往我嘴里塞。“好吃不好吃?”
“好吃!真好吃!”我“傻乎乎”地笑道。
22
我和余百牙相约,每天她让我休息半个小时,或上午或下午,在我干累的时候;信号:当我明显放慢速度,并有怨言时;方式:将我臭骂一顿,然后“罚”我去卸钢筋,或去切钢筋。我们还约法三章:不许向其他民工透露内幕;休息后,努力表现出痛苦和不甘心的样子,与“挨罚”相对称;不许把两人的关系向外公布。可是,我却和工友们也约法三章:工作时,我使劲他们使劲,我“挨罚”他们休息;由我尽量拖延时间,一旦“挨罚”结束,回到工地就通知他们,以大声咳嗽为信号;工友们不得把内幕透露给余百牙。
为了表现“处罚”后“痛苦”的样子,“处罚”结束后,我故意耷着脑袋,脸上写满怨言,一言不发,只顾干活儿。或者乱发脾气,对这个不满意,对那个不顺眼。要是有谁说了句:“你挨罚你活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会从心底里感谢他,我会大喊大叫:“老板欺负我,你也欺负我,难道我也怕你吗?”然后捂着嘴巴偷笑。这时,余百牙也在一旁偷笑。
为了尽量拖延休息时间,我和余百牙紧挨着坐在模板上,一边吃着她递来的零食,一边哄她高兴。我说:“二老板,你喜欢不喜欢听故事?”余百牙问:“好听吗?”我说:“当然好听。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从前——还是老一套,开头都离不开‘从前’。其实,这是一个现代故事。话说有一天,有四位好朋友——一只猫、一只鸡、一只鸭和一条狗在一起聊天。猫说:‘我向你们宣布一个事儿,我要改名字了。你们知道吗?我最崇拜鱼了,都说我的眼睛能夜视,可人家鱼的眼睛,鼓突突的,能看见360°的场面呢。所以,为了向鱼学习,我就改名叫金鱼眼。’鸡是一只公鸡,每天伸长脖子叫唤,‘叽咯——咯——’,招人嫌。经常有人骂它说:‘小心我剁了你的脖子,腌鸡脖吃!’所以,鸡说:‘我也要改个名字。你们知道吗?我最崇拜蛤蟆了,它的脑袋和脖子长在一起,我要是也把脖子和脑袋长在一起,不就没人吃鸡脖了吗?所以,我就叫蛤蟆脖吧。’鸭说:‘提到崇拜,我的崇拜对象是蚊子。蚊子的牙齿可厉害了,能一口刺破人的皮肤,喝那新鲜富有营养的血液。而我呢,一只牙齿都没有,吃东西就会生吞活剥,没法儿细品慢尝。所以,我就改名叫蚊牙——蚊的牙。’最后,该狗说话了。狗是一个笨家伙,虽然会咬人,却没有一点脑子。这时,狗吭哧了半天,说:‘要说崇拜谁,我还没有想好。不过,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干脆就从你们的新名字中各取一字,就叫鱼脖牙(余百牙)吧。”
讲完了,我不说话,等余百牙的反应。余百牙忽然明白过来,“噗哧”一声,把满嘴的零食喷了出去,然后晃着身子大笑,一边笑一边捶我的背。“老歪,你真讨厌!你敢骂我,我饶不了你!”我也嘿嘿地笑,说:“跟你逗着玩呢,不说不笑不热闹。”
余百牙收起笑容说:“老歪,快到点了,你准备准备去干活儿吧?”
我说:“还不到点儿呢。我再讲一个故事,是思考型的,让你长知识。”
“长不长?”余百牙问。
“不长,几分钟就完了。是这样的,有一个人去上班,在路上遇到一条狗,这条狗拦住了他的去路,还想咬他一口。这个人别无选择,只有奋起反击。反击的结果有几种?你想想答案。”
余百牙想了想,摇摇头说:“想不出来。”
“当然是三种了。假如这个人是你,你遇到了那条凶恶的狗,被迫与它搏斗。那么你们搏斗的结果有三种。第一种结果,是你打赢了那条狗,把狗打得落荒而逃,你胜利了;第二种结果,你打不赢那条狗,被狗咬了一口,你失败了;第三种结果,你和那条狗打平手了,双方势均力敌,不分胜负,你和了。是不是三种?”
“是三种。”余百牙点点头。
“那么,这三种结果说明了什么情况呢?”我问。
“不知道。”余百牙摇摇头。
“那我告诉你,第一种结果,你赢了,当然说明你比狗还厉害;第二种结果,你失败了,那就说明你不如狗;第三种结果,你和了,只能说明你跟狗一样。”
“你又骂我!”余百牙跳起来,一边按住我的肩膀,要把我扳倒,一边哈哈大笑。我也嘻嘻地笑,假装被她扳倒了。两人闹了半天,直到余百牙“呀”地一声,说时间早过了,我们这才重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按着事先安排的样子,回到工地去,继续绑扎钢筋。
第六章 除内奸
第六章 除内奸
24
我用力拉开木板门,一个人踉跄一下就栽到我身上,竟是余百牙。余百牙说:“妈呀,吓死我了!王老歪,原来你的故事都是他们编出来的。”我“嘘”了一声,朝余百牙使了个眼色,然后大声说:“二老板,莫不是又来处罚我吧?”余百牙也挺“配合”,转眼就阴阳怪气地说:“处罚不处罚,今天是余老板说的算!余老板叫你呢,请吧!”
我走出门外,小声问:“真是余老板叫我吗?”
余百牙说:“不是我哥叫你,但比叫你还吓人。刚才,我哥的脸色可难看啦。”
我故意问:“难道是咱俩的关系露馅了?”
余百牙摇摇头,说:“咱俩的关系,跟我哥有什么关系?不是咱俩的事,是我带班的事。刚才,我哥把我叫去,问我管的人怎么样,我说挺好呀。我哥一听,把脸一沉,痛骂了我一顿,说我明明管理不严,为什么还要说挺好?怎么连亲妹妹都靠不住?”
我听了,也感到脸色一沉,急忙问道:“难道余老板偷偷发现了我俩的秘密?妈也,要是这样,可就完啦!”
余百牙说:“不是发现我俩的那事儿,也不是我哥亲眼看见的。听他的意思,是有人向他反映什么了。我哥说,最近民工们干活儿爱偷懒,不是坐下来休息,就是在一起说说笑笑。这些狡猾的民工,肯定是在我俩不在现场时偷懒了。”
“看来,真是我们内部出现内奸了!”我气不忿儿说,“妈呀,这个内奸太可怕了,他无中生有,造谣诬蔑!这些日子在你的指挥下,除了我,哪个民工敢偷懒?这都是明摆的事实!他这样信口雌黄,分明是背后捣你的鬼,想把赶下台,自己好当二老板。”
“他为什么要赶我走?”余百牙紧张起来。
“这还不明白?平时你管理得太严格了,他就心怀不满,想找荐子害你,自己取而代之。”
“他敢?除了我,谁也没有资格来当这个二老板!”余百牙怒道。
“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我咬着牙说,“百牙妹,你觉得,这个卑鄙的家伙会是谁呢?”
“不知道。不过,有个人值得怀疑。”余百牙说。
“谁?”
“满头黄!”
满头黄是另一个小组的民工,也是余百眼儿手下,平时与我们交往少。这人长一头黄灿灿的头发,天生的,像个街头小混混。工作时,他不言不语,一开口就是唱,似乎从来就没有什么怨言,样子倒也安分守己。我问:“你为什么要怀疑他呢?”
“我原来不认识满头黄。自从我来这儿后,我就发现他经常偷看我,不是盯着我的前面,就是盯着我的后面,眼睛都直了。更可恶的是,有一天,他站在楼上扎钢筋,竟敢偷看我进厕所。这厕所你知道,正在楼下,简易无顶,人站在楼上,厕所里面的一草一物都能看见。我解开裤子蹲下来的那一刻,突然有了什么感应,一抬头才发现他正在往我这里偷看,眼睛一眨都不眨。我气愤极了,朝他狠狠啐了他一口。他这才舔舔舌头,不再看了。这个可恶的家伙,要是从前,我真想敲诈他一下,把他的钱诈干净。”
“我看也是他!”我咬咬牙说,“这就对了,他看你长得漂亮,就想打你的主意;没打成,便恶人先告状,在余老板那里给你穿小鞋,然后给你施加压力,逼你就范。这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家伙!”
“他要真敢这样,我也不是吃素的尼姑,我会让他见见血的颜色。”余百牙说。
“交给我吧。等我把这件事调查个水落石出再收拾他。”
此后,我便注意上了这个满头黄。
我猜测,是满头黄看上了余百牙,但余百牙又不待见他,于是便千方百计地讨好余百眼儿,想从老板那里获得支持;一旦余老板欣赏他,这事儿没准还有几分希望。——这大概就是他的思路。
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我把自己变成了“业余侦探”,悄悄盯着他。
白天,满头黄干活儿特别卖力,大家偷偷休息,他从不休息,宁愿累得直不起腰、走不动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