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性相近习相远-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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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四十多人,法律大专毕业的有五十多人,其他的都是在读本科或大专,到了二00一年可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邓副部长说:“第二学历第三学历的不算,花几千元钱什么文凭也买得到,什么电大、业大、职大、函大、夜大,真正学到多少东西只有天晓得。我问第一学历是大学本科毕业的有多少,不包括成人院校和自学考试。这不是我要的大学生。”张院长说:“第一学历大学毕业的不多,一个是廖逸宣,一个是董宪章,第一学历是大专毕业的有十五人……”邓副部长说:“张院长,对不起,现在市委、省委都强调第一学历是本科的,至于专科的,严格意义上还不是大学毕业生,只是高等专科学校的毕业生。”邓副部长是省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在县委大院有“写手”、“辩手”之称。
邓副部长单独会见了廖逸宣副院长。廖副院长比较刘月亮和董宪章的情况:“读过大学与没有读过大学就是不一样,素质完全不同。刘月亮政法学校法律中专毕业,按说是科班出身,接着拿了‘业大’法律专科文凭,又拿了‘函授’法律本科文凭,但他能拿出几项学术成果?连一篇象点模样的论文都拿不出。董宪章不同,他虽然学的是哲学,连中专法律、大专法律文凭都没有,但他是名牌大学生,写的论文到处获奖,在国家级杂志用稿也不止五十篇啊,两人是不可攀比的。一个人没有进过大学门槛,没有接受过正规高等教育,没有去过现代化图书馆,没有听过一流教授的讲课,当然在发挥潜能时就有局限性,观察事物处理问题的视角不同,方法也就不同,效果自然有异。”邓副部长听后非常高兴,说:“廖副主席高论。今天算是领教。人的潜能与人的修行有着必然的联系,同样是人读过书与多读书思想境界与思维方式都有不同。德国有个哲学家叫尼采,他认为人生有三个时期,即:合群时期、沙漠时期和创造时期。合群时期,自我尚未苏醒,个体隐没在群体之中;沙漠时期,自我意识觉醒,开始在寂寞中思索;创造时期,通过个人独特的文化创造而趋于永恒之境。许多没有读书的人就处于合群时期,大不了是沙漠时期,说话非常天真,往往坐井观天,一知半解的时候最容易冲昏头脑,遇到新的问题往往束手无策,感到知识的贫乏。这正是处于合群时期的无知和沙漠时期的无助。”廖副院长说:“邓副部长不愧为县委‘一支笔’,很有哲理,很有深度。我一向认为一个人的学识才华有境界之不同,人生就是一首诗。我读过南宋诗词家严羽的《沧浪诗话》,他提出学诗三境:‘其初不识好恶,连篇累牍,肆笔而成;既识羞愧,始生畏缩,成之极难;及至透彻,则七纵八横,信手拈来,头头是道也。’人生尤如学诗,有的人读过几页书,自认为很有才华,其实是不辩美丑,处于童贞状态,当认识到规矩和成法之后,就陷入束缚与捆绑之中,只有读过很多书的人方能‘行住坐卧,无非是道,纵横自在,无非是法。’我说的对吧?”邓副部长大笑:“你是说,聪明人总比一般人能更好地应付考试,哪怕这些考试本身非常愚蠢甚至幼稚可笑,考试的内容完全没有任何实际的用处也会如此。因此,在没有更好的选拨人才办法之前,在相同的条件下,考试至少是陌生人社会大规模挑选人才的一种有效且公平的方式。这个观点我非常赞同。我听出来了,你们法院除了董宪章,就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廖副院长说:“以领导的标准?以学术的标准?以群众的标准?我指的以‘人无我有’的标准。当然要找出象你姑父洪尚坤一样群众拥戴的老先进老典型,在八十年代难寻,在九十年代费力,在即将进入的二十一世纪恐怕是大海捞针无着边际。”
邓副部长握着廖副部长的手:“我姑父没有多少文化,他讲的是情理和道理,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非常不错的了。你是文化人,讲究哲理和法理,你与他是不同追求的人。”
县委庄副书记先给张院长挂来电话:“老张,近来可好?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张院长说:“庄副书记别那么客气,有什么指示?”庄副书记口气十分谦逊,“县委组织部对你们法院党组呈报的人事任免方案作了深入调查研究,经部长办公会讨论,基本同意不再从法院之外的其他单位进人。讨论认为,董宪章同志是你们法院现任法官中学历最高、年纪算轻、能力较强的副科级干部,决定提拨为副院长,你有什么意见?”张院长说:“董宪章同志确实不错,我尊重县委组织部的意见。”庄副书记说:“县委组织部对你们的干部管理工作很满意,我个人同意他们的初步意见,撤销政工科设立政治处,明确政治处为正科级单位,政治处主任为副院长级干部。凌子鼐任党组成员、政治处主任,不要总是科长科长,全国最多的职位最小的官员就是科长了。市中院、省高院、最高院都设政治部吧,外地很多设区的基层法院可设政治处,我们无疆一百五十多万人口大县的法院就不能设为政治处?我的意见这次人事调整不要动的太多,其他干部职位暂时不动为好。”张院长说:“县纪委派驻法院的纪检组一直空着人,工作由政工科在做。是否考虑把刘月亮同志提为纪检组长。葛隐骞同志、刘慧明同志都是法院工作多年的同志,是否考虑由副职转为正职?级别保留副科级呀!”庄副书记说:“刘月亮这个人过去当办公室主任时我对他印象不错,以后当个庭长,经常开部警车到县委大院,见谁都不打招呼,摆起架子来了,我就瞧他不起。葛隐骞和刘慧明这两个人,上次县委安排他们去法庭锻炼锻炼,跟组织上讨价还价,一天也没下去。县委连这点权力都没有,这叫组织决定吗?我一个人也投反对票。我这人该支持的坚决支持,反对的就表明态度,晚上开县委常委会我也是这个态度。”张院长没再说话。
第二天法院召开全体干警大会,庄副书记和组织部刘部长亲临到会讲话。庄副书记说:“本来是刘部长宣布任免名单后我讲几句的,今天我要先讲。”庄副书记讲了干部人事政策以及领导干部任免条例,郑重指出,反对“三风”,一是“跑官风”。听到那里有个好的位置就往里钻,工作就不好好做。前不久有个乡镇领导也跟我打招呼,说想到法院当个副院长,提了一包礼物进门,我把东西摔出去,严正告诉他,谁向我求情送礼,我偏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我是老党员老干部,共产党发了工资给我用的,这点觉悟还是有的。社会上说,有的官是跟出来的,有的官是跑出来的,有的官是送出来的,有的官是买出来的,这是胡说八道。我在无疆县工作*个年头,不贪不恶,不嫖不赌,在干部群众中形象是比较好的,这点我不自吹,大家心知肚明。我要说的是有个别人越过组织部越过县委,想通过个人的交情达到当官的目的。我不点名,一点名便没了面子。这是不尊重组织部刘部长不尊重分管党群工作的我老庄啊,我们在这个位置上,是树兜也要拜一下码头以示尊重吗?我说,靠跟、靠跑、靠送、靠买,都是行不通的,在我这里就过不去,个别人死了这条心吧。二是“讨价风”。有的人总想往好的位置上摆,一旦发现要把自已调到自已不想去的地方和单位,便闹情绪,跟组织上过不去,讨价还价。干革命工作不是请客吃饭,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啊。张院长现在是法院院长,过去也在乡下呆了多年,一只裤脚长一只裤脚短,一步一步上来的吗?以前有个县属单位的同志派他去乡下当个领导,十分不甘心,跑到县委提什么专业啊能力啊,都是废话。结果说辞职,辞职就辞职,无疆县少一个干部工作照样做,地球照样转。现在这种讨价风愈演愈烈,十分要不得的。三是“举报风”。有的人当不上官就使歪手段,捏造事实向上级反映,连名字都不敢署。我实话告诉大家,匿名信是不会派人去查的,假如你写一封他写一封,上面都去查,岂不是浪费调查资源。要举报你就用实名嘛,一个堂堂的革命干部,怕打击报复不成?我是什么都不怕的,坑蒙拐骗样样不会,吃喝嫖赌通通不行,半夜敲门心不惊呀。除了地震,其他风言风语是吓不倒我的。”刘部长耐心等到他讲完“三风”,小结了一下庄副书记的讲话要点,要求大家遵照执行,然后开始宣布干部任免名单:董宪章同志任副院长、党组成员、审判委员会委员;凌子鼐同志任党组成员、政治处主任、审判委员会委员;……”
刘月亮没有听完就溜出会议室,回到刑事庭,坐了一会,打电话把刘慧明喊过来:“庄龇牙也太狂妄了。我们法院党组报了你当审监庭庭长的,就是他庄龇牙搞得鬼。董宪章高兴啦,他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婆又漂亮,开个酒楼天天爆满,该他走运,从副主任直接提到副院长,越了几级,这在无疆县法院历史上还没有过的。凌子鼐也是副科长,变成政治处主任,进了党组,这家伙不声不响的,有什么招数。肯定是张院长出得主意,三级跳板。”刘慧明说:“我知道,不单报了我当庭长,也报了你当副院长吧?”刘月亮说:“报了我当副院长?我怎么不知道呀?那么保密干吗?又不是当特务。”刘慧明说:“别装糊涂。葛隐骞也没有当上主任。”刘月亮马上换题说:“你总记得葛隐骞?葛隐骞要什么主任,他老公田龙羽在深圳开了一家大公司,身家千万,有别墅有豪车有美女,葛隐骞再不下去老公就变别人的了。你舍不得葛隐骞走?”刘慧明说:“她葛隐骞与我何干?我是葛隐骞的话早就走了,留在无疆这个鬼地方受鸟气。妈的,我是田龙羽这种千万家业的富人,我早叫黑社会的把庄龇牙、雷大炮他们劈了。”刘月亮说:“象庄龇牙、雷大炮一样的人不得好死,总有一天会倒霉的。上次你没有把他搞倒,是你没有掌握什么证据,他雷大炮更加神气了。”刘慧明说:“这封信一直在我这里藏着,桩桩是实,这是定时炸弹,一触则发。”刘慧明越说越神气,以前听人说过庄龇牙喜欢“好望角”休闲中心的一个小姐,每次去点名要她服务,带到密室鬼混,于是随口编了一句对刘月亮说,“我还有更绝密的,庄龇牙包了一个‘好望角’休闲中心的小姐,现在住在城西的一个宿舍里,生了一个儿子快周岁了,我有小孩的照片。他庄龇牙再搞我,我叫他到市司法技术鉴定中心去做亲子鉴定。”刘月亮试着说:“有这等事?我看他的野儿子的照片象不象他,莫非其他嫖客的种哦。”刘慧明说:“照片暂不公开。”刘月亮说:“在哪里住?总不会是住别墅吧?”刘慧明知道刘月亮在套自已的话,故弄虚玄地说:“总有一天会搞倒他,他是我手上的苍蝇。”
葛隐骞开完会后回家冲了一个凉澡,便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电视节目一个按一个,不是古装戏借古讽今,就是现代戏洋为中用,换了几个镜头都没兴趣,干脆关机,一个人呆在沙发上。丈夫田龙羽在深圳经常打电话来催:“早点下来,几百块工资有什么留恋的。”葛隐骞想,工资是不多,田龙羽在深圳身家千万,也要有人打理事业和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