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断代史-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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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的夜天,已经微凉,这更加几分凄色,我现在已不能再悲哀了,人之生死,也就如此了。忽如一夜风吹花。既然天意如此,复夫何哀。第二天已是下葬的日期了。吊唁的人已来尽,可仍不见叔的踪影,叔叔若日中不来,那也只能是一生遗恨。
我一直跪着,膝盖疼痛心里才会好受些。母亲心疼我的身子,一脸泪水地来劝我,我只轻轻地推开母亲,娘,我难受,我本想能给爷爷一个考上学的交待,可天不作美,事己至此。
叔叔终于到了,他下了车,一阵跌撞地爬上了灵堂,泣不成声。叔叔刚走半年,谁知再来,家已破败如此。我无法忍受亲人的痛哭。可是我得忍受生死离别,得忍受坚硬的生活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得忍受双膝跪地,无能为力……
出殡了,我们一家人哭哭啼啼,披麻戴孝挖开奶奶的坟,然后把爷爷的棺材放下。爷爷和奶奶两具棺木,并排着。我埋了第一锹土。
他们都已走了,几十年风雨日夜的人间,不啻忽然发生在一瞬间,一切都空了。
我的父亲和叔叔失去了他的父亲,他们疲惫到了极点,声音沙哑,神色苍冷。我明白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比疼更加深切,比活着更加苦难,我必须理解死亡,理解活着,理解父子,理解兄弟。理解时光,最终理解生活。
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死,我们每个人都有同样的归宿。
叔这次走得很匆忙,当天就匆匆走了。走的时候带走了朋友送的所有东西和钱,因为他到城里还要请朋友们的客,以示谢意。
亲朋好友们一场劝慰敬酒后,已是下午四五点了。打点完用具杂物,天色已晚,各自散了。父亲细细地算了支用后守了一株灯火,燃了支烟,孤单地坐着。等我一觉醒来,父亲还坐在那里,我一看表,已是凌晨四点了。我披衣起来,父亲看着我,轻声地说了句:“你爷爷的心其实在你奶奶死的时候,也一起死了。”我沉默无言。父亲说的也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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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断代史 21(1)
我回到了学校,紧张的学习渐渐冲淡了心中的悲哀,日子飞也似地逝去了,不知不觉地我来到这里似已经一个月了。刚经过抽考,我算是马马虎虎的被选上了,决定回家看看。
不想这回家一看,竟看出一档子事来。到了现在,父亲的学校正处在鼎盛时期,学生很多。就聘了四个老师过来,其中有一女孩她叫秦蓝,很善良,整个人儿快乐得像团灿烂的阳光,走到哪便唱到哪,悠哉悠哉,招人喜欢。
怎么也没想到,我们村一位鼎鼎大名叫“棒槌”的青皮,瞄上了她,从她的窗口投进了一封刚柔并济的求爱信,自己还在信上写了他威风凛凛的名字——棒槌。嗷嗷牛逼,把秦蓝吓坏了。我到家时,父亲正犯着愁呢,对付这种东西,只能是给他顿狠揍。他信上说明天晚上来听秦蓝的想法。
既然他要来,那就关门打狗呗。
我说出了想法后,父亲也拿不定主意,打是应该的,问题的关键是棒槌人高马大,单挑群殴我们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既然没别的方法,那就只好试试。秦蓝果断地给了我支持,打他。只要秦蓝能假装有意与他交好,顺势把他引入中院的教室里,我就有办法逮他个正着,狠揍一顿。
计划开始,我一边说,秦蓝一边乖巧地点头,看那平时快乐的笑脸如今忽然认真起来,反而让人挺别扭的。碰了这档子恶心事,真让人憋气。我说完每一步计划,最后强调一遍:“如果天黑,他可能拿着手电筒,你一定想法给他要过来。”秦蓝又重重地点了点头。就这样把,分头准备。
我抖了抖手中的丝绳——一切都准备好了。
刚吃过饭,我们正收拾东西,棒槌竟跑到我家来“踩盘子”,小子走到我们院子里打哈哈,问我们家是不是丢东西了,然后他虚晃一枪,走了。我客客气气地把他送走了。
我找了一个大个子的学生小跃帮忙。小跃睁着腥松的睡眼,一听打“伏击”,立刻精神百倍,按我的意思,隐在夹壁墙的小门内,拉了丝绳的一端,等我的指令。我则拿了绳的另一端,系个活套躲在外门后。那小子是来作贼的肯定心虚,进了这房定然不敢开灯,但又不放心,那他就一定摸黑四处伸长脖察查一遍。等他来到内门口时,必定忍不住探过头看看里边,这时我把绳子往他头上一套,小跃一扯,绑在门楣上,他就玩完了,被死吊着,由我们摆布。秦蓝看了看我们的埋伏说:“你的脸太白了,他能看见。”
秦蓝喘着粗气有点担心。
我差点没笑起来:“没事,我在暗处他在明处,况他又是心慌意乱,没事的。”秦蓝点了点头走了,我静呆在门后,摸了摸揣在兜里的一瓶啤酒。过一会儿我会让他痛苦万分。不大一会儿,果然听见了闪闪烁烁的猫着的脚步声,接着便是秦蓝走过去,招呼的声音有点慌:“你小心站这儿,我去那屋里看看。”
秦蓝进来了,悄声地说:“他来了,没带手电筒。”
“行,别慌,你去吧,让他进来,没事的。”在黑暗中我舐了一下唇,放轻呼吸,狼上套了。猎人隐在杀机之外,静。
门轻轻地错开了,闪进了个高大的人影,我看见是棒槌,接着的是秦蓝,她用抖着的声音,急促地对那小子说“我怕,太怕了,你先呆在这儿,我出去一会儿,看外面有没有人。”
我暗地里偷笑,成了。
秦蓝肯定慌了,出门就跑了起来,嗵嗵,向后院跑去。 。。
青春断代史 21(2)
不出所料,棒槌进来后就开始猫着腰四处查看,他果然不敢开灯。一切都和计划的一样,日他奶奶,慢慢地,慢慢地,来吧……
我静静地站在门后的暗影里,提着绳套,那一刻我也不禁佩服了自己的平静,一股狩猎的快意冲动而来,他来了,近了,我屏了呼吸,看他小心地探着头,向我这边走来,近了,一步之隔,他丝豪没有意识到危险存在,继续向我身边的内门走来,杀机笼罩着他。
他一猫腰,头几乎碰到我,他探了探身子,把脖子努力地伸出去,用手推那扇暗门。好!他的脖就在我伸手的范围内,我猛地伸出手,照他的头上一套。正着,随势拉绳扣,哧地绳扣紧紧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小跃,拉!”我大声喊道,哧,小跃配合得天衣无缝,身高一米九多的棒槌被吊起了脖子,哦哦——惊叫不已。晚了,他那里还叫得出来。
拉亮灯后我抡起手中的酒瓶了,砰!砸在他的头上。
“啊——”那小子一声惨叫,接着他惊恐地拼命挣扎,一边挣扎一边说:“是我,是我……”
“你妈屄的,打的就是你。”我扔了手中的碎瓶口,操起地上的棍子,呼呼地狂砸过去。疯了似的,一阵乱打。我的鼻子里充满了血腥味。
棒槌惨了,瘫卧在地上,满面的血,哀求着饶命。我心中只有玩弄俘虏的恶毒。
人也许就是这样,在攻击和发泄中夹杂着报复的*,血腥使我更疯狂,他是我的猎物,我是他的命运的掌握者。我觉出了心中野兽般的冲动。不是么?当别人揍我时也是这样的,皮鞋跟狠狠踹在我的脸上,血一涌,喷出来,然后是他们快意的一笑,笑得毫无遮拦,无比的畅快。噗噗,我报复他,狠踹他,他闷哼一声,终于棒槌无力嘶叫了。
我折磨他,邻居过来围观,但是没人劝阻。棒槌在我的脚下呻吟,也许就是人性中的一面,阴毒得近乎邪恶。棒槌的父母闻讯赶来,羞愧和惶恐,哀求着让我们放了他的儿子。他们不敢不能也没脸说什么话来。他们这时候讲的是脸面,不是法律。就这样不了了之,我的威名一夜在村里响了起来,我惬意于这种感觉,我已不是任人欺侮的小男孩了。
然而正是这一仗打得漂亮,我在秦蓝的心中树了个英雄的形像,并且引起了弟弟的佩服。就是这样,强大总是最能引起别人的崇拜,而弱者则一点都不重要,好像只是为了衬托强者的,这也是“适者生存”遗下的科条么?我在现实中学会了最简单的生存方式,我所仅有的怜悯,在我闻到血腥时都淡得几乎不存在了。
没有人再去我家捣乱了,这是我一仗的收获。时间过去了很久,可是那血腥味却时时在心头泛起。我的心已经粗糙了,斑斑地凸凹着,社会对我伤害的疤痕,干裂着就君对我的缕蚀,我的沾了尘灰的心似乎是要呼吸,我苦恼、彷惶、浮躁,我的心和肉体正在瓷化么?怎么不痛了,而是腐蚀着酸,我困惑,我到底应该怎样呢?要学习下去,要沉下心去,要考上高中,我的另一个声音,用瓷裂的音高催促我的倦怠,催促我的脑筋。啊——我被挤出一声尖叫,与几乎所有的其余同学的尖叫互应。
——不是我一个这样啊——
——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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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断代史 22
似乎就这样,生活又要告一段落了,流露于我笔端的,已非往日完全的我,可是我仍能感到,那些时间的苦闷。当时若说出来,必定遭人的笑骂,说我是如何的不自觉,整日的胡思乱想,可是那种几乎是魔力般的不可捉摸的心绪,也同样的让我头痛不己,因为我的耳边和心中,一刻也没少过召唤我回归安静学习的声音,然而,结果是使我更浮躁,我确信我是失去了某种东西了,我的心已非赤子之心。
将要考试了,一、二年级的学生都已放假回家,空落的校园,被那些正要蜕壳的“蝉”死气沉沉地占据着。极热的阳光,让我们更懒,泯消了力量般地拖着睡意摇摇晃晃地,走着三点串成的曲线,曲线,曲线……
也许是太热了吧,可能是心里更燥热,第二天又要考试体育了。我躺在床上,凉席不但一点儿凉意也没有,而且还有股子热拉拉的感觉,我已连续冲了三四次凉水澡。虽是好了点儿,然而还是睡不着。我懊恼地爬了起来,到大街上趟着桔黄的灯光盲目地游荡,到了街口,只有一家凉饮门市开着门,便走过去,一口气弄了20几块冰棍,一阵鲸吞蚕食,真是不要命了。渐渐觉得凉意升起,迷迷乎乎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可一下床,刚走两步,无力得近乎虚脱了。才挣扎着走了几步,就开始恶心、晕眩,忙蹲了下去,心里想这下子完蛋了,我完了,我蹲了好一会儿,勉强站起来,坚持走几步,不行……又蹲下……没想到从教室到寝室,平时几步的距离,我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校园里没有人影,我傻呆在路上,恶心,想吐的感受阵阵袭上来,可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终于来了几个人,我得救了,被送到一家诊所里,躺在诊所门床上,只有输液了,明天还要去濮阳参加体育考试呢。
第二天,我似乎好了,可是跑了一圈下来,我已经脸色煞白,成绩当然足以骇人了。谁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害了什么病,真是难以启齿啊。
天意!人意!命苦啊。
当我说是因为昨天晚上吃了20几块冰棍时,人们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现在想起来,这种傻啦吧唧的往事,现在只配做笑料。
中招报名时,我和弟弟、老白、还有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