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梅拉-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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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几个星期内将居住在我安排的一个地方,你此刻就是在前往离此很远的那个地方的路途中;我把一些具体事务处理完毕之后,会在与现在大不相同的情况下来到你的面前;现在你也许是怀着不必要的忧虑心情看待我,到那时你就不会了。
“同时,为了使你相信我会以非常高尚体面的态度对待你,我保证,你即将前去的宅第将完全听凭你支配;未经你同意,我本人将不会到那里去。因此,请安下心来,仔细考虑,慎重对待;一桩幸福的事件必将会报答你的耐性。
“如果这封信是在我安排的地方交给你,那你这时恐已相当疲累,我在此向你表示慰问。
“我将写信给你的父亲,让他放心:我打算为你做的事情完全是高尚的。
你忠实的朋友”
我确实担心,这封信的目的仅仅是为了使我暂时安下心来;但鉴于我的危险并不像我原先有理由害怕的那样迫在眉睫,又由于他答应不到我这里来,他又将写信给您,我亲爱的父亲,来消除你的忧虑,而且你也许会去想什么办法来救助我,因此我比先前稍稍放心了一些,并勉强尝了尝他们为我炖的一只鸡。但是饭菜刚刚撤走,马车夫就前来,口口声声喊着夫人,请求我作好准备,第二天早上五点钟就要继续赶路,否则到达的时间就会晚了(我当时觉得他的神色就跟刽子手的一样)。我听了他的话感到十分悲伤;考虑到当时的情况,我开始对这家人有了好感,而且还怀着希望,想把他们拉到我这边来,以便在他们的默许下,使我可以从左邻右舍中得到较好的保护,而不致于被迫继续往前走。
不过我还是爱理不理地答应了可恶的罗伯特一声。因为他留给我在这里的时间很短,我就决定充分利用它;因此他一走开,我就开始笼络这位农民和他的妻子;我正要把我的情况说给他们听时,那位农民打断我的话,说,他们对这桩事情了解得很清楚,并暗示说,这种年纪的年轻女人很容易胡乱地把自己豁出去,断送自己的一生,不仅使她们自己出丑丢脸,而且还使他们的亲人伤心失望。
我告诉他们,我的情况根本不是这样。我是一个年轻人,被雇佣到B先生家里去侍候他的母亲,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一位夫人,她的逝世使我们万分悲痛,可是从那时以后,我发现我住在他家里不能保全我的名声和安全,于是就决定离开那里,回到我的父母亲身边;我的父母亲是世界上道德最高尚的人,不过家境贫寒,身份低微;然而当我正期待着马车把我拉到他们那里去时,我却遭到陷害,半途拉到这里来了,毫无疑问还将被拉到一个更坏的地方去。农民夫妇自己也有一个女儿(她正坐在我们身旁;我的经历和我叙述时的诚挚态度似乎使她十分感动,因为我说时情不自禁地声泪俱下),因此我恳求他们怜悯一位无依无靠的年轻姑娘,她把自己的名声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如果他们有能力挽救却不去挽救她,那么他们就会成为糟蹋她的从犯了。他们看来都是善良与正直的人,我相信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犯这种罪过的。
“我们当然不愿意犯那种罪过,”农民说,“但是请您听我说,年轻的女士,请允许我告诉您,我们有确实可靠的根据来怀疑您的叙述是否真实;我们也有理由认为,看来您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如果您本着这种精神行事,并遵从您最好亲人的教导,那么您的一切都会是顺利的。”
“您所说的根据,”我答道,“一定是从那位可恶的马车夫告诉你们的一些卑劣谎言中得来的;我请求您把他叫进来;当他来时,你们将会发现,他将无法反驳我。亲爱的善良和高尚的人,请把他叫进来吧。”
“用不着那样做,年轻的女士,”农民说,“我们有比罗伯特先生更为可靠的根据。我们尊敬的东家本人亲笔写信告诉我们,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说实在的,我必须说,这个世界一直就不好,一个年轻的女子倔强任性,一味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不经那些比她们年长的人们同意,也不让他们知道,就自作主张处理自己的事情。”说时他还把握紧的拳头在桌子上轻敲了一下,然后恼怒而又严肃地看看他的女儿,又看看他的妻子。
你们可以相信,这个消息使我十分伤心和惊讶;因为从中可以看到我邪恶主人老谋深算的狡猾手段,也可以看到他似乎已下定决心来糟蹋我;我想从他的权势范围内逃脱出来的一切希望,他都千方百计地使它们无法实现。不过尽管这样,我还是请他们行个好,把主人的信给我看看。那位善良的女人说,她不知道那样做是否合适。“不合适?”我说,“你们看来都是很善良的人,你们读了这封信以后已完全相信写信人的意图是正当合理的了;既然如此,那么把它拿给对它内容最为关切的人看看,还会有什么不合适吗?我恳求你们,让我看看,这样我或者会感到羞愧,或者也可以维护我的名声,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可以依靠的一切。”
“好吧,我想您可以看看它,”农民说,“我想您可以,这里就是。”他一边说,一边就从他的袖珍日历中把信抽了出来。
我读了它的内容,后来我又得到允许抄了一个副本,它的全文如下:
“农民蒙克顿,
“我把一位年轻的女士送到您家里来只住一夜,这是违反她本人意愿的。她开始深深地陷入一桩恋爱事件中,她希望跟一个人订婚,如果让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不仅会使那个人身败名裂,而且也会使她本人身败名裂;我对那人的关怀就跟对她的关怀一样。
“由于我知道。她父亲对我的目的了解以后,将会对我采取的步骤感恩不尽,'我亲爱的父亲,您看!'因此我已嘱咐把她拉到我的一个宅第中去(她在那里将会受到很好的接待),这是为了试一试,两人分离不见和经过劝导之后,他们两人,或其中一人是否能领悟他们的切身利益所在。
“我相信您会仁厚地对待她,因为除了这桩事情外(这桩事情她是不会承认的)[我肯定,他确实是个万恶不赦的坏蛋!”她在其他方面既不缺乏理智,也不缺乏谨慎。
“我已给她写了一封信,罗伯特会在您家中交给她。这个女孩子是个感情强烈的人;她在爱情计划遭受到我们所设想的挫折之后,可能会发脾气。所以我在那封信中除了一些劝慰她的话外,没有写其他内容。我没有向她暗示我采取这一步骤的真正原因'啊这老奸巨猾的坏蛋!对于这样奸诈的阴谋家,我是多么有理由担忧啊!'。农民蒙克顿,您知道,这些年轻女人倔强任性,很少考虑阻挠她们意愿的一切事情。如果我的母亲在她生命垂危时没有把她托交给我照顾,如果那个年轻人也多少能养活她,那么我就不会操心费神来阻挠她了。在违反人们意愿的情况下,干方百计去把他们救出来,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亲爱的父亲,请上帝宽恕我吧!可是我是多么痛恨这位卑劣、伪善的主人啊!'
“这次事情给你们带来的麻烦,我一有机会就会前来向您道谢,不过当那个年轻女孩子住在我将把她送去的宅第中时,我将不住你们那条路走,以免引起怀疑。您知道,农民,我们是住在一个人们喜爱说三道四的世界上啊!”
这位邪恶的人所干的这些行为,所策划的这些奸计,难道不正好说明这世界对罪恶进行谴责是完全正确的吗?不错,正是这样!
他在信的结尾向那位善良的女人问候,那位农民与他的妻子都把这看作是赐予他们的极大恩惠;他无疑是有意想达到这个目的的。
你们完全可以想象,我对这位可鄙的先生耍弄的邪恶诡计感到多么愤慨。我还应当称他为先生吗?你们看,他说,我不会承认这个凭空捏造出来的恋爱事件,(我还不至于狡猾到否认事实的地步哪!)这样一来,他就先入为主地使他们有了一个看法,我为自己辩护所说的一切情况,他们就会怀疑是否真实了。由于他们是他的佃户,而他所有的佃户都敬重他(因为他是有一些讨人喜欢的优点,他也需要那样),因此我发现,我所有的希望在某种意义上已成为画饼。我一读到这封信时就想到了这一点,因而十分伤心,就嚎啕痛哭起来,并情不自禁地说,这位邪恶的写信人所耍弄的诡计对我来说是太残酷无情、太难以忍受了,就像他的财力对我来说是过于强大、使我无法取胜一样。由于没有听到我直接为我自己辩护,这位农民对那封信内容的真实性就更深信不疑了,于是他开始称赞我主人对我的照顾和关怀,并告诫我,在没有得到我亲属的忠告与同意之前不要接受任何人的求婚;他说这些话时,把我当成向他女儿劝善戒恶,使她可以从中得益的教材;在这同时他又向我明白表示,我主人在这桩事情中除了为我好,也为假定我所爱的那位年轻人好之外,没有其他目的;如果我胆敢绕弯儿暗示任何有损于这位先生声誉的事情,那么我就会犯下无法原谅的罪过了;他特别强调,他的东家建议把我送到一个宅第中去住,当我住在那里的时候,他决定不往这条道路走,这是故意让那些卑劣的怀疑无由产生。
我本在痛哭流涕,听了他的这些话,就打起了精神。我告诉他们,那封信中所暗示的那些事情完全是无中生有,虚假到令人可鄙的地步;我没有跟任何一位在世的男子相爱;我主人卑劣的奸计使我有必要把全部真实情况告诉他们。
我这样做了;然后我把他给我的信念给他们听,并对它谈了我认为恰如其份的看法。
这对老夫妇最初似乎不知道怎么想,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们相互看来看去;那位诚实的女人摇了摇头,似乎怜悯我;农民女儿听我叙述时簌籁落泪,当我请求她父亲和母亲保护时,她的眼泪更汪汪地涌流了出来。
这给了我片刻的希望;当我正用恳求来感动他们时,那位年老的农民取出眼镜,要求允许他念一下东家大人给我的信——他竟如此尊称那位邪恶极点的男人。
我把那封信给了他;但是我发现他念那封信仿佛仅仅希望为他的东家开脱罪责。
“亲爱的,”他对他妻子说(一边戴着眼镜看着那封信,不时看看她,不时看看我,又不时看看他的女儿),“这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照这位年轻女士所说,这个故事中有些事情倒是颇为离奇古怪的;但是东家大人不是说了,他所采取的这个步骤将会使她父亲感恩不尽吗?”
我本想说话,但是他要求我耐心地听他说。
“多萝西,东家不是在他好意写给我们的信中对我们说,她是不会承认她的爱情的吗?她会承认它吗?”这位傻老人说,“唔,到目前为止信里说的都不错;他不是说,他已经写信劝慰她了吗?我认为,这样高贵的人物这样做是很好的;他不是说,他没有把他这样做的真实原因告诉她吗?这一点不也是真实的吗?他不是说,他将不走近她,以免引起卑劣的怀疑吗?他不是也告诉我们倔强任性的女孩子们是什么性格吗?我们对情况已经知道得太清楚了,多萝西。”这时他皱起眉头看着他的女儿;而她正低垂着眼睛,满脸通红。“他不是说,这位年轻的女士遭受挫折时将会发脾气吗?她对东家大人说了那么多放肆无礼的话,不是也正好说明这一点是确确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