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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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我们开吃。”
三个人坐下,程小东看看麦洁不动筷子,若有所思,抖了个机灵,“麦洁,我记得你是一点家务也不会做的,难道这美国真能军训出家庭主妇?”
“是啊,刚到美国的时候我每天都吃三明治,后来实在是忍无可忍,跑到中国超市买豆腐乳吃,这才发现超市真的什么都有,现在,以我的的厨艺好着呢。”说到其拿手菜,麦洁美美地扳起手指:“除了湖南菜,最拿手是咖喱鸡,其它的有牛肉炖土豆,韩国烤肉,意大利的千层饼,今天的板粟炖鸡也是Tobby最喜欢吃的……”
她说得津津有味滔滔不绝。
麦洁变了,她的眼镜由无到有,她的声音由清脆变得低沉,她的身材由纤细变成丰满,她由姑娘变成了妈妈,由女朋友变成了朋友,由二十岁变成了三十岁。像程小东报社的新实习生,要从头认识。
她和程小东的麦洁没了关系,她是可亲可敬可圈可点可歌可泣可拥可抱的大学同学,来自西方世界的女知识分子,她不再是程小东的麦洁了,她是全世界的麦洁。
因为订的是明天下午的机票,所以今天晚上必须完成所有的节目,餐聚,聊天,十点老同学卡拉OK,程小东记得那天聊了如下话题: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13(2)
先是各自汇报各自掌握的同学情况,然后是朱思潭的问题,吉榕说:“从香港开完展回来,几乎没有在家里呆过,说是报社要出差。”程小东说:“那是他自己要求的,我要说说他”,
关于程小东影展: “下半年是第三次影展了,明年有可能去美国……”然后他们就到美国的可能性和可行性进行了一番探讨。关于麦洁的大学:“我们大学在美国不是很出名,国外学生特多,印度留学生和中国留学生随处可见。University of Indian and Chinese……
这顿饭,程小东吃得极饱,听得也极饱,所有他想听的不想听的想打听的不想打听的旧人旧事新人新事全都浮出水面,程小东的八卦信息凭空翻了几番,撑得他躺在沙发动不了身。
吉榕说:“我要洗碗,要不,”她抬眼看程小东,“你带我姐去你家看看,也算认个门。”
程小东抬头看麦洁,麦洁笑着说:“好呀,吉榕你也一块儿上去吧,我对单身男士的屋子没有信心。”
三个人高高兴兴地上了楼梯,打开门时,空气清新剂迎面袭来,吉榕笑了“小东,你还特地搞了一下卫生啊!”
“是啊,为了欢迎光荣回国的美国女博士,我让我的钟点工给我搞了一次彻底的”
程小东一个人住,显得格外宽敞大方,四壁刷成深蓝,客厅一围橙色大沙发、对面一扇墙是顶天立地的书橱,中间一张巨大的方台。右手边是一整张星空图:“这是我一朋友在阿塔卡玛沙漠拍的星空图,整个银河系啊!拿二十张照片合成的,相当于你在宇宙飞船所能看到的银河系全貌……”
“阿塔卡玛在哪儿啊?”吉榕插了一句。
“在智利北部,一片大沙漠,雨水基本是十年一遇,空气接近透明,可以和宇宙真空媲美,据说这是全世界最适宜拍摄星空的地方,每年有三百五十个观测日,你看,这是银心,由几百亿颗老恒星组成,这些,是年轻的超巨星、星云还有星际云团构成的银盘,从这里飞到到这里,不吃不喝,要五万光年……”
“啊,真远啊”吉榕叹道。
“啊,真美啊!”麦洁也叹道。
“是啊,每次晚上睡不着,我就跑到这个星空图前面看一看,看看银河系,看着看着就觉得地球上的事儿都不值一提了。”
“这在心理学上说叫移情效应。”
“哈哈,是吗?”
程小东把她们引进书房,“这里还有一些近几年拍的图片。”
吉榕是个多有眼力劲儿的人啊,一屁股在沙发里坐下:“我看杂志,研究银河系啊,你们看啊。”
麦洁又表扬了一番,瞥到桌子上有张放大的照片:“啊,你还留着这张照片,我的没有了。”
程小东心想可不是吗,你的都在毕业时被你一把火给烧掉了,刘胡兰一样对我宣布 “再也没有关系了”过了两年,才知道你老人家发了一年狠,考托福出国了。
“嗯,你想要,我可以扫好,让吉榕传给你。”
照片中四个人,正是程小东麦洁朱思潭和吉榕去韶山时的合影,四个年轻人站在毛主席故居前,年轻的朋友来相会,未来会有多么美,麦洁拿起来细细看,不由自主地轻叹: “真好啊,你看,我们那时多年轻啊!”
“是啊!”程小东小心看了一眼客厅,见吉榕在沙发看杂志看得入神。他走上一步,轻轻,然而郑重地掏出多少年藏在心里的话:“麦洁,真是对不起,我当年太混了,伤了你的心……”
“不提了,我也有错,脾气太差……我觉得挺好的,这么结束也挺好的,要不是你,我可能也不会去美国,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 麦洁拍拍程小东的肩,像安慰她的病人。
程小东想象中的对话就这么完结了,这么短,超乎他的想象。
麦洁的伤得比他重,然而好得比他快,她全心全意扑到自己的新世界里如鱼得水,把她的背叛者丢在毕业的那一年的荒郊野外,任他一年又一年地在原地徘徊胡闹——难怪他们都说女人狠心。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13(3)
程小东心里荒荒的,他想喝水。
他在饮水机那里喝了足足十分钟水,才缓过神来。
接下来开车到钱柜唱K,七八个同学大唱特唱,从陈明真的《变心翅膀》到罗大佑的《爱人同志》,从BEYOND的《AMANI》到陈淑桦的《问》,程小东拿起口麦,说“麦洁,我们学校1992的校花,今天我为你献上一首歌,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请你欣赏。”这只歌吼完,碟没有完,下一首跳出来,正是 “燃烧爱情”,程小东说不要关不要关,开原音,让我们听听这首歌。
程小东偷偷看麦洁,她脸上依然是笑嘻嘻的,并无其它表情。
流行这首歌的时候,正是他们最好的时候。
程小东也笑了,微笑,轻笑,开心地笑,哈哈大笑,他开心极了愉快极了兴奋极了。他明白了,他终于可以跟往事干杯了,他终于可以和梦里那个怒眉赤眼的麦洁告别了,他终于可能和内心那个无比正直的自己握手言欢了,他不用再接受一年一次良心的拷问了。
———麦洁是真的真的真的不再属于他了,连记忆里也不再属于他了,终于。
他们的爱情完了。
此时此地,风清月明。
这一夜,他睡得极香。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14(1)
第二天,程小东开车带着麦洁和吉榕去逛街,到了中山八路那个儿童衣服批发市场,麦洁买了足足五十多套大中小型的男式婴儿装,“这上衣在美国,得三十美元,这一套,得六十,你看看,这才十几块人民币,真是太划算了。”一会儿又怂恿吉榕,“你也买点,准备着,到时候大了肚子就不方便出来买了。”于是,吉榕也买了十来套。她像一个真正的孩子妈一样,精挑细选高标准严要求地忘情投入。
“变态变态,怀孕还不知是哪年的事呢,就买这么多婴儿装。女人真变态啊。”程小东心想。 只瞅准了买单的时候,程小东就冲上去,他只能用这种最原始方法表达自己的感情。
下午五点送麦洁去机场,四十分钟的车程。
车子一路狂奔,空调发出叭叭的细细声音,三个人各怀心事,都不出声。
走到半路,麦洁自言自语:“这次回长沙,我特地回我们学校……你记得吧,学校花园里有个凉亭,我们跑去背单词的地方,每天都有几个退休老人在那里下棋,有一个还和我们挺熟的,永远拎着一个人造革的小黑包,上面有上海两个字,他的眼镜腿一边永远有白胶布裹着,你给他取了个外号叫上海人造革……我走累了,就到那个凉亭里的石桌边坐着……然后这下棋的几个老头又来,我站起来给他们让座,上海人造革还是拎着他那个上海人造革包,眼镜腿一边还是用白胶布裹着,他看了我一眼,说谢谢小姐……后来我转了一圈绕回的时候,他们收场了,他望着我,我以为他记起我 ,谁知他笑着说我要走了,小姐,你过来坐吧,谢谢你……以前他都叫我姑娘姑娘,现在叫我小姐小姐,我记得他们,他们不记得我……十年,对他们来说可能只是打了个盹,对我来说,是打翻了世界。一切都没有变,只有我变了,我老了。小东,我真的老了。”
《十八春》的结尾怎么说的,“世均,我们回不去了。”
可不是?我们谁也回不去了。
我,朱思潭,吉榕,还有麦洁你,我们都回不去了。
快上机了,吉榕哭成泪人,麦洁拍着她的背说:“榕榕,你哭什么,坚强一点,坚强一点,姐姐天天在MSN上呢,又没走远。”
机场的喇叭用中文催了一遍又用英文催了一遍,中文一次英文一次,没完没了,催得人心里惶惶的,要入闸的时候,程小东轻轻说,我可以抱你吗?
他附在她耳边说:“谢谢你,麦洁。”
麦洁说:“小东,早点结婚吧!”
一路无话,又堵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了,程小东站在单元楼口说“吉榕,我们俩还没吃饭的呢,走,哥哥我带你去吃顿好的。”
等两个人吃完,已经十点了,程小东痛快地灌了自己五六瓶啤酒,说了一箩筐废话,以前的事,现在的事,将来的事,走到二楼的时候,就瘫在地上了。
吉榕把他拖进屋,用湿手巾给他擦擦脑门和脖子,放了一杯水,朱思潭的一套干净浴袍在茶几上,一个塑料袋子在他脚边,“小东,你要难受就呕吧!等好一点了,先洗个热水澡再上去睡觉,洗冷水会感冒。”
程小东迷迷糊糊应道好。
“我先去睡了,啊!”
“好!”
等他缓过神来,抬头看已是十二点,头痛得不行。吉榕在卧室,没关门,程小东冲着里面喊,“借用一下你们家的浴室啊。”
等程小东冲完凉,披着朱思潭的浴袍出门,听到门卡一响。
非常戏剧性的一幕就这么诞生了:朱思潭拖着箱子站在门口,他看着睡眼惺忪裸着胸膛,他认识了十二年的程小东,转身又看看卧室里床上躺着的他认识了十五年的老婆,夸的一声;朱思潭的世界突然变扁。
他一声不吭,把门“啪”地一关,走了。
吉榕惊醒,坐了起来,她看着呆呆的程小东,程小东也看着她——两个人,一个穿着旧色蓝浴袍男人和一个穿着淡紫棉睡衣的女人,看着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程小东和吉榕,就这么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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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14(2)
这时手机响了,吉榕打开,一条新短信,“吉榕,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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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15(1)
真正面对面,正式谈离婚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那天晚上接到短信;吉榕几乎没有思索,回复了一个字——“好”。
下午三点在‘双张’见面, 双张是吉榕两个姓张的朋友开的书吧,一个叫张思一个叫张想,这位张思确是位奇女子,网名叫只吃窝边草,曾是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