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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

德川家康-第512章

小说: 德川家康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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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的志向难道就这么容易改变吗?为了天下太平,为了实现信长公统一日本的夙愿,秀吉从不曾退却。为此,他甚至将母亲作为人质交了出去。有好几次,他甚至不惜拿性命作赌。可曾经叱咤风云的丰臣秀吉,如今却一改先前的豪迈,完全被妄念俘虏。让幼小的秀赖继承丰臣氏,若是平凡人,尚可理解此举,可对于一个济世救民的盖世英豪来说,就有些可悲了。关于此事,秀吉自己恐都已想腻了。他也不过是一场空忙,甚至连那些殉教的洋教徒都不如……

家康想:这一切,都是因为秀吉已经衰老?但新的疑念又接踵而来:既如此,那衰老究竟为何物呢?附着在老朽躯壳上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让秀吉还原成一介凡夫的,又是什么?如弄不清这些,天下永久太平便无从谈起。

“你来得正好,幼主。”秀吉想起身抱一抱秀赖。可他太疲劳了,连这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我起不来了。太医不让我起来。秀赖,茶茶,你们都过来坐下吧。”

“父亲大人,您可好些了?”在前田利家的提醒下,秀赖问候道。一言令秀吉潸然泪下:“我本想与大家热热闹闹共庆端午节,现在却不能够了。但今日我仍然备了一份好礼,茶茶也听好。”顿一顿,秀吉艰难地笑了笑,“治部、有乐也听一听……我已趁此吉日,选定了幼主的新娘。大家猜猜是谁?”

“阿拾的新娘?”

“是。茶茶定也很快意吧。她便是……阿江与生的千姬。如此一来,我们家就与德川亲上加亲了。”

家康忙看了西丸夫人一眼,他最担心的,就是此时的西丸夫人。

西丸夫人“啊”了一声,看向三成。“阿达生的千姬?”她与其说是惊愕,不如说是满怀欢喜,“这可真是天大的喜讯啊。阿拾,快向父亲大人施礼。”

家康本能地感觉到茶茶事先已知,否则,她不会立刻作出这种反应。三成也知,不仅如此,就连织田有乐、前田利家,似也提前知道——他们众人定是商量过了。

“谢谢父亲大入。”秀赖满脸天真地对秀吉道。秀赖话刚出口,茶茶呵呵笑了起来,“若是阿达生的小姐能和阿拾一起长大,该多好啊……大人,若有可能,真想尽早让他们到一起。”

“是不是太早了?今日先庆祝订婚吧。有乐斋,准备酒宴。”秀吉硬撑着道。

此时的家康,已无话可说了。众人笑,他便跟着笑,别人问话,他也回答,可他却已经心不在焉,在思量另外一事。这桩婚事,三成和茶茶事先必已答应,秀吉根本不必考虑他们的意见。

太阁卧病,从朝鲜退兵……这样一来,国内必然发生大骚动。小西行长和石田三成等人只能暗中玩弄议和的小伎俩,绝无让只知一味打仗的武将信服之能。因此,武将们定会极度不满地返国,进而强烈谴责三成等人,如此,丰臣氏的根基势必地动山摇。在这种情势下,这桩婚事会起到关键作用。其实三成和西丸夫人早就算计好了,他们这么做,既可不让家康站到众武将一边,还可早日把千姬弄在秀赖身边为质。

但家康现在忧虑的并非这些。内乱将起,又要从朝鲜那边撤兵,此时天下究竟能否维持稳定?秀吉已无力应对纷乱,并已彻底地放弃了努力。从前那个全心全意“为了天下”的秀吉,已经变了,他只顾盯着秀赖和丰臣氏的将来。

究竟是什么让丰臣秀吉变得如此脆弱?倘若解不开这个疑问,不久之后,这种衰老和固执也会把家康俘虏。若他不为天下,只为德川氏,不仅永世太平将化为泡影,甚至整个天下都可能重回以前的纷纭乱世……

第十六章 异乡殖民

庆长三年五月十六,丰臣秀吉病重。他已不能进食,太医说他胸目的硬块愈加严重。北政所从大坂赶来,一刻不离守护在枕边。伏见城里,连女人们都深信秀吉已时日无多。

秀吉时昏时醒。若发起高烧,他总是迷迷糊糊叫着秀赖,像是在梦呓。一旦稍好些,他就把五奉行、五大老及其他人都叫到面前,让他们发誓效忠秀赖。他还要大老们向奉行递交誓书,也要五奉行向五大老递交誓书……他已经对人彻底失去了信任,变成了一个极其可悲的老人、一个疯子。无论见到谁,他都拉着对方的手,不断重复那句“秀赖就拜托给你了”、“幼主就拜托你了”,然后吧嗒吧嗒直掉眼泪。不仅如此,单独和人会面时,他说的话又前后矛盾。对方若是老人,倒还能明白些;若是不甚解事的年轻人,恐怕就会暗自思忖,妄加推测,并信以为真地行动起来,招致难以收拾的混乱。正是担心这些,北政所才一步也不敢离开他身边。

六月二十七,为了祈求秀吉痊愈,朝廷举行了御神乐大会。七月初七,孝藏主被北政所派到三宝院,献上黄金十锭,让和尚们祈祷秀吉早日康复。

与秀吉重病同时,吕宋助左卫门正在堺港大安寺护城河边建造豪华别苑,他宅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日助左卫门并不在家,出门请工匠去了。他请的工匠尤多,从木匠、泥瓦匠、漆匠到画师、雕刻师、能剧艺人、狂言艺人等,统统都要请到堺港,并亲自送他们上船。

这些工匠全是天下一流,曾参加过聚乐第和伏见城的建造。因此,助左卫门不惜重金筑造的别苑,完全就是把整个伏见城宫殿照搬了过来,真可谓富丽堂皇,穷奢极侈。宫殿所有柱子都精雕细刻,漆色有朱红、黑色及金色,金银的铆钉和掩盖钉帽用的装饰,也金光闪闪,夺人眼目。从壁画到带有拉门的房间,都和伏见城的一模一样,令那些向来以大胆豪放著称的堺港富商们都叹为观止。

“助左卫门这人,是不是想把太阁给请来啊,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把戏。”

仅仅靠着几把吕宋壶,助左卫门就把太阁的金子赚了个钵满盆溢。尽管众说四起,流言纷飞,可是到助左卫门新宅的这位女子,却没有流露出丝毫惊愕。她告诉下人,她可等助左卫门回来,说完便去了那幢人们议论纷纷的宫殿。

其实,她便是刚到附近的乳守宫拜见过父亲的木实。

木实悠然观赏着飘溢漆香与木香的宫殿,并未大加赞美,也未特别惊讶。助左的伙计告诉她,主人要亲自把请来的工匠们全送到大和桥码头,然后才回来。伙计还说,那条船上装满了美酒,以备主人在赶赴伏见城途中纳凉时饮用。不仅如此,连下人饮用的美酒甚至都备好了。

“小的们也曾劝过主人,太阁大人的病情现在不容乐观,还是避一避风头为好。可是,您也知主人的脾气,他说什么也要去,还说这是为太阁的康复祈祷,还让人把大鼓小鼓都搬了上去。”

听伙计这么说,木实倒也无甚反应,她今日是有事特意过来。她索然地在室内走了一圈,就无聊地把视线投向了院中。院中植满了助左卫门喜好的凤尾松、槟榔、椰子和芭蕉,右方的棕榈树下,两只孔雀卧在那里,悠然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对于初来乍到之人,这些风景已够令人瞠目结舌了。可木实对此却似没有一丝兴趣,她只是眯着眼睛,看着白沙中混杂的熠熠闪光的硅石。

过了大约半刻,助左卫门回来了。“抱歉,让贵客久等。没想到竟是木实小姐来了。”他比从前更黑了,看上去也更健壮有力,加上他穿了一件纯白的上等麻衣,有如一个黑人。“这次来堺港有何事,采购物品吗?”

木实以怜悯的眼神看着助左卫门,“你的品位可真是奇特啊。我说的是你的房屋。”

“那还用说!商家住在太阁风味的宫殿里也无不妥。当然,我这屋子大有用场,你不用担心。”

“助左先生,我看这次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哼,你怎么一见面就口出恶言?”

“你太大意了,助左先生。”

“别说了。我吕宋屋自有算计,怎么都不会亏本。木实,喜欢男人,就明白地说出才是,不说,用眼神、身体表示也可。”

说着,助左卫门就要往前靠,被木实横眉立目地阻止了:“你以为我是迷恋你才来的?哼!”

“难道你另有所图?”

“你竟还一无所知——太阁大人日子不多了。”

“这些小事我还能不知?嘿,我最初的打算,便是把太阁给请过来,好教给他一些治天下的智慧。这是我的真心话。可现在却不能了……虽说如此,我也不能袖手旁观,我助左卫门岂是那样的人?我所做的事会更大。”助左卫门满怀自信地断言。

“你所谓的大事,现在已经没戏了,你还不知?”木实反唇相讥,不屑地把目光转到一边。

“你胡说什么,木实?”助左卫门知面前之人乃是非同寻常的才女,心中一惊,“你到底是何用意?”

木实沉默不语,似是故意让人着急。

“你又想戏弄我?我不会吃你那一套!吕宋助左卫门的才智,如大海一般无穷无尽。”

“你以为太阁还能为你再多活一年半载?”

“即使太阁死了,于我也无碍。”

“助左先生,即使英明如太阁者,临死之前也难免糊涂,你想过这些吗?”

“吓!太阁的糊涂早在生病之前就开始了。因此他才会把朝鲜和大明国作为对手。我虚张声势,故意建这座楼阁,就是让世人以为我鼠目寸光。一旦国内安定下来,那些只知道杀人滋事的武士们就无事可做丁。为了那些可怜的家伙……”

“我知!”木实厉声打断了他,“我知你要说什么。你想让那些无所事事的武士们全把注意力转向南方,让他们做比战事更有用之事?你才模仿伏见城,建造奢华的宫殿楼阁,想让那些野蛮的武士们吓破胆?哼!我从一开始就看透了你的心思。这样做倒无不妥。可你却忽略了一件大事。”

“又耍小聪明。你说我忽略了什么?”

“太阁的近臣究竟会有何举动,这个你想过没有?”

“近臣?”

“是。对那些近臣来说,把太阁与朝鲜和大明国交涉真相看得一清二楚的你,已经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啊?”助左卫门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说,那些奸人有什么企图?”

“嘿,看看你的破绽……因为你我从小相熟,我才来暗中相告。”

“多谢。”

“利休居士和曾吕利去世之后,太阁似把你当成了他的智囊。可他现在已经病人膏肓了……这样一来,近臣自会假借太阁的命令,恣意妄为。”

“这么说,这么说,已有人假借太阁之令乱为?”

“哼。”木实轻轻点了点头,“你造来想吓唬武士的别苑,已成了欺上的证据。另,从一开始,你就被他们视为和关白秀次串通一气、意欲谋反的同党,就跟石川五右卫门一样……你是不是也想尝尝下油锅的滋味?”

助左卫门愣在当场。他的确疏忽大意了。他一直想为战后出力,把太阁完全当成了自己人。他还坚信,只要一张嘴,太阁就会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从未想过太阁身边那些小人。当然,只要太阁与他亲近,那些小人就不敢露骨地表示出反感。可一旦太阁真的一病不起,问题就来了。在向太阁进献吕宋壶时,助左卫门就曾毫不掩饰地讽刺过那些小人。连太阁都亲自为他推销茶壶,弄得那些趋炎附势的近臣暗地里叫苦连天……

“这次挑头的还是治部吧?”助左卫门喃喃白语道。可木实没有同答他。

那些近臣一定也想陷害蕉庵。可蕉庵毕竟从不出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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