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阿伦-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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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富戏剧性的是,当那个陈应达从刘格诗手中接过纸条时,还傲慢地问:“谁有时间给我写条子?这种联络手法太落伍!电脑时代么,发个伊妹儿过来有多便捷可靠?”
刘格诗一言不发,晃着胳膊,扭头就走。
“喂!喂!”陈应达一边一目十行地看那纸条,一边问,“斑马那家伙是否有神经病?我怎么会答应这个无赖的较量要求呢?荒谬至极!逻辑混乱!我更愿意主动约他:一光年后在罗马斗兽场与他厮杀,那时他肯定进化成一条恶狼了。”
“随,随你的便!”刘格诗说着就又要上楼去了。
“别这样啊!”陈应达发急地说,“你无权中断我们正在进行的谈话,这是有失风度的不礼貌的行为。”
“谁说中断啊!”刘格诗气哼哼地答道,“一光年后我俩接着谈!”
“喂,口才用在不正当的地方那叫耍嘴皮!”陈应达生气地说,“你是在为我提供的虚假答案而恼火!”
“明白就好。”刘格诗嘀咕道,“但愿你一光年后进化成当代人精。”
“可是你还没明白!”陈应达悻悻地说,“其实我并未从你手中夺去什么,这10分原本就不该属于你。相反,我还塞给你一个红包,那就是启迪你凡事不能靠侥幸,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这个家伙!刘格诗在心里暗骂:他不向我发出SOS求救信号,却还变换角度,成为送我红包的恩人!可恶!可恶!
刘格诗大踏步地上楼去。过了一小时,陈应达把加急电话打过来,这下他好言好语地禀报说,他已想好治服斑马的绝招。又过了一小时,陈应达又来电话,说计划虽好,只是还缺少一个目击者,这种事,有个品德出众的公证人最为妥当,他问刘格诗有没有兴趣当公证人。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当代老夫子,居然能治服斑马这个暴戾人物?刘格诗将信将疑,那种好奇心撩拨着他,使他想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更何况,他并不是悄悄地埋伏在街心花园窥视结局,而是作为受邀请的德才兼备的公证人,可以大鸣大放地观看这现场直播的白戏。于是,他清清喉咙,用豪爽的口气说:“那就让我走一趟吧!”
九点钟时,刘格诗已有点魂不守舍,他频频看手表。若不是心中有要事,每到这个点,他会长一声短一声地打哈欠。有一次他听张飞飞说,陈应达苦读天天能熬过十二点,而且精神抖擞,眼睛骨碌骨碌转,当时他奇怪张飞飞为什么不害怕陈应达。依他之见,正常人到了晚间都应该哈欠连天,只有妖怪或是吸血鬼什么的才有这种本领。
今晚是例外,他心潮难平,想着斑马打人绝对是往死里打,这是个典型的强壮的坏人,更何况这坏人对陈应达妒火中烧,所以一会儿的搏斗肯定惊心动魄。至于倒霉的败者,十有###是那陈应达。提起陈应达,刘格诗百感交集,自从两个人较上劲后,陈应达的智慧就显出他的愚蠢;陈应达的幸福就成了他的痛苦;那似乎是一种没有理智也没有感情的关系,冰冷冰冷的。他做梦也想战胜陈应达。对陈应达,偶尔是真心的,大多数时候是虚假的。
第一章 对于劲敌陈应达的自白(7)
可是,小时候不这样,那时他们两家尚和气,两家的小孩也常在一块亲密如兄弟,记得那时他叫小诗、陈应达叫小达,有一次小诗带小达出门玩,步行得太远了,小达走得脚痛,最后还是由小诗吭哧吭哧把他背回家。那种情景现在回想起来,都令他有些害羞,仿佛是臆想出来的,显得不太真实可信,遥远得犹如几百年前的老古董似的。
刘格诗听见心底泛起轻微的叹息声,犹如触摸犬时的那种柔软心情又袭上来,那也许就是一个人的良心吧。
十点差一刻,陈应达用轻轻的敲门声召唤刘格诗。刘格诗走出房门,只见陈应达的左手和右手各执一根粗木棍,干瞪着眼睛,那样子就像敢死队队员。
“你?”刘格诗差点叫起来,“要做双棍侠客?”
“悄悄地进行!”陈应达压低嗓音说,“要知道,我陈应达现在正在家中编电脑程序。”
“怎么可能!”刘格诗说,“别说什么鬼话,你近在眼前。”
陈应达笑笑,说刘格诗缺乏幽默感,还说他用了障眼法才从家里溜出来,在他父母的感觉中,此刻他正在敲打键盘,不时地发出类似于老电影中特务打发报机的声响。
两个人下到二楼,陈应达为了证实自己绝无半句夸大的戏言,特地蹑手蹑脚地开锁进门厅,又将自己的卧房门旋开一条缝,请刘格诗倾听里面发出的时断时续的打键盘的响声。
“是一台魔鬼电脑吗?”刘格诗说,“怎么会自动工作?”
陈应达把房门旋上,对刘格诗耳语道:“万无一失,因为世上更多的人都是单相思维。”
出了门又下了楼,走出一百多米后,陈应达才告诉刘格诗,他事先录制了四小时的工作录音,眼下正在播放,父母听着这种动静,犹如吞下一颗定心丸,绝不会推开他卧室的门。
“四小时?”刘格诗叫起来,“需要四小时吗?你以为是什么世界级大战吗?”
“我的预算就是四小时。”陈应达说,“半小时用于来回的路程,十五分钟用于速战速决。”
“还剩三小时十五分呢?”刘格诗问。
“三小时十分钟用于写一首叙事诗,欢庆智胜斑马。”陈应达说,“还剩五分钟,就全留给公证人你了。”
刘格诗心里纳闷,偏又不想问透:陈应达的话里总埋有地雷,一不留神就会炸得人仰马翻。他正暗自琢磨陈应达凭什么如此胆壮,忽听陈应达说:“既然你是公证员,就得发誓遵守规矩。这第一条规矩就是你必须保持中立,一言不发。
“不说也罢。”刘格诗说,“我懒得在别人打架时说三道四。”
走了几步,陈应达又说:“这第二条规矩就是公证人必须拿一根木棍,以示威严。”
刘格诗心里担心陈应达吃大亏,所以便决定一切成全他,再说,反正手里空着也是空着,就接过一根木棍扛着。陈应达也效仿着同样的动作扛木棍。
就这么,陈应达走一阵,便制定一条规矩,渐渐地,规矩多达七条。刘格诗头都疼了,其中包括什么不能笑,要双目直视前方,不能使眼色,不能中途退场,等等,弄得刘格诗心里直懊悔:怎么陈应达会制定这么苛刻的规矩呢?可惜,他心太软,再说先前没想到这一层,那七条都已与陈应达签下口头合同了,再反悔,那他不成了什么面目可憎之人了?
十点钟,他们两个准时抵达街心花园,那儿虽亮着几盏白灼灯,光色有些晃眼睛,以至眼睛看出去四周显得有些暧昧不清。终于,斑马从树下的死角里转出来,对陈应达扬扬下颏,说:“采花大盗,你倒是有些胆气。”
“嘿嘿,采花大盗过奖了。”陈应达说,“我们是应约来会会你!”
斑马转过脸察看刘格诗的脸色,刘格诗双目直视前方。过一会儿,他觉得扛着木棍样子太傻帽,就将它放下来,奇怪的是,他一动,陈应达也倾巢仿效。仿佛他是示范员!更奇怪的是,斑马与陈应达相互冷嘲热讽了一番,却迟迟不动手开战。弄得刘格诗心里痒痒的,恨不得对斑马大吼一声:磨什么嘴皮?对陈应达大吼一声:你那绝妙的招数呢?可他被那么多的无形的规矩束缚着,变成一个旁观的道具,更何况,连旁观也观不畅快,因为眼睛必须直视前方,像优秀的哨兵似的。
第一章 对于劲敌陈应达的自白(8)
没劲的是,末了,斑马自动提出要走人,而且陈应达还说什么恕不远送,好像存心到这儿来比试什么好口才似的。刘格诗对斑马怒目以视,那斑马便走得一阵风似的快。刘格诗愤愤地想:这混蛋,谈什么最后通牒,见他那堵了一肚子的屎去吧!
第二天刘格诗去上学,走进教室,就听张潇洒像一只喜鹊似的对他叫道:“恭喜!恭喜!”
“喜个什么喜!”刘格诗愣愣地骂道,“开国际玩笑者趁早滚蛋!”
张潇洒恨声恨气地说:“谁怀疑我的信息,谁就是彻底的弱智!”
这个张潇洒平素挺爱散布一些小道消息,虚张声势,被别人拆穿,骂几句,他会哈哈一笑,但一旦他有了牢靠的情报,是不允许别人怀疑的,有时还会急得跟人拼命。现在,他迫不及待地把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已不仅仅是为了叙述事件,而是要证明这消息千真万确。他说昨天下午有学生向教务处反映,提出他们初三年级上午的数学考卷曾在一本教辅读物里公开出版过,他本人就拥有这么一本。教务处见人证物证俱全,就同意本次考试分数作废,下周重出试卷。
刘格诗在心里三呼“V!”他连昨夜做梦也梦见将那臭烘烘的不尽人意的试卷扔进猪食缸。而且,他还很小心眼地想到,这消息对于考100分的陈应达该是一枚重磅炮弹。哈,刘格诗欢欣地想这一周,他将全力以赴,把那薄弱的一元二次方的应用好好练练。他甚至感觉到,前面有一个陈应达这样的优秀对手,会使自己有不竭的追赶上去的欲念,不知不觉就进步了。
“你知道推翻这次考试的人是哪个吗?”张潇洒问道,“打死你,你也猜不出!”
“反正不是你。”刘格诗说,“也不是我,管他是谁,没意思!”
张潇洒说:“要真是你我这些考砸的人去闹,那倒真是没意思了,关键是,我现在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得满分的陈应达要这么做?人心和人心难道就是不一样?”
刘格诗怔了怔,说真的,那一刻,他为陈应达这个劲敌所倾倒。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血管里流动的果真像是那该死的弱者激情,而陈应达显然不是,人家并没把超过他刘格诗当作人生目标,而是看着前方,前方,更前方……
那边,传来一阵男生女生的欢呼声,还听见张飞飞问:“刘格诗,你知道我们笑什么吗?”
刘格诗以为那拨人还在提那试卷作废的事,就说:“呵,我知道,是陈应达的智慧打动了你们。”
笑声更响了,简直响得不可收拾,那张飞飞笑得失了态,差点笑歪在刘格诗面前。刘格诗从不知晓自己也有使女生笑成这样的才能,垂着手,讷讷地看住她傻笑,而他的样子又引起更热烈的笑声。
事后,刘格诗才知道,张飞飞她们在朗读陈应达连夜赶写的叙事长诗,叙述他这个大才子如何智胜斑马,里面有十几处提及刘格诗,并称他为“直视前方的虎”,这些有关他的文字也许书写起来真要五分钟呐。惟一令刘格诗不快的是,陈应达的叙事诗题为《新狐假虎威》,把刘格诗比做木头木脑被愚弄的老虎,还很过分地写:一切尽在他天才的设计中。反正,挺尖酸刻薄、突出个人的,令刘格诗倏地想到恨他十年不变心!
不过,刘格诗做一回心无城府的老虎也值得,因为萍萍严老师得知这事后特意来找他,她生平第一次细细打量他,像要努力牢记他,还说:“好险啊,幸亏你见义勇为,知道吗?班超同学手头早有这套数学试卷,所以考了###十分,他为这虚假分数被取消而恼羞成怒,决计报复陈应达同学!”
“没什么!没什么!”刘格诗这么说,可心里却庆幸自己在一桩大是大非的非常事件中做了好人,维护住心底善的亮光。至少,没有眼看着坏人欺压无辜的人,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