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民国(完本+番外)-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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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和素约长这么大,白云归可是从来没有红过脸的……
他下不去手。
“不是没有出人命?”素约接口,嘀咕道,“当初三哥用马鞭抽我的马,我腿上现在还有一条狰狞的疤痕,我也连夜发烧……受了惊吓发烧不是常事?二婶不必放在心上,吃几副药就好了。妈,当初给我看病的那位医生是谁?推荐给二婶吧,让三哥早点好起来……。”
白甄氏瞬间又变脸。
两个月前,白长崎因为比赛输给了白素约,抽打她的马,还把她的小腿抽得皮开肉绽,素约也是吓的连夜发烧。
白甄氏看着一旁垂首喝茶,不管不顾的慕容画楼,瞬间就明白过来。素约受伤时,画楼可没有这样登门问罪!
可这不一样!
孩子们赛马,最后闹起来,不过是儿戏!
可白清歌拉着白长崎跳悬崖!
这根本就是两种事!
白甄氏脸色更加沉下去,对白素约道:“清歌拉着你三哥跳海,存心是谋杀!当初你三哥不过是同你开玩笑,如何能一样?大哥。您也任由孩子们颠倒是非?”
画楼依旧垂眸不说话。
白素约就不依,不顾父亲给她使眼色,冷笑一声:“二婶,谁颠倒是非?你说我哥哥拉着三哥跳海是谋杀?我哥哥自己也跟着跳下去的,难道他要自杀?就算他真心要谋杀三哥,也把自己陪葬了。二婶有什么不平?三哥抽我的马是儿戏?”
说罢。她撩起裙裾。退了腿上的丝袜,“我这辈子,都要带着这条疤,短裙是穿不了的!这样的游戏。是不是太过分了?倘若三哥和我同在马背,他抽打马不慎打到了我,我什么都不说!我一个人在马背,他把我的马抽得发狂,要不是李叔叔,我早就从马上摔下来!二婶。您知道从快奔的马上摔下来。轻则断手断脚。重则生命垂危?二婶,那才是谋杀!”
瞿湘用茶杯挡出唇瓣。挑起一抹微笑。
白甄氏一向精明强悍,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慕容画楼手里的描金骨瓷茶盏放下,抬眸望着白甄氏:“十几岁的孩子,玩闹起来不知轻重,原本没什么!二弟妹,我的孩子从来不做没头没脑的事!那个地方我知道,我带着清歌跳过两次,跳下去不会死人。清歌心中有把握,才敢带春且和长崎跳。”
白云归、瞿湘、白素约同时望向慕容画楼。
白清歌站在母亲身后,依旧垂首不语,很乖顺的模样。
白云归眼中怒意骤盛,他生气的时候,眉梢有股煞气暗转,令气氛遽然凝滞。
画楼好似看不见,继续道:“二弟妹,家里孩子众多,清歌为何总和长崎过不去?指责别人的孩子,你是不是应该先了解了解自己的孩子?他做了什么,你真的知道吗?长崎比清歌大两岁多……”
白甄氏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最后不顾礼节,愤然拂袖而去。
瞿湘见闹成这样,只说春且没事,就是过来看看清歌等语,立马走了。
瞿湘和白甄氏一走,白素约就啐了一口:“二婶太过分了,以为咱们怕她!三哥欺负我的时候,她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小孩子不懂事,如今到我哥哥这里,就成了蓄意谋杀!”
白云归重重咳了一声:“素约,你先上楼。”
素约知道父亲要跟母亲和哥哥算账,有些担忧看了母亲和哥哥一眼,然后转身上楼。
她又不甘心,就趴在楼梯口偷听。
白云归声音压抑着怒意:“你什么时候带清歌去跳了悬崖?”
画楼的声音风轻云淡,道:“我没有!我要是不这样说,二弟妹闹起来不好看!”
白云归错愕,好半晌才对白清歌道:“你好大的胆子!”
“爸……”白清歌声音结结巴巴的,“妈没有带我跳过……。那天我听妈说想跳下去看看,后来我自己跳过一次……”
躲着偷听的白素约不由吸气。
屋子里没有响动,父母估计都气得说不出话来。
“从悬崖下游到西海岸,两个小时就够了,一路上有好几处礁石可以歇息,只要没有风浪,一点危险都没有。”白清歌急急解释,“后来……后来唐阿姨去了英国,李叔叔心情不好,我又带着他跳了一次……。我有把握不让三哥和五弟出事,才敢拉着他们跳……三哥那种人,你不给他下点猛药,制服不了他。他总是欺负春且,我瞧着就不快!一家子兄弟,他总这样,以后有什么事,他肯定第一个落井下石。反正我是不指望他帮衬,现在我教训了他,至少让他有点怕处,不敢乱来……”
好半晌,画楼和白云归都没有说话。
当天下午,他们去医院看了白长崎。
他脸色煞白,模样憔悴极了。
画楼跟上次白甄氏对素约的态度一样,拉着长崎的手说:“都是你弟弟不懂事,小孩子玩闹过头了,你别多心……”
白甄氏气得身子微颤。
偏偏她一句指责的都不敢说。这话,就是当初她跟素约说的,如今画楼用她的话打她的嘴巴,她能如何?(
第二百七十八节尾声(7)
洗了澡,换了衣衫,张君阳睡不着。
庭院一株宽大椰子树茂密葱郁,树下一张宽大藤椅。
他们住的客房,是白云归庭院的后面一处单独小楼,四间三层的法式建筑小巧精致,四周种植着各种宽叶植被。
他拿了雪茄,轻手轻脚下楼,坐在那茂密树影下,静静点燃了烟。
袅袅清雾从他唇间轻溢,指缝间的闪着艳色星火。
张君阳又想起了梦里那个声音,稚嫩,柔婉,却凄厉得叫人心口发紧。
张君阳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子,只是远远瞧过她一次,后来每次见她总是黑夜。她不知道张君阳是谁,张君阳却对她很了解。
她在家里排行老大,姓顾,叫顾青。她父亲是个遗少,吸食鸦片,把祖宗留下来的家产败得一干二净。
她十五岁那年,父亲就因买不起鸦片,被人掐死在烟馆里。
她母亲是老式女子,裹着小脚。她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祖母,一大家人。
父亲死后,为了维持生计,她出来做舞女。
做舞女的时候,她改名叫白蝶。
那时,张君阳正为子嗣烦恼不已,就想了一个计谋,托海盐帮的人帮他找个干净的雏妓,他出高价包养两年,替他生个孩子。
海盐帮的人便把白蝶给了他。
他不放心,非要那人说出白蝶的来历,那人又把白蝶的真实背景告诉张君阳,他才微微安心。
白云灵嫁到张家。五年不孕。
中医、西医、求神问佛,白云灵什么法子都想过了,家里常年是药味。她原本白皙俏丽的脸颊,有了几丝不正常的蜡黄。
最后,她先放弃了,目光里带着绝望的从容。道:“君阳。你听妈的话。娶个姨太太吧!”
自从白云归死后,张家对白云灵少了一份忌讳。
她五年不孕,张君阳又取代大哥,成为家中顶梁柱。没有子嗣怎么能行?
张太太一开始还只是暗示,后来就干脆当着白云灵的面,让她帮着劝张君阳纳妾。
最初听到这话,白云灵会背后偷偷哭。
后来,她眸带戏谑问张太太:“妈觉得谁好?让君阳先瞧瞧,他觉得好。我就喜欢……”
张君阳每次都要哄她半天。她才会好一点……
因为孩子。两人也会吵架。特别是过了新婚的甜蜜,很多问题爆发。两人有时冷战。
张君阳总是想起当初答应过白云归的话,一辈子照顾好白云灵。
在他们家需要这份关系的时候,他娶了白云灵;如今她的哥哥去世,他就要放弃她?
张君阳做不出来。
可她阴阳怪气的,让他很难堪,有时也觉得疲惫极了。
结婚第四年的时候,张家沉了一条船。那是条客船,在海里触礁,又遇到风暴,淹死整整一千人。
张君阳被警备厅关到了大牢,张偲想奔走救出儿子,却被那些痛失亲人的家属绑架,要求张家赔款。
张家大少爷听了张太太和张大少奶奶的话,咬死牙关不松口,要求警备厅找出沉船原因,就是不肯负责赔偿。
白云灵却拿了张君阳的钥匙和印章,去了公司的财务处,让他们悉数把钱财拿出来,准备赔偿。
她还组织了家里的男佣,帮忙安顿那些暂时没有家属找来的亡灵。
张太太很生气,同她吵起来。
她就当面大声道:“妈,爸爸把公司交给了君阳,他现在在大牢里,家里自然是我帮忙!您倘若愿意赔偿,愿意安葬这些亡灵,我就听您的,您若是不愿意,媳妇就不孝顺了!”
张太太一巴掌扇在她脸上,骂她无知妇孺,张家有多少钱赔?
白云灵就叫了自己亲信的佣人,把张太太绑到了她的花园关起来,不准张大少爷和张大少奶奶见。
张太太在她手里,张君阳的印章和钥匙也全部在她手里。
她消瘦肩膀撑了张家,拿出公司全部的流动资金,赔偿那些亡灵。
海盐帮的章子莫龙头得知消息后,主动帮她料理。
章子莫曾经受到白云归夫人的恩典,算得上白云灵的娘家人。
白家亦出人出钱,替妹妹撑腰。
新闻界对张家的态度给予极高评价,俞州富商为了名声,纷纷给张家借款,愿意帮张家渡过难关。
这件事传到了南京。
袁总理被张家的诚信善良感动,派了特派员亲自调查沉船事件。
最后才知道,那船是人为破坏,还牵扯出了对手的船舶公司洪家……
袁总理的特派员封了洪家生意,银行资产全部冻结,调出来处理张家的赔偿。
最后,张家的损失不过几万块,却赢得了国内政界、商界甚至民众的好感。每每有人提起张家,就会竖起大拇指,赞一句有良心的商户!
张君阳原本对白云灵只是少女般的怜惜,自从这件事,才对她刮目相看。也越发觉得妻子是块蒙尘的美玉。
张偲对这个儿媳妇更加看重。
就连张太太,亦是真心感激白云灵在这次事件中的力挽狂澜。
以后,张家就再也没有提过纳妾之事。
而白云灵的心思,却一直不得缓解。
直到张君阳说:“不如你假怀孕?等到九个月后,我派了可靠的人,在东南各省的慈善堂门口日夜侯着,一有弃婴就立马抱回来,如何?”
白云灵微愣,继而搂住张君阳的脖子,呜呜哭起来。
“我听你的……”近一年多,这是她第一次在张君阳面前露出新婚时的那种娇憨语态。
张君阳心口一热,不禁眼眸盈泪。
他在白云灵面前是这样说。两人合计好之后,白云灵同意假怀孕。
可张君阳将来会是张家的家主。他的孩子,如何能是外人的血脉?不管那孩子身世多么干净,瞒得多么严实,只要长得不像他们夫妻,就会被人诟病。
那孩子若是善良知恩还好,倘若不幸。那孩子是一匹中山狼。张家就毁了!
他心中有了另外的打算。
他托了海盐帮一个叫郭德怀的人。帮他找一个干净的雏妓。
张君阳曾经对郭德怀有救命之恩,而且郭德怀忠义,张君阳很放心他。
郭德怀替他找到了叫白蝶的舞女,身份简单。身子干净。
张君阳在俞州城外买了一间小公馆,派了三个忠心精明的保镖,把白蝶安顿在那里。他每次去都是深夜,而且不准白蝶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