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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世网-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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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期临近时米尔德里德找了房东欧文太太,她给米尔德里德推荐了一名医生,米尔德里德每星期去医生那里检查一次,诊费15畿尼。 
  “当然,我可以找一位便宜点的,不过他是欧文太太极力推荐的。我想,因小失大是不值得的。” 
  “只要你高兴、舒适,钱我一点也不在乎。”菲利普说。 
  菲利普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心安理得,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他呢,也乐于为她花钱:他每给她1张5镑的钞票,都会在他心头激起一阵阵的幸福感和自豪感。他给了她许多钱,因为她花钱随便。 
  “我不知道钱到哪儿去了,”她自言自语道,“它像水一样,都从我的手指缝里淌走了。” 
  “没关系,”菲利普说,“能为你做点什么,我是再高兴不过。” 
  她不大会做针线活,也就没有为婴儿缝制必不可少的衣裳。她告诉菲利普,到时候干脆去买还要便宜得多。菲利普的全部财产是一些抵押契据,最近他卖掉了1张。因此,银行里便有了500镑存款,正等着投资到比较容易获利的事业,所以眼下他感到自己异常的富足。他们经常谈起将来。菲利普渴望米尔德里德自己带孩子,但是她拒绝了,理由是她还要谋生。假如她不必自己带孩子,找工作就会容易得多。她打算回到她过去工作过的那家公司的某一个店里工作,孩子可以放到乡下,交给一个体面的妇女抚养。 
  “我可以找到一个人,每周7先令6便士就会照顾好我的孩子。这对我,对孩子都有好处。” 
  这在菲利普看来似乎是无情的,但是当他想说服她的时候,她装作认为他是怕花钱。 
  “你不必担心,”她说,“我不会叫你付钱的。” 
  “你知道我付多少钱都不在乎的。” 
  她心里希望这孩子是个死胎。这种想法虽然她只不过稍作暗示,但菲利普还是看得出她的心思。起初,他感到震惊,尔后,他自个儿思量了一番,还是不得不承认,鉴于种种因素,果真如此,倒是令人满意的结果。 
  “说倒轻巧,”米尔德里德发牢骚说,“可是叫一个女孩子独自谋生又谈何容易,有了孩子就更难了。” 
  “幸亏有我作你的后盾。”菲利普拉起她的手,微笑着说。 
  “你一向待我很好,菲利普。” 
  “哦,别胡说!” 
  “你总不能说我一点也没酬报你吧!” 
  “天啊,我不要你酬报。要说我为你做点什么的话,那是因为我爱你才这么做的。你什么也没欠我,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爱我就行了。” 
  她竟然认为她可以把自己的肉体当成一种商品,毫不在乎地用来酬谢别人替她做的事,他觉得有点可怕。 
  “但我确实很想报答你,菲利普,你向来对我这么好。” 
  “好吧,再等等没有害处,等你身体又好了以后,我们去度个小蜜月。” 
  “淘气鬼。”她微笑着说。 
  米尔德里德估计3月初分娩。她身体一恢复就要到海边去过上两周。这样可以让菲利普不受干扰地准备应考。接着便是复活节假日了,他们已经安排好要一块去巴黎。菲利普没完没了地谈起他们要做的事,巴黎那个时候是十分怡人的。他们将在他熟悉的拉丁区的一家小旅馆租个房间,上各式各样的迷人的小饭馆去用餐;他们还准备去看戏,带她上杂耍剧场。会会他的朋友将会使她感到高兴。他已经对她谈起过克朗肖这个人,这一回她将会见到他。还有劳森,他已经去巴黎好几个月了。他们将到皮里埃舞厅,还将去凡尔赛、夏尔特尔、枫丹白露游览。 
  “那得花很多钱呀!”她说。 
  “嗨,钱?管它呢!你想我是多么盼望有这个机会啊!难道你不知道这对我是多么重要吗?除了你,我还没有爱过任何人,今后也决不会去爱别人。” 
  她笑眯眯地倾听着他的热情话语。他认为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新的温柔,他很感激她。她比过去温柔多了。她身上,那种曾经激怒过他的傲慢神气也不见了。如今她对他太熟悉了,不再煞费苦心地故作姿态了。她也不再像从前那么精心地梳头了,而只是打一个发结。过去留着的厚厚刘海也去掉了,随便的发式对她更合适。她的脸很瘦,她的眼睛因此而显得特别大。眼睛下面有几道很深的皱纹,在苍白的双颊的衬托下,显得更显眼了。她神情阴郁,显得格外的哀婉动人。从她身上,菲利普仿佛看到圣母玛利亚的风韵。他希望他俩能够永远这样继续下去。他一生中还从未像现在这么幸福过。 
  他常常每天晚上10点钟离开她,一来因为她喜欢早睡,二来因为他还得回去再用功两三小时把晚上损失的时间补回来。临走之前,他总要替她梳头。吻别的时候,他自成一套仪式,先吻她的手心(她的手指多纤细啊,指甲又很漂亮,因为她花了很多功夫来修剪),然后先右后左地吻她合上的双眼,最后才亲她的嘴唇。离开她时,他心里洋溢着爱情。他渴望能有机会来满足他那心劳神疲的自我牺牲的欲望。 
  不久,她搬到私人医院去,打算在这儿分娩。这时,菲利普只能下午去探望她。米尔德里德又换了一套说法,称自己是一个士兵的妻子,丈夫回印度他所在的部队去了。菲利普以她的小叔子的身份被介绍给医院女主人。 
  “我说话得特别谨慎小心,”她告诉他说,“因为这儿还有位丈夫在印度任文职的太太。” 
  “我要是你的话,才不去操这份心呢,”菲利普说,“我相信她丈夫和你丈夫是乘同一条船出国的。” 
  “什么船?”她天真地问道。 
  “鬼船。”① 
  ①鬼船:(传说中)注定要永远在海上飘流直至最后审判日的荷兰水手所乘的船,被认为是一种不祥之兆。此处系戏谑语。 
  米尔德里德平安地生了一个女孩,当菲利普被允许去看望她时,那婴孩正躺在她身边。米尔德里德身体很虚弱,但是值得宽慰的是一切都过去了。她给他看了婴孩。她自己也好奇地看着她。 
  “这小东西看起来挺滑稽的,是吗?真不敢相信她是我的。” 
  婴儿浑身红红的,皱皱巴巴的,样子很古怪。菲利普边看边笑,不知说什么好。医院的护士就站在他身边,他感到非常尴尬。从护士打量他的那副神色看来,他觉得她不相信米尔德里德的复杂的谎言,她认为菲利普就是孩子的父亲。 
  “你打算给她起个什么名字?”菲利普问。 
  “我拿不定主意是叫她马德琳好呢还是塞西莉亚。” 
  护士走开了,让他们单独待了几分钟。菲利普弯下腰吻了一下米尔德里德的嘴。 
  “亲爱的,一切都顺利地过去了,我多么高兴啊。” 
  她张开纤细的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你待我太好了,亲爱的菲尔。” 
  “现在,我觉得你终于是我的了,我一直等了你这么久,我亲爱的。” 
  他们听到护士到了门口的脚步声,菲利普慌忙站起来。护士进来时,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LⅩⅩⅢ     3周后,米尔德里德带着孩子去布赖顿,菲利普到车站为她们送行。她身体恢复得很快,看上去她的气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她打算住在一家公寓,以前她和埃米尔·米勒曾在那儿度过两三个周末。她已经给那里去信说,她丈夫不得不到德国办事,她只带着孩子来。她以编造谎言为乐,并且在编造细节方面还颇有丰富的创造力。米尔德里德打算在布赖顿找个愿意照料孩子的女人。她这么急于甩掉孩子,这种冷漠无情使菲利普感到吃惊。但是她拿普通常识争辩说,最好趁孩子尚未同她熟悉之前就把她送到别处。菲利普本来指望孩子生出来两三星期以后,她可能会意识到自己母性的本能。因此他想借这种本能来说服她把孩子留在身边,可是她根本没有显示出这种本能。米尔德里德对孩子也不能说不好,该做的她也都做了,有时孩子也给她带来乐趣,她也常常谈到孩子。可是她心里对她是冷淡的。她不能够将她看作是她身上的骨肉。她认为她已经很像她父亲了。她老是担忧孩子长大后不知如何处理,她怨恨自己太傻,竟怀了这么个孩子。 
  “要是我当初像现在这么理智就好了。”她说。 
  她讥笑菲利普为孩子的幸福发愁。 
  “即便你是她父亲,也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她说道,“我倒愿意看到埃米尔为她犯愁。” 
  菲利普的脑海里充满着听说过的育婴堂的事,那些自私、残酷的父母把孩子送进去,可怜的孩子们在里头受专以恐吓为乐的歹徒的虐待和折磨。 
  “别这么傻,”米尔德里德说,“那是你雇个女人照看孩子,钱给少了的缘故。你一星期付这么多的钱,她们会精心照料的,这对她们也有好处。” 
  菲利普坚持要米尔德里德把孩子寄在自己没有孩子,而答应今后不再领别人的孩子的人家里。 
  “不要计较工钱,”他说,“我宁愿一星期付半畿尼,也不愿让孩子冒挨打受饿的风险。” 
  “你真是个怪人,菲利普。”她笑着说。 
  菲利普看到孩子无依无靠,心里觉得难过。孩子很小、很丑,还动不动就发脾气。她是在耻辱和痛苦的盼望中诞生的。谁也不要她,她得依靠他这个陌主人为她提供吃的、住的,给她提供蔽体的衣裳。 
  火车开动时,他吻了米尔德里德,他本来也想吻那孩子,但生怕她会嘲笑。 
  “你会给我写信的,亲爱的,对吗?我盼着你回来,唉,多么焦急的等待啊!” 
  “注意考试别不及格了。” 
  他一直用功地准备应考,现在只剩下10天了,他想最后再加一把劲。他急于要通过考试,首先,这样可以节省时间和开支,这4个月来,他的开销很大;其次,考试及格意味着单调乏味的课程就此结束。从此以后学生将与药物学、助产和外科打交道,这些要比过去所学的解剖学和生理学要生动得多、有趣得多。菲利普颇有兴趣地期待着这些课程。除外,他也不想在米尔德里德面前承认自己不及格,尽管考试很难,大多数学生第一次都不及格,但是他知道,假如他考不及格,她就会小看他。她在表达自己的看法时有一套讽刺人的独特的方法。 
  米尔德里德给他寄来了一张明信片,报告她平安抵达。他每天挤出半小时给她写一封长信。口头表达时他总带有几分羞怯,但是他发现靠手中的笔他可以把平时羞于启口的话尽情向她倾诉。利用这一发现,他向她倾诉了他的全部心迹。以前,他从未能告诉她,他全身都浸透了对她的爱慕,因此,他的一切行动,他的一切思想都与此息息相关。他在信中谈了对未来的憧憬,呈现在他面前的幸福,以及他对她的感激之情。他扪心自问(他以前也常常问自己但从未用语言表达),她身上究竟有些什么使他如此欣喜若狂呢?他不明白,他只知道当她跟他在一块时,他感到幸福,而当她一旦离他而去,整个世界便骤然变得又阴冷又暗淡了。他只知道,一想起她,他的心脏似乎就膨胀了,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好像那颗心压迫着肺部一样),他的心剧烈地跳荡着。这时,她一旦出现,他的喜悦几乎反成一种痛苦;他双脚发抖,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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