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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世网-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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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苍白的薄薄的嘴唇。对米尔德里德的回忆每时每刻都萦绕着他,她好像是一个比影子更实在的合并的形体不断地分散着他的注意力。 
  “你今天很沉默。”诺拉说。 
  她的喋喋不休常常是他们之间的笑柄,他回答道: 
  “你从来不让我有插嘴的机会,因此我已经没有说话的习惯了。” 
  “可是你也不注意听我说话呀,这样很不礼貌。” 
  他有点脸红,怀疑她是否已微微觉察出他内心的秘密。他不安地将目光移开。今天下午她的体重使他讨厌,他不想让她碰他。 
  “我的脚发麻了。”他说。 
  “真对不起,”她跳起来,大声说道,“假如我改不掉坐在男人腿上的习惯,我非节食减胖不可。” 
  他煞有介事地在地板上跺跺脚,在房间里来回走着,然后,站在壁炉前面,以免她又坐到他腿上。她谈话的时候,他觉得她要比米尔德里德强10倍,她更能使他快乐。同她谈话他也更愉快;她比米尔德里德聪明,性情也好得多。她是个善良勇敢、诚实的小妇人。而米尔德里德呢,他怨恨地想,这些形容词她一个也配不上。要是他有一点理性的话,他就应该坚持和诺拉好下去,和她在一起会比和米尔德里德在一起更幸福;诺拉毕竟爱他,而米尔德里德只是感激他的帮助而已。可是,爱别人毕竟要比被别人爱更有意思。他一心一意爱米尔德里德。他宁可和她待10分钟也不愿意同诺拉待整整一个下午。他把在她那冰凉的嘴唇上吻一吻,看得比诺拉能给他的一切吻都更加珍贵。 
  “我没法摆脱,”他想,“我已经被她迷住了。” 
  即便她无情无义、卑鄙庸俗、愚昧贪婪,他还是爱她。他宁愿同这一个受苦,也不愿意和另一位享福。 
  当他起身要走的时候,诺拉漫不经心地说: 
  “明天能见到你吧,嗯?” 
  “能。”他回答。 
  他知道他明天不能来,因为他要帮米尔德里德搬家,可是他没有勇气说出口。他打定主意给诺拉发一份电报。米尔德里德早晨去看房子,很满意。午饭后,菲利普跟她一块上海伯里。她有只衣箱,另外还有一只箱子装着零碎杂物,坐垫、灯罩、相框等等。她打算用这些东西把房子摆设得像个家庭的样子。此外,她还有两三个大纸板箱,可是所有这些财产无非只够放在四轮马车的车顶而已。当他们乘马车通过维多利亚大街时,菲利普尽量往马车的后座蜷缩,免得被碰巧路过这儿的诺拉撞见。他没有机会去拍电报,也不便从沃克斯霍尔桥街邮电所给她拍电报,因为诺拉会怀疑他到那儿去干什么。况且假如他人在那儿,就毫无借口不到近在咫尺的她的寓所去。他决定最好还是花半小时去拜访她。但是这件不得不做的事激怒了他。他生诺拉的气,因为她迫使他不得不采取庸俗卑劣的手段。同米尔德里德在一起他觉得很愉快。帮她打开行李他感到很有趣。把她安置在由他我的,由他支付房租的寓所,使他体验到一种富有魅力的占有感。他不肯让她动手,替她做事是件乐事,而她也没有心思去做别人似乎热心替她做的事。他替她把衣箱里的衣服拿出来放好。她没打算再出去,所以他替她拿拖鞋,代她脱靴子。他对履行仆人的职责感到莫大的喜悦。 
  “你可把我宠坏了。”当他跪下来替她解靴扣时,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柔情蜜意地抚弄他的头发。 
  他拉起她的双手吻了起来。 
  “有你在这儿,真是妙极啦。” 
  他整理坐垫和相框,她有好几只绿色的陶瓶。 
  “明天我买一些花来插。”他说。 
  他得意地四下打量着自己的手艺。 
  “我不再出门了,我想还是穿件宽松的女袍。”她说道,“帮我从后面解开钮扣,好吗?” 
  她若无其事地背过身子,好像他是个女人似的。他的性别对她无关紧要。但他对于她这句话表示的亲昵劲儿心里充满着感激之情。他笨拙地解开她衣服上的一个个的钮扣。 
  “第一天踏进茶馆时,我没想到今天会替你干这种事。”说着他勉强地笑了笑。 
  “总要有人干。”她回答说。 
  她进寝室换了一件淡蓝色的宽松女袍,上面装饰着许多廉价的花边。然后,菲利普将她安顿在一张沙发上,便为她沏茶。 
  “恐怕我不能留下来和你一起用茶了,”他抱歉地说道,“我有个很不愉快的约会,不过半小时我就回来。” 
  假如她问他是什么约会,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她没有这种好奇心。他租房子的时候就定了两个人的饭,本来打算和她安安稳稳地过一个晚上。他急着要赶回来,所以就乘坐电车穿过沃克斯霍尔桥大街。他想,最好一见面就向诺拉讲明他最多只能待几分钟。 
  “喂,我仅有向你打个招呼的时间,”他一跨入她的房间便说,“我实在太忙了。” 
  她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怎么?出了什么事?” 
  她竟迫使他撒谎,这触怒了他。他回答说他必须上医院去参加一场手术示范时,他自觉脸红了。他猜想她的神情好像不相信他似的,这使他越发恼火了。 
  “哦,那好,没关系,”她说,“明天一天你可以陪我。” 
  他茫然若失地看着她。明天是星期天,他一直盼望着和米尔德里德一起过呢。他思忖着出于礼貌他也应该这么做,总不能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撇在陌生的屋子里。 
  “太对不起了,我明天有事。” 
  他知道这是一场争吵的开端。而他本来是想不惜一切代价避免的。诺拉的脸涨得更红了。 
  “可是我已经邀请戈登夫妇来吃午饭”——戈登是个演员,他们夫妇正在外省旅游,这一天要在伦敦过,“这事我一星期前就告诉你了。” 
  “实在对不起,我忘了。”他支支吾吾地说,“我可能来不了,你就不能另请别人?” 
  “那你明天干什么?” 
  “我希望你不要盘问我。” 
  “你不愿意告诉我,是吗?” 
  “告诉你我倒一点也不介意,可是被迫说明一个人的一举一动,这可是件恼人的事。” 
  诺拉的脸色突然变了,她尽力克制着自己才没有发脾气。她站起身来,拉起他的双手。 
  “明天别让我失望,菲利普,我多么盼望能和你一块过这一天啊!戈登夫妇想见见你,我们会玩得很痛快的。” 
  “要是能来我就来了。” 
  “我并不苛求,是吧!我很少找你的麻烦的。你就不能取消你那个讨厌的约会吗?——就这一次?” 
  “很抱歉,我不能取消。”他满脸不高兴地回答说。 
  “告诉我是什么约会。”她以哄孩子似的口吻问道。 
  他不慌不忙地编造了一些理由。 
  “格里菲思的两个妹妹要来过周末,我们要带她们出去玩。” 
  “就这么点事?”她高兴地说,“格里菲思可以很容易地另找别人嘛。” 
  他后悔没有想到更紧要的事。这一谎言编得太糟了。 
  “不,很抱歉,我不能——我答应了,我必须遵守诺言。” 
  “可是你也答应我了呀,肯定是我先提出来的。” 
  “希望你别坚持了。”他说。 
  她发火了。 
  “你不想来,所以才不来。最近这几天不知道你在干些什么,你完全变了。” 
  他看了看手表。 
  “恐怕我得走了。”他说。 
  “你明天不来吗?” 
  “不来。” 
  “那你以后别再来了。”她大发脾气,大声嚷道。 
  “随你便。”他回答说。 
  “别再让我耽误你了。”她讥讽地说。 
  他耸了耸肩膀,走了出来。他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把事情闹大。还没有出现眼泪。他一边走,一边暗自庆幸这么容易就了却这件事。他走进维多利亚大街,给米尔德里德买一些鲜花。 
  简单的晚餐十分成功。菲利普早先送上了一小缸鱼子酱,他知道米尔德里德喜欢。女房东给端来了一盘蔬菜炒肉片和一道甜食。菲利普要了她最喜欢的红葡萄酒。敞开的窗帘,熊熊的炉火,灯泡安上米尔德里德的灯罩,房间显得舒适、惬意。 
  “真像一个家。”菲利普微笑着说。 
  “我的处境也许会越来越糟,会吗?”她回答说。 
  饭毕,菲利普拉了两张扶椅放在壁炉前面,他们坐了下来。他舒舒服服地抽了斗烟,感到怡然自得。 
  “明天你要干什么?”他问道。 
  “我要到塔尔士山,你还记得茶馆里的那位女经理吧。喔,她现在已经结婚了,她邀我去和她过星期天。当然她认为我也结过婚了。” 
  菲利普的心凉了半截。 
  “可我回绝别人的一个邀请,为的是和你一块过星期天呀。” 
  他想,假如她爱他,她将会说,既然这样,她就留下来陪他。他很清楚,要是诺拉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 
  “唉,你太傻了,三个多星期以前我就答应要去了。” 
  “可是你一个人怎么去呢?” 
  “哦,我会说埃米尔有事到外地去了。女经理的丈夫是做手套生意的,他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 
  菲利普沉默了,痛楚的心情涌上心头。她瞟了他一眼。 
  “你不会连这一点快乐也不肯给吧,菲利普?要知道,这是我出去走走的最后一次机会了,谁知要多久才能再出去呢,何况我已经答应了。” 
  他拉起她的手笑着说: 
  “不,亲爱的。我愿你尽情地玩,只希望你能快乐。” 
  一本蓝皮小书打开着反扣在沙发上,菲利普顺手把它拿起来。这是一本价值2便士的廉价中篇小说,作者是考特尼·佩吉特,那是诺拉的笔名。 
  “我实在喜欢他的书,”米尔德里德说,“他的书我全都读过,写得太美了。” 
  记得诺拉谈起自己的时候曾经说过: 
  “我在帮厨女工中名气大着呢。她们都认为我很有教养。”     
 
LⅩⅪ     菲利普为报答格里菲思对他的信任,把自己错综复杂的风流韵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星期天早晨用过早饭后,他们穿着晨衣坐在壁炉旁抽烟,这时他又谈起了前天跟诺拉争吵的经过。格里菲思对他轻而易举地摆脱困境表示庆贺。 
  “勾上一个女人是世界上最简单不过的事,”他精辟地说道,“可是要甩掉就麻烦了。” 
  菲利普想到自己了结这件事的手腕,不由得沾沾自喜。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心安理得。想到米尔德里德在塔尔士山玩得很痛快,他为她的幸福而感到心满意足。尽管她的快乐是用他的失望换来的,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嫉妒她,在他看来这是一种自我牺牲的高尚行为,他内心感到由衷的喜悦。 
  然而星期一早晨他在桌子上看到诺拉的一封来信。她写道: 
  最亲爱的: 
  星期六我对你发脾气,真对不起。原谅我,像往常一样下午来用茶吧。我爱你。 
  你的诺拉 
  他心情沮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把信拿去给格里菲思看。 
  “你最好别回信。”他说。 
  “唉,那怎么成。”菲利普嚷道,“想到她在那里等呀等的,我会很难过的。你不知道盼望邮递员的敲门声是什么滋味,我可深有体会。不忍心让别人也受那种折磨。” 
  “老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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