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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世网-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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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孩子的事,但是又没有勇气问。终于还是她自己提起: 
  “你知道吗?那孩子去年夏天死了。” 
  “啊!”他惊叫道。 
  “也许你会感到难过吧?” 
  “我才不呢,”他回答说,“我非常高兴。” 
  她瞟了他一眼,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随即把目光移开。 
  “你有段时间很喜欢她,是吗?我总觉得好笑,你怎么会对另一个男人的小孩如此喜欢。” 
  饭后他们到药店取按菲利普所开的药方配好的药。回到那个破烂的房间时,他让她吃了一剂药。然后他们一直坐到菲利普该回哈林顿街的时候才分手。这一晚上的折腾使菲利普烦得要命。 
  菲利普每天都去看望她。她服用他开的药,遵照他的嘱咐行事。不多久,疗效果然十分显著,这一来,她极信赖菲利普的医术。随着她身体的康复,意志就不那么消沉了,说话也更加无拘束了。 
  “我一能找到职业,一切就都好了,”她说,“现在我已经有过自己的教训,我要记取教训学得乖点,再也不过放荡的生活了。” 
  他每次见到她,总要问她是否已经找到工作了。她叫他别担心,只要她想找,马上就可以找到一些事干的。她有好几手准备,最好趁这一两星期先什么事也别干养息好身体。对这他也不好说她什么。但是两星期过后,他更加坚持己见,要她找工作了,现在她的心情开朗、快活多了,她嘲笑他,笑他是个爱唠唠叨叨的小老头,她对他讲起会见女老板的事,她们如何如何说的,她又如何如何回答的。因为她想在某一家餐馆里找一份工作。什么都还没定下来,可是她相信下星期初就能确定下来,光急是没用的,找不合适的工作将是个错误。 
  “这样说太荒唐啦,”他不耐烦地说,“不管是什么职业,只要能找到,你就应该接受下来,我帮不了你的忙,况且你的钱也不是花不完的。” 
  “哦,可是我并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碰碰运气看嘛。” 
  他目光严厉地盯着她。自从他头一次来,到现在已经3个星期了,她当时手头的钱还不到7镑,他顿时起了疑心。他回想他说过的一些话,他将这些话联系起来作了分析,不晓得她是否真去找工作了。也许她一直在欺骗他哩。她的钱竟能用这么久真是怪事。 
  “你这儿的房租多少?” 
  “哦,女房东为人很好,与其他的房东不同。她很愿意等到我手头方便了才还。” 
  他沉默了。他所怀疑的事如若属实,那就太可怕了,以致他犹豫了起来。问她是无用的,她会矢口否认。假如他想明白真相,就得亲自去查明。他习惯每天晚上8点离开她。那里时钟一敲,他起身就走。可是这次他没有回哈林顿街去,而是守在菲次罗伊广场的拐角处,以便看得见沿威廉街来的任何人。他似乎觉得等了很长时间了。还以为自己的猜疑是错的,正准备要走开,就在这时,只见7号房的门开了,米尔德里德走了出来。他退到阴暗处,注视她向他迎面走来,她戴上了他在她房里见到的上面插满羽毛的帽子。她穿的那一套衣服,他也认得,穿着上街太华丽又不合时令。他尾随看着她,直到她进入托特纳姆法庭路。她在这儿放慢了脚步,在牛津街的拐角处停了下来四下望了望,然后穿过马路,来到了一家杂耍剧场门口。他走到她跟前,碰了碰她的胳膊。他看见她脸上涂着胭脂,嘴唇也涂了口红。 
  “你到哪儿去?米尔德里德。” 
  听到他的声音她不由得吃了一惊,脸刷地红了,像先前撒谎被抓住一样。然后,当她本能地企图借破口大骂来进行自卫时,她的眼里露出菲利普非常熟悉的愤怒的目光,不过这回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哦,我只不过想去看看演出。天天晚上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闷得慌。” 
  他不再装作相信她的话了。 
  “你不该这样做。天啊!我告诉过你多少次,这多么的危险。这种事你必须立即洗手不干。” 
  “别多嘴!”她粗暴地嚷道,“你想我该怎么过呢?” 
  他抓住她的手臂,不加思索地想把她拉走。 
  “看在上帝的面上,走吧,我送你回家。你不知道你是在干些什么吗?这是犯罪!” 
  “我管他呢?让他们碰碰运气吧。男人们一直待我不好,我何必为他们操心呢。” 
  她一把将他推开,往票房走去,付了钱就进去了。菲利普口袋里只有3个便士,无法跟她进去。他转身走开,沿着牛津大街慢慢向前走去,“我再也无能为力了。”他自言自语地说。 
  事情就这样结束,从此,他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CⅩ     这一年的圣诞节适逢星期四,商店预备停止营业4天。菲利普写信给伯父,问回牧师住宅度假是否方便。他接到福斯持太太的回信,信中说凯里先生身体欠佳,不能亲自写回信,但是极希望见见自己的侄儿。假如他能回来,他将会很高兴的。福斯持太太在门口迎候菲利普,并且在他俩握手时,对菲利普说: 
  “先生,你会发现你伯父和上次你在这里时大不一样了。不过你要装出什么也看不出来的样子,好吗?先生,他对自己的健康状况非常神经质。” 
  菲利普点了点头,她领着他走进餐室。 
  “菲利普先生回来了,先生。” 
  布莱克斯特伯尔的牧师已是病入膏肓、行将就木的人了。只要你看他那凹陷的脸颊和佝偻的身躯就明白了。他的身子蜷缩在扶手椅里,脑袋奇怪地往后仰着,肩上披着一条围巾。现在,没有拐杖他已经寸步难行,两手颤抖得很厉害,连自己吃饭都困难了。 
  “他看来活不长了。”菲利普一边看着他,一边心里想。 
  “你觉得我的气色怎样?”牧师说道,“自从你上回来这儿后,我已经变了不少了吧?” 
  “看起来你的身体比去年夏天还强健。” 
  “那是天气热的缘故,我老受不了炎热的天气。” 
  在上几个月中,凯里先生好几个星期在楼上卧床不起,其余几星期住在楼下。他身边有个手摇铃,说话时,他摇铃把福斯特太太叫来,问她,他第一次离开他的房间是哪月哪日,她就坐在隔壁房间,他要什么,一摇铃她就过来。 
  “11月7日,先生。” 
  凯里先生望着菲利普,观察他对这一消息的反应如何。 
  “可是我的食欲依然很好,不是吗?福斯特太太!” 
  “是的,先生,你的胃口好极了。” 
  “但我也不见得发胖。” 
  现在他唯一感兴趣的是他的健康。他所不屈不挠依恋的一件事,就是活着,就是活下去。尽管生活单调无聊,尽管病痛不断地折磨着他,只有靠吗啡的麻醉才能入眠,他还是要活下去。 
  “我花在看病的钱太吓人了,”他又把手铃摇得丁零丁零地响,“福斯特太太,把药费账单拿给菲利普先生看。” 
  她很有耐性地立即从壁炉架上拿出药费账单来,交菲利普过目。 
  “那才一个月的账单,如果是你来给我看病的话,能不能给我开便宜点的药。我想直接到医药公司买,但那还要邮费。” 
  虽然他明显地对自己的侄儿不大感兴趣,连菲尔现在干什么都没问一声,但有菲利普在自己的身边他似乎很高兴。他问菲利普能在这里住多久。当菲利普对他说星期二早晨必须走时,他表示希望他能多住几天。他详细地把自己的一切症状告诉他,并把大夫关于他的身体所说的话又重复一遍,他突然停下话头,摇起铃来。等福斯特太太进来时,他说: 
  “哦,我不知道你是否在隔壁。我摇铃,只是为了看看你在不在那儿。” 
  待她走后,他向菲利普解释说,假如他不能确定福斯特太太在听得见摇铃的地方,他心里便不踏实;万一出了什么事,她知道该怎么办,菲利普发觉福斯持太太很疲倦,眼皮因缺乏睡眠而沉重得抬不起来,便暗示伯父说他让福斯特太太操劳过度。 
  “胡说,”牧师说,“她强壮得像一头牛,”过一会儿,当她拿药再次进来时,他对她说: 
  “菲利普先生说你要干的活太多了,福斯特太太。你愿意照料我吧,不是吗?” 
  “噢,我不在乎,先生。凡是能做得到的我都愿意做。” 
  不久,药物见效,凯里先生昏昏沉沉入睡了。菲利普走进厨房,问福斯持太太终日操劳是否受得了。他明白好几个月来,她都不得安宁。 
  “唉,先生,我有什么办法呢?”她回答说,“这位可怜的老先生太依赖我了。虽然,有时惹人讨厌,但是你不由得要喜欢他,是吗?我在这儿已经待了这么多年了,他若去世,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菲利普看出她确实怜爱着这老头。她替他洗脸、穿衣,为他做饭,并且一个晚上要起来五六次。因为她就睡在他的隔壁房间,每当他醒来,便丁丁当当地摇着小手铃,直到她进入他的卧室为止。他随时都可能咽气,也可能再苟延残喘好几个月。她竟能如此体贴入微地照料一个非亲非故的人,真了不起。同时,世界上竟只有她一个关心他,真是可悲又可怜。 
  在菲利普看来,伯父终生布道的宗教,现在对他只不过是履行一种形式罢了。每个星期天,副牧师前来向他奉献圣餐,他也常常读一读《圣经》,然而,很显然,还是怀着极恐惧的心情看待死亡的。虽然他相信死亡是通往永生之门,但是他不愿意进入这个门去得到永生。他不停地遭受病痛的折磨,终日被束缚在椅子上,再走出露天的希望已经破灭了,就像他用钱雇来的这个妇人怀抱里的小孩一样。他对自己熟悉的尘世仍然依依不舍。 
  菲利普脑子里有一个他不便发问的问题,因为他知道他伯父除了以老一套传统的回答外,不会给他任何别的回答。如今,这台机器正在痛苦地磨损着,他不知道这个牧师临终时是否还相信灵魂的不朽。也许在他的灵魂深处就确信没有上帝,确信此生一了,万事皆空。 
  节礼日①那天晚上,菲利普陪着伯父坐在餐室里。第二天早晨他得很早动身,以便9点赶到商店。这时,他预备跟凯里先生道晚安了。布莱克斯特伯尔的牧师正在打盹。菲利普躺在靠近窗口的沙发上,书本落在膝上,懒洋洋地打量着房间。菲利普盘算着这些家具能卖多少钱,他已把这幢住宅转过一圈,看过从小就熟悉的各色什物,有几件瓷器也许值许多钱,菲利普不晓得值不值得带去伦敦。但是,家具都是女皇时代的式样,红木质地,结实粗笨,就是拍卖,也值不了几个钱。家里还有三四千册藏书,不过谁都知道书大多低廉拍卖,也许卖不了100镑。菲利普不知道他伯父会留下多少钱财,然而他却已千遍万遍地核算,要能够修完医学院的课程,取得学位,以及留在医院供职期间的费用至少需要多少钱。他望着这个老头,他睡得很不安宁。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没有一点人性,那是某种奇怪的动物的面孔。菲利普想:要结束这条毫无价值的生命该多容易。每天晚上,当福斯特太太为他伯父准备安眠药时他总这么想。那里摆有两个瓶子:其中一瓶是他定时服用的药,另一瓶是疼得无法忍受时才服用的鸦片剂。这种鸦片剂给他倒出来,搁在床头。他一般在凌晨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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