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企秀-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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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国企VS外企(5)
刘立新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明晃晃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悲凉,声音凄厉得也有点吓人,杨明峰看见了,心里猛地一震!恍惚觉得眼前这个朝夕相处的人,竟是有几许陌生,一下苍老了许多。
二人相对默然良久……呀,天上下雪啦!杨明峰赶紧跑到窗前,欣喜地向外张望。
柔柔的,弱弱的一朵朵小绒花,漫不经心地在空中稀疏地飘摇,散落。有些贴在窗玻璃上的,立马化成了一盏盏晶亮的小水滴,更多的是还不待触到地面,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精灵,生命转瞬即逝,但却倔强地要在人间留下些印记。你看,玻璃上不是有几溜细细的泪痕,正在在无声地延展,垂挂……
灰蒙蒙的天空笼罩着脚下棋盘似纵横交错的街道,胡同。越来越多的灯笼,穿红挂绿的孩子显现其间,杨明峰心里一动,也该买火车票,回家过年了。
第二天早晨,郝震还是与往常一样,睡眼惺忪,松松垮垮斜背着黑挎包,火烧火燎地冲进办公室!他上班头一件事,永远是拎起那只特大号的不锈钢保温瓶,到暖壶边装满开水,一边往自己座位上走,一边迫不及待很过瘾地连续“吱喽”几口。杨明峰每听见他那从胸腔里抑制不住发出的满足声,都会想起来“饮驴”这个词。而至于每天谁是去开水房打水的“饲养员”,他似乎从来就没有关心过。
郝震“吱喽”完了,脸色泛起了红润,圆圆的眼睛里也当天第一次绽放出光彩。他放回保温瓶,手搭在两侧隔断的挡板上,站在过道里,压着嗓子故作神秘地说:“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今天要发年终奖金了!”
“哈,哈,哈……”朱会欣大笑着回头看看郝震,合不拢嘴地说:“你这个家伙,发钱是好事呀,怎么到你这里,却成了不好的消息了?”
“看着那么多钱,手还没捂热呢,回家就全得交给老婆,心疼啊,受刺激呀!”郝震咧着嘴,嘻嘻地笑着说。
杨明峰是干计划的,通过阅读历年的经济材料知道,这每年的奖金,在远宏下属职工整个收入中,可是占着很大一块比例呢!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比工资还要高,而且往往高的还不是一星半点!因此,每到春节前,大家都对这块不是外财的外财,寄予厚望。他当然也不例外!
在他的心里,干活就是为了挣钱,挣钱维持干活。出卖劳动力,获取报酬,天经地义。但是奖金这东西,除了可以花之外,却还有着另外一层意义,就是衡量自己在领导心目中的价值和认可程度。因为每年的奖金都是由集团总数控制,各单位领导自主决定发放的,于是每到这时候,做领导的权威体便集中体现出来了。她说给谁多少,就是多少!而且还硬性规定,下面相互间不能问,不能“咬”。
郝震见杨明峰摒着苍白的一张脸,正在出神,就坏笑着逗他:“哎,兄弟,昨天晚上看来没睡好哇,是不是泡妞去了?”
“没有呀。”杨明峰现在还不明白他所说的那个“泡妞”是怎么回事,手胡撸了一下脸,挺坦然地说:“昨天排队站了一晚上,还是没有买上火车票,正郁闷着呢。”
“嗨,真是死心眼,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事找朱宏宇吗。”郝震对他戳戳点点地说,“他们集团办的常买飞机票,跟各个售票点都有联系。大主顾说话,要弄张火车票,他们上赶着屁颠屁颠得给办。”
第十三章 国企VS外企(6)
郝震以前确实曾经指点过杨明峰这条“明路”,可杨明峰并不想麻烦朱宏宇。一是两个人点头之交,从没有机会过多接触。再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朱宏宇跟孟凡群关系密切,据说常在一起活动。他现在惹不起人家,哪还敢招事?得躲着走!
杨明峰对郝震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心领了的意思,摇头晃脑地说:“我家里一位同学的老爸原来是长途客运公司的,我已经给他打电话了,让他从那边跟跑北京的长途汽车打个招呼,给我预留个位置。”
“长途车呀,你可要注意安全,冬天雾大,路面上还有冰,据说每年春运都有出事的。”郝震听了严肃地提醒他,“实在不行,多花两钱坐飞机,奖金可别省着。”郝震刚说完,就接了个电话,匆匆从自己的柜子里拿了几分经销商的报价单,就又跑出去了。
看到郝震出门了,办公室也在没有旁人。朱会欣转过椅子,冲着刘立新说:“哎,你这几天听到什么风声没有?”
刘立新对这种题材向来比较敏感,听了立刻起身走到朱师傅跟前,绷着脸神情紧张地说:“没有呀,这两天一直跟小杨在下面走,没见有啥风吹草动啊。”
朱会欣似笑非笑地说:“听我们家老头说,达文彬这两天又把张红卫放出来,到下面各单位‘汪、汪、汪’地咬人了。”
“是吗?”刘立新歪着脑袋想了想,“去年春节以后,机关里倒是小动了一下,把咱们那个副处长给‘动’走了,今年会不会还是小动?”他吸了口气,思索了片刻,连连摇头说,“不应该吧,没意思了。按远宏的惯例,一年一小动,三年一大动,难道这次要搞大的?”
朱会欣点了点头,慢慢思索着说:“张红卫已经开始找总工们开会放风了,说是要他们每个人都写出所负责项目的持续发展构想。今年又不是规划年,调整产业布局有必要吗?我倒希望是小动,但看起来却像是大动的模样。”
杨明峰听不明白,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根据这两个老“运动员”极其关注的表情,在心里简单地盘算:还是动一动的好,要是把刘立新动成了副处长,自己今后也算有个靠山了。他哪曾预料到,改革大潮即将涤荡远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这一动,可谓惊天动地,摧枯拉朽。自己未来也将身不由己,卷入到漩涡的中心呢!
郝震的消息果真确切。从下午上班开始,处里的人就一个传一个地被单独叫到徐总的办公室里去。杨明峰察言观色,发现大家走回来的时候,大面上还都是神色坦然,可仔细品味,似乎跟往日又有些不同。相互间交头接耳的少多了,蹿办公室的也几乎绝了迹,就连“泄密”大姐,也猫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出来呢。
自己到底能拿多少奖金呢?杨明峰大致估算了一下。来了一个季度多一点,基数应该是机关平均奖的四分之一强,如果上下浮动个10%,都属于正常范畴。值得一提的是,这平均奖在集团内部,恐怕只有他们少数几个接触综合经济的人才知道。从郝震回来后闷声不吭的样子推断,没准他也知道大概的数字,而且不太满意。管他呢,只要不是从自己嘴里说出去的就行!他暗自告诫自己,不管拿多拿少,当着处长的面,都不要表现出明显的情绪来,而且一定要在接过现金的同时,诚恳地说声“谢谢”。
不对呀,明明是自己的劳动所得,为什么还要说“谢谢”呢?什么也不说,接过钱立马走人?不好吧,那会不会有“怀恨在心”或是“欲求不满”的嫌疑?杨明峰被那点钱正闹得胡思乱想着,刘立新拿完钱回来了,经过他身边时,轻轻扒拉他一下。杨明峰会意,站起来扭身就向处长办公室跑。
徐总还是与每次一样,和颜悦色地坐在办公桌后面。见他敲门进来了,随手指了指桌子前面那把椅子。杨明峰稳当地坐下,感觉到椅子面上还是热乎的呢。见了领导,问声“好”,杨明峰局促不安地等她先开口。
徐处长把手边已经准备好的,用小纸条绑着的一摞子土红色大钞欠身推到杨明峰眼前,盯着他淡淡的声音开口说:“今年的奖金他们没有批太多,我通过别的渠道又给大家找了点。”杨明峰现在明白了,她在每次话里提到集团领导层的时候,都称之为“他们”。也不知是蔑称呢,还是表示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杨明峰低头定睛看了一眼,心里陡然狂跳!呀,活了这么大,还从没有见过有那么多真钱要一次性发给自己呢。况且其中最激动人心之处在于……可以由着自己随便糟净!
激动之余,刚才设想的那些就完全不对了。不管具体有多少,反正回家说出来,已经足够兢兢业业,为国家做了一辈子贡献的老爸惊叹了!于是,他就装出“视金钱如粪土”的气概,避*长犀利的眼神随手把厚厚一叠钱掖进裤兜,拿起笔在小纸条“签字”栏下,很快划拉上自己的名字。他正欲起身离开,抬头看见处长抿着嘴,些许期待的样子,终于坚持不住了,笑逐颜开大声说:“谢谢处长!”
“呵呵,去吧!”处长笑了,卸下一副担子似的轻松仰靠在椅背上,“去把小孟给我叫进来。”
杨明峰回到办公室,拉开抽屉,找出个信封,做贼似的手在桌子下面赶紧把钱一股脑全塞了进去。他拎过手边那个“残疾”的公文包,一边把信封往里面装,一边盘算着,首先应该给自己武装一下,花上点块钱,立刻把这几块碍眼的破布片,置换进垃圾堆!
第十四章 家庭暴力现场直播(1)
达文彬今天也领到了年度奖金。
不过他的奖金可不是自己算的。哪有自己给自己发奖金的?他的奖金是由部里的考评小组,对照去年初双方签订的《责任书》,一项一项算出来的!数目嘛,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就是杨明峰拿到手大约五十倍的样子!
其实呀,这些钱给达文彬纯属浪费!他夫人在一家银行的总行工作,虽说只是个处长,但是年收入比他还多。家里有楼有车,两口子仅仅是供着个宝贝女儿上中学,每年加在一起好上百万的收入,就是撒开了敞开花,又能花多少?他搞不懂有些人,贪污了几千万,一辈子能用得了吗?最终为钱送了小命,真是“有病”!
大家常说,这世道上要说最造钱的,就是吃、喝、嫖、赌了。
说到吃喝,达文彬不仅用不着自己掏腰包,而且都成为负担了。见天的山珍海味,躲都躲不过来。他每天晚餐最想吃的,就是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赌,是达文彬最没兴趣的娱乐项目。他一坐在自动麻将机前就浑身不自在,过不了两个小时,准得腰酸腿疼,哈欠连天。
至于“嫖”嘛,这种玩法,以前达文彬刚在集团底下当研究所所长那阵子,一下感受到了签字报销的好处,确实也曾乐此不疲疯玩过几年。可他是个好人!每次面对着一具具青春靓丽的**,做着千篇一律的机械运动时,总有一种负疚感和疲惫感。常在运动的同时,偏离中心走神。感觉对不起自己仍在节衣缩食的老娘,对不起穷追猛打之后,才追到手的“系花”夫人。再后来,他官越当越大,竟是常常在喝得晕乎乎,奋不顾身一番“扶贫”之后,第二天早上醒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拍脑门回忆,连最后到底是谁结的账,小姐长啥样都没弄清楚。虽说买活人也可以开发票,可人情总是要还的吧,搞到后来渐渐的也就性味索然。
怪不得铁哥们张红卫有一次揶揄他,还是没遇上*,辜负了社会的厚爱!
达文彬以前对“包二奶”那种人,绝对是嗤之以鼻!认为是极没素质,极没品位男人才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