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若缭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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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料到郁言会有这般粗野的举动，摔倒在地板上的小缘投来掺着愤怒的惊诧视线。
“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没事别大老远的来了还一句话都不说好么，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冷漠地俯视着少女片刻，郁言随即干脆地背对她坐下身。
“出去。”
听到他不掺有任何感情的冰冷的命令声，小缘一瞬间愣在原地。
随即后退一步，用力抹去眼中溢出的泪水，少女转身快步跑向出口。
应着一声重重的摔门声，少女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门外。
“这样好么？”
听到背后传来安歌讪讪的低语声，郁言既不回头，也不作答。
放开环抱的双臂，几步上前，安歌靠着郁言坐下，转头对他一笑。
“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面。”
“是呢。”
郁言只是这么轻轻应了一声，继而不再言语。
………………
焦躁
直到傍晚时分，都再没见过小缘的身影。
无视窗外燃起的盏盏街灯，郁言依旧淡然地紧盯着电视屏幕。
不是什么有趣的节目，也并不很用心去看。
大概只是为心中的焦躁寻求个出口。
早早看出了他的不安，安歌只是轻轻笑着，什么都不说。
六点半左右，终于伸展着双臂从厨房中缓缓步出，云修平第一句话即是“小缘呢？”。
郁言毫无解释的意愿，就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安歌则讪笑着答他：“走了啊，你没听到摔门声哦？”
“诶？！走了啊……”
露出稍微失望的神色，云修平像只大型犬般垂下了尾巴。
“别挡路。”
一把将站在厨房门口的云修平推到一边，门框阴影后显出明轩端着盛了酒水的木盘的身影。
不满地耸了耸肩，云修平还是从明轩手中接过了木盘放在茶几上。
“我要这个！”
抢过盛着椰子汁的玻璃杯，安歌满脸幸福地笑起来。
“新的一年也要有足~够的椰子汁喝才好呢。”
“那种味道怪怪的东西有什么好啊。”
叹了口气，云修平刚要在安歌身旁落座，却被安歌一眼瞪了回去，只得乖乖坐到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
瞟了眼挂钟，云修平又是一声叹。
“不知道小缘去哪里了哦……都这个点了。”
“你又在想些坏事了吧？”
捧着椰汁美滋滋地一口一口喝着，安歌瞥了他一眼。
云修平则义愤填膺地申辩道：“我只是担心她而已诶？！她不是第一次来这么？”
“那也不代表她没有别的去处啊？说不定她现在就在什么亲戚家快乐地吃着晚饭呢？”
“那种事……”
正当两人争得不可开交之时，郁言忽的插了一句：“她大概……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诶！？”
对比云修平瞪大了眼睛的模样，安歌则保持着镇定的微笑。
“你既然这么担心她，刚刚就该追出去了。”
“那是……”
欲言又止，郁言干脆将头扭向一边。
从头到尾默默看着一切，明轩不动声色地套上大衣，走向玄关。
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行动，安歌故意提高了声音唤了声：“找不到的话也不要勉强哦。”
这一声倒提醒了郁言和云修平。
明轩却全然不顾他们疑惑的视线，径自出了门。
“他……”
郁言禁不住动了动嘴，但没有再发出什么声音。
见状，安歌得意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我弟弟，果然是个好男人吧。”
顿了顿，又对郁言提醒道：“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吧，他绝对会把小缘带回来的。”
抬眼望了望安歌，郁言只得勉强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
紧张地等待了半小时左右，玄关处终于再次传来了声响。
固执地端坐在沙发上，郁言刻意作出一脸毫不在意的冷漠表情。
倒是安歌和云修平一同迎了上去，从气喘吁吁的明轩身旁，将双颊冻得通红的小缘接进客厅中。
在明亮灯光的映照下，可见少女双眼肿的厉害，想必是惊天动地地哭过一场。
明轩依旧沉默地随他们进了屋子，将外套重新挂好，接着走进厨房。
以他人无法察觉的低声轻轻吟叹，郁言起身，尾随明轩进了厨房。
默契地互相协作做着手下的事，久久，郁言才轻声道了句“谢谢”。
明轩只温和地笑着看他。
那笑容，让郁言一阵莫名的心痛。
………………
欢快
受了另两人的感染，郁言阴沉的脸色终在晚饭过后稍有好转。
明轩则依旧平淡而温和，更显稳重。
众人一同收拾了碗碟，就围在茶几前坐成一圈。
安歌满面春风地掏出一摞纸牌。
“来来，我发牌，给你们一人五张，比大小。”
说着绽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靥。
“牌面最大的人可以指挥剩下的人做任何事哦？我会在心中随机编号给每个人，指挥的家伙只要讲让几号干什么就可以了。这个规则没问题吧？”
“我有问题！”
云修平认真地举手道：“你只是在心中编号的话，谁知道会不会临时篡改啊！”
安歌勾起一个更大的笑容，同时沉下眼色。
“说的是呢…你不满么？！”
被他气势满满的一反问，云修平顿时乖乖地捂住了嘴。
满意地点点头，安歌扫视一周，向其余人再次确认道：“规则没问题了吧？”
“没有！”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就开始了哟~”
说着，安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每人眼前各甩下五张牌。
在众人各自看牌之时，安歌又晃着手中剩下的牌，问道：“有机会换牌哦，最多五张。谁要换？”
从小缘处换起，轮到云修平的时候，安歌手中已无余下的牌。
既不好反抗，云修平只得闷闷地摇了摇头“不换”。
“那么~开牌开牌~”
兴奋地拍了拍茶几，安歌迫不及待地催道。
从小缘到云修平，依次是四张、顺子、两对、葫芦。
自然是小缘的牌面最大。
见状，安歌眯着眼睛笑问她：“运气这么好，那么想要他们三个做什么呢？”
刚刚一直有云修平与安歌作伴的关系，小缘的表情晴朗了许多。看到自己的胜利之后，更是露出了难得的天真笑容。
“唔……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哦！所以尽量说些过分的事吧！”
顾不得余下三人投以‘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的眼神，安歌对着小缘竖起了大拇指。
似乎艰难地思忖了片刻之后，小缘才缓缓命令道：“一号要表演拿手的节目，二号就和三号一起讲相声。”
“诶……”
露出了‘只是这样而已啊’的失望神色之后，安歌又很快振作起来：“那么那么，就是小言要表演节目，明轩和云修平要一起讲相声。”
“啊？！”
又是三人异口同声质疑道。
进一步的反抗则被安歌一眼瞪了回去，三人只得乖乖认命。
垂下头，郁言闷闷道：“可是，我也没有什么特长啊。”
“说得也是，除了身体……”
安歌正要表示赞同，却被小缘一声大喊制住了声音。
“有的啊！”
直起身，少女定定地望着郁言。
众人的视线不禁聚集在了少女身上。
暗自紧握双拳，少女再一次坚定地点点头。
“小言啊，唱歌最难听了！”
“哈？！”
下一瞬间，众人跌得东倒西歪。
勉强撑住额头，安歌试探着反问一句：“唱歌难听是……？”
“小时候每次爸爸妈妈吵架，我一个人跑出来的时候，小言就会唱难听的歌来逗我开心，一直照顾着我……所以啊、所以啊……”
深深呼吸过后，少女接着大声说了下去：“我从那个时候就决定了长大以后一定要做小言的新娘！”
“……”
禁不住将嘴巴张大成O字型，众人干脆全然没了声响。
一片静寂过后，郁言皱着眉头，嘴角抽搐地呢喃道：“那种事情我可没听过啊……新娘什么的结婚什么的，你到底是受了什么的影响啊……而且或许我那时唱得真的很难听，但是我绝对在全心全意认真地唱…特长什么的……太讽刺了吧……”
不待郁言说完，一拍手，云修平恍然大悟道：“啊，就是因为这个约定，现在才来找小言的吧。”
少女点了点头，哽咽道：“……爸妈他们…已经谁都不会在意到我了……我…不想一个人……”
微蹙眉头，安歌一把将小缘抱进怀中，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好乖好乖……别想了呐，现在我们都会陪着你。”
气氛瞬时变得凝重，在仿佛一触即发的紧迫关头，明轩拍了拍郁言的肩膀。
“还是你来逗她开心吧。”
轻咬下唇，瞥了眼扑在安歌怀中的小缘，郁言垂下头，轻轻呼出一口气。
随即以无法言喻的奇妙音色唱起来。
一曲结束，除过小缘眼中愈加闪现出熠熠光彩，余下三人仿佛进入异世界般凝在原地。
“还是那么难听，小言就是小言。”
开心地轻笑着，小缘飞身扑到郁言胸前。
“这样啊，没办法嘛。”
心口一直抑制住的什么终于烟消云散，晴空般的明朗令郁言露出了溺爱般的温和表情。
缓缓抚着小缘的后背，郁言禁不住想起，对于家乡的那段记忆中，是因有了众多小缘般亲切的故人才愈加显得怀念。
………………
记忆
遇见小缘时，郁言刚升上初中。
与友人道别过后，郁言独自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以往总会经过的冷清的街心公园，这一天，有位约摸六七岁的小女孩在悠悠荡着秋千。
没有在意太多，匆匆瞟过一眼，郁言继续赶路。
晚饭后，受了母亲的委托，郁言出门去便利店购买日用品。
途径那座公园之时，郁言惊诧地发现女孩还坐在秋千上。天色已晚，孩子都该被父母接回家了才是，女孩却依旧一个人。
买了东西回来，郁言忍不住踏进街心公园。走到女孩身边，郁言从塑胶袋中抽出一袋糖棒递给她。
“天这么黑了，怎么还不回家。”
迟疑片刻，女孩接下糖棒，摇了摇头。
“我没地方能去。”
惊诧于这么小的孩子竟说出这种话，郁言皱起眉头。
“怎么了？找不到家了？你知道爸妈的联系方式吗？”
“……那个家，还不如不回。”
女孩的话中，尽是她的年纪不该有的落寞与失望。
心头一紧，郁言一咬牙，问她道：“那要不要先来我家，你还没吃饭吧？”
第一次抬头与郁言视线交汇，女孩弯着眼睛笑起来。
“你叫什么，我是小缘。”
“……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