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第9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投降吧,”他盯住他望着说。
阿拉密斯抬起了头,阿多斯转过身来。
“达尔……”阿多斯没有喊完,这个加斯科尼人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我投降,”阿拉密斯把他的剑交给波尔朵斯,说。
“开抢!开枪!”摩尔东特回到他们这一群人身边,大声叫道。
“为什么要开枪?”上校说,“所有人全投降了。”
“这是米莱狄的儿子,”阿多斯对达尔大尼央说。
“我早认出他来了。”
“这是那个修道士,”波尔朵斯对阿拉密斯说。
“我知道。”
就在这时候,一排排的队伍让出了一条路。达尔大尼央拉着阿多斯的马缰绳。波尔朵斯拉着阿拉密斯的马缰绳。他们都设法把自己的俘虏带到远离战场的地方。他们一走动,躺着温特尸体的地方就露了出来。摩尔东特怀着出于本能的仇恨,找到了尸体,他从马上俯下身子望着,脸上显出狞笑。
阿多斯尽管一向沉着镇静,也忍不住用手去摸马鞍旁的手枪套,那里面还放着手枪。
“您想干什么?”达尔大尼央问。
“让我打死他。”
“您稍稍动一动就会使人相信您是认识他的,这样一来,我们四个人都会完蛋。”
接着,达尔大尼央转过身去,对那个年轻人喊道:
“了不起的战果!了不起的战果!摩尔东特朋友。我们两人各抓到了一个俘虏,杜·瓦隆先生和我,抓到两名嘉德勋章骑士,不多不少。”
“可是,”摩尔东特用他血红色的眼睛望着阿多斯和阿拉密斯大声说道,“可是我觉得他们是法国人。”
“说实话,我可一点儿也不知道,”达尔大尼央说。接着他问阿多斯:“先生,您是法国人吗?”
“我是法国人,”阿多斯庄严地回答。
“好呀!我亲爱的先生,您现在可成了一个同胞的俘虏了。”
“可是国王呢?”阿多斯焦急地问,“国王呢?”
达尔大尼央用力握了握他的俘虏的手,对他说:
“国王,我们抓住他了!”
“是的,”阿拉密斯说,“利用了一次可耻的背叛。”
波尔朵斯紧紧握住他的朋友的手腕,微笑着对他说:
“喂!先生!打仗既靠武力,也靠机智。您瞧呀!”
他们看到这时候原来应该保护查理撤退的那一队士兵迎着英国军队走过来.包围住了国王,国王一个人在空地里走着。国王表面上很镇静,可是看得出来,他内心肯定很痛苦,所以才装做这样镇静。汗水在他前额上直流,他不停地用手帕揩额角和嘴唇,每次他揩好嘴后,手帕上都沽上鲜血。
“这就是尼布甲尼撒467,”克伦威尔的铁甲骑兵里一个年老的清教徒叫道,他一看到这个大家称之为暴君的人,两眼直冒火。
“您有什么说的,尼布甲尼撒?”摩尔东特带看吓人的微笑说。“不.这是查理一世国王,仁慈的查理国王他掠夺了他的臣民的财产,全部占为己有。”
查理抬起头来看这个说这段话的无礼的人,不过他认不出他是谁。但是查理脸上的平静、虔诚、而又威严的神情,使摩尔东特不得不低下了眼睛。
“你们好,先生们,”国王看见阿多斯和阿拉密斯两个贵族的时候,向他们招呼,他们一个给达尔大尼央拉着,另一个波尔朵斯拉着。“今天这个日子真不幸,不过这不是你们的过错。感谢天主!我的老温特在哪儿?”
两个贵族掉过头去,没有回答。
“到斯特拉福德468在的地方去找吧,”摩尔东特尖声尖气地说。
查理不禁哆嗦起来。这个魔鬼的话正刺到他的心坎上。斯特位福德,这是他终身感到的内疚,是白天里总在他眼前出现的幽灵,黑夜里总在他身边纠缠的鬼魂。
国王向四面望看到脚跟前有一个尸体。是温特吗?
查理没有发出一声叫喊,也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是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跪下一条腿,抱起温特的脑袋,亲了亲他的前额。摘下他不久前挂在他脖子上的圣灵勋章的绶带,然后虔敬地放到自己胸前。
“温特给打死了?”达尔大尼央凝视着尸体,问道。
“是的,”阿多斯说,“是被他的侄子打死的。”
“天哪!他是我们当中第一个离开人世的,”达尔大尼央低声地说,“愿他安息,他是一个勇敢的人。”
“查理·斯图亚特,”英国的那团军队的上校向国王走过来,说,这时国王刚刚戴上王徽,“我们的俘虏,您投降吗?”
“汤姆利森上校,”查理说,“国王是不投降的;普通的人才会屈服于暴力,就是这样。”
“交出您的剑。”
国王拔出剑,把它在膝盖上折断了。
这时候,一匹没有人骑的马奔了过来,它口吐白沫,眼睛冒火,鼻孔张开,认出了它的主人,欢快地叫着,在国王身边站住。
这匹马是阿瑟斯。
国王笑了,抚摸着它,轻快地跳上马鞍。
“先生们,好,”他说,“你们愿意领我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接着,他又迅速地转过身来说:
“等等,我好像看到温特在动,如果他还有一口气,请你们凭着神圣的宗教感情,不要抛弃这位高贵的贵族。”
“查理国王,请您放心,”摩尔东特说,“子弹已经穿过他的心脏了?”
“不要说半句话,不要做一个手势,也不要偷偷看我或者波尔朵斯一眼,”达尔大尼央对阿多斯和阿拉密斯说,“因为米莱狄没有死,她的灵魂活在这个魔鬼的身上!”
队伍带著成为俘虏的国王向城里走去,可是,走到中途,克伦威尔将军的一名副官带给汤姆利森上校一个命令:把国王带往霍尔登贝城堡。
就在这同时,许多报信的人奔向四面八方,对全英国和全欧洲报告这个消息,查理·斯图亚特国王成了奥利弗·克伦成尔将军的俘虏。
'注'
465 嘉德勋章,英国的一种最高级勋章,1348年开始颁发。
466 这是12世纪起法国国王军队重新集合的口号。
467 尼布甲尼撒,公元前605至562年巴比伦国王,多次发动侵略战争,公元前586年玫占耶路撒冷,灭犹太王国。在位时大兴土木,建巴比伦城,为其王妃造“空中花园”,被列为世界七大奇观之一。在文中系作为暴君的代名词。
468 到斯特拉福德(1593…1641),17世纪英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君主派的代表人物。原煤为国会反对国王特权的首领之一,后被收买,成为查理一世的亲信。1641年在群众压力下,被国会逮捕,审判,查理一世被迫同意将他处死。
第十三章 奥利弗·克伦威尔
“你们去将军那儿吗?”摩尔东特对达尔大尼央和波尔朵斯说,“你们知道,这次行动以后他要召见你们。”
“我们先要把我们的俘虏放到安全的地方去,”达尔大尼央对摩尔东特说。“先生,您知道不知遭这两位贵族每一位值一千五百个皮斯托尔。”
“啊!请你们放心,”摩尔东特说,他竭力想掩盖自己眼睛里冷酷的神情,但是掩盖不住,“我的骑士会看守他们的,会牢牢看守住他们的,我可以向你们保证。”
“还是我亲自看守他们好一些,”达尔大尼央说,“况且,需要什么呢?一间很好的房间,几个卫兵,或者是要他们说一句他们保证不会设法逃走。我就去安排这些,然后我们很荣幸地去晋见将军,问他有什么吩咐带给红衣主教大人。”
“您打算立刻就动身?”摩尔东特问。
“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除非我们被派来求见的那位伟大人物乐意留住我们,不然在英国我们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这个年轻人咬紧嘴唇,对着一个军士的耳边说:
“您眼牢这几个人,盯住他们;等到您知道他们在哪儿住下,就回来在城门口等我。”
那个军士点点头,表示会照做。
于是,摩尔东特不再跟随那个给带进城去的最重要的俘虏,而是朝那座山丘走去,克伦威尔在那儿观看了战斗,刚才又叫人搭起他的帐篷。
克伦威尔下过命令,不许让任何人来他身边,可是卫士认识摩尔东特,知道他是将军最亲信的心腹,所以认为将军的命令对这个年轻人并不适用。
摩尔东特分开帐篷的门帘,看见克伦威尔坐在一张桌子眼前,两手抱头,背对着他。
也许他听见了摩尔东特进来的声音,也许没有听见,可是克伦威尔没有转身。摩尔东特只好站在门口。
过了片刻,克伦威尔才抬起他沉重的前额,仿佛他从本能感觉到有人在他身后,他慢慢掉过头来
“我说过我要一个人待着,”他看到年轻人,大声说道。
“他们认为这个命令不适用于我,先生,”摩尔东特说,“不过,如果您下令要我离开,我这就可以出去。”
“啊!是您,摩尔东特!”克伦威尔说,仿佛对方坚强的意志使蒙住他的双眼的薄雾神散了,“既然是您来了,这很好,请留下来。”
“我给您带来我的祝贺。”
“您的祝贺!祝贺什么?”
“祝贺抓住了查理·斯图亚特,现在您是英国的主人了。”
“两小时前我更像是英国的主人,”克伦威尔说。
“将军,怎么回事?”
“英国需要我抓住暴君,现在暴君抓住了。您看见他没有?”
“看见了,先生。”摩尔东特说。
“他的态度怎样?”
摩尔东特迟疑了一下,可是他还是不得不说出真相:
“他镇静庄严。”
“他说了些什么?”
“向他的几个朋友说了几句告别的话。”
“他的朋友!”克伦威尔喃喃自语地说,“难道他还有朋友?”
接着他又高声说:
“他抵抗了没有?”
“没有,先生,他被所有的人抛弃了,除掉三四人以外,所以无法抵抗。”
“他把他的剑交给了谁?”
“他没有交给谁,他把它折断了。”
“他做得对;不过,他不折断会更好些,可以派更大的用处。”
接着,沉默了一会儿。
“我好像听说,护送查理国王的那个团的团长,给打死了,是吗?”克伦威尔注视着摩尔东特,问道。
“是的先生。”
“被谁打死的?”克伦威尔问。
“我。”
“他叫什么名字。”
“温特勋爵。”
“是您的叔叔?”克伦威尔叫起来。
“是我的叔叔!”摩尔东特说,“背叛英国的人不是我家里的人。”
克伦威尔沉思了片刻,同时望着这个年轻人。然后他带着那种莎士比亚曾经生动地描绘过的深沉的忧郁心情说:
“摩尔东特,您是一位极少见的仆人。”
“当上帝发号施令的时候,”摩尔东特说,“他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亚伯拉罕曾举刀要杀以撒,尽管以撒是他的儿子469。”
“是的,”克伦威尔说,“可是上帝没有让这次牺牲成为事实。”
“我向四周看去,”摩尔东特说,“我在原野的灌林丛中可没有看见一只公山羊,也没有看见一只小山羊。”
克伦威尔弯了弯身子。
“您是强者中之强者,摩尔东特,”他说。“法国人呢,他们的表现怎么样?”
“是勇敢的好汉,先生,”摩尔东特说。
“对,对,”克伦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