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难为-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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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有要把三山五湖都翻过来的架式。
严峻的形势下,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变数,于锦只得请外援:“师兄,可能把你的定风符给我用两张?”
存真十分土豪地掏出一大摞:“师妹,两张够吗?不够我还有。”
大允这些日子已经充分见识过了存真身家的丰厚程度,几番刺激下早就无感了,只有几只没定力的小鬼见状仍不受控制地露出了贪婪的鬼相,却也不敢做些什么。
于锦取了四张,将其贴在地缝的最边缘,果然,风再吹往这个方向时,就像会拐弯一样打了个转,向别处去了。
她又叮嘱每个过桥的人都贴好自己准备的定风符,抓紧时间铺开第一段路,将剩下的递给存真和虚元,道:“师兄,你等会儿就看虚元怎么做,你再怎么做,记得,一定要把手里的东西撒均匀了。”
于锦也是没有了办法,大允就在身后盯着,若她敢露出一点先走的迹象,这家伙绝对马上翻脸。
好在存真听得认真,他潜意识里其实知道,自己有些地方比不上其他人,而师妹每每说什么都会被证明很正确,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什么都听师妹”的好习惯。
这个好特质让两人,以及跟在他们身后快速通过的其他人都很快过了桥。
这些鬼修们别看平时歪七扭八,涉及到了性命,谁也不敢疏忽大意,各自按之前说好的顺序也顺利地过了桥,最后只剩下了几位修为最高的御鬼派长老和大允。这些鬼必须栖身在定魂玉中,让于锦将他们捎带过去。
正在众鬼纷纷往定魂玉中钻的时候,原该荒芜人烟的菁阳山侧面突然跳出了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人。
于锦瞟了一眼,随即大惊:怎么是他在这儿!'bookid=3536767;bookname=《卿心本毒》'
六十七,某人吃大苦头了
大允这几天着实被追成了惊弓之鸟,见着个来历可疑的人就要召出招魂幡,先打上一幡再问来路。
于锦忙拦住他道:“先别动手,那个人,我认识。”
大允这才仔细打量了来人:“一个低阶炼气小家伙,我说,还穿得这般破烂,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穷酸?”
于锦道:“这人是我侄孙的跟班,却不知是怎么回事,到了这里。”
大允一听,立刻又紧张了起来:“跟班?你侄孙家不是被灭了吗?那此人肯定有问题!”
于锦心烦地摆了摆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那侄孙早在白云镇出事前就失踪了。照他可能的行踪,这家伙出现在这里也不太稀奇。”
话虽如此,于锦对于是江是不是有这个能力走到这里还是持怀疑态度的。三山五湖贫瘠归贫瘠,不代表行走在外的风险比旁人小半分。
因而,为了保护低阶弟子的安全,像天阳门这些宗门只会将他们拘在自己的属地猎杀灵兽,采集材料历练,小弟子们想出远门,只有修炼到了筑基期才会获得宗门的允准。
即使被宗门像保护小鸡崽一样的圈养起来,这些弟子们也要小心不被偷入地盘的其他宗门弟子和散修们杀人夺宝。
于是江仅靠自己就能走到菁阳山地缝旁,这难度不亚于让一个八岁小女孩做远洋航行。所以说,这个人出现在这儿的时机太巧了。
说话间,那人已到了二人面前,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露在外面的皮肤干裂开缝不说,还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当真是凄惨已极。
若非于锦那些日子恨他跟着于是江为虎作伥,要找他的麻烦,还真不能马上就认出这人是昔日那个魁梧高大,皮肤油亮的壮汉张功。
张功连跑带蹿地到了于锦面前,若非于锦用灵气罩阻了他一阻,他怕还真要扑到她身上将她抱住。
他像见了亲娘似的扒在灵气罩上大声哭号着:“祖姑奶奶,您可来了!我们少爷这回可算有救了!”
一听见这独特的称呼,于锦就有七成的肯定,这人还真是张功。
别看这小子生得威猛刚勇,实则是个溜须拍马的好手。
于府里别的仆役最多只随着于老头的辈份,叫于锦一声“大姑奶奶”,他偏要将自己矮上一辈,在“姑奶奶”前加个“祖”字。旁人有时背地里笑他马屁拍得脸都不要了,他还振振有词地竖着大拇指:“咱家祖姑奶奶在神仙中也是这个,别说我喊一声祖姑奶奶,若是她不嫌弃,就是让我叫她祖宗,那也是应当应份的。”
扯远了,于锦到底还留了份警醒,并不撤去灵气罩,见他滚得一身灰土,脸上鼻涕眼泪糊得实在没法看,哭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有点不耐烦了:“我还没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功被这硬梆梆的声音吓得一个机伶,总算想起来眼前这姑奶奶是个难缠的人物。忙收了哭声,拿袖子随便抹了把鼻涕眼泪,道:“咱们少爷自打听了祖姑奶奶要出三山五湖的事,就一直想跟着出去长长见识。奈何老太爷和祖姑奶奶都不同意,少爷又打定了主意,等着祖姑奶奶前脚一走,他后脚就跟着跑了出来。”
这些老陈已经告诉过于锦,她冷哼一声,话中寒气冻人:“你敢说这里头没有你们这些小人撺掇?”
张功哆嗦了一下,忙跪下大声喊冤:“祖姑奶奶,我们少爷心里一向是最有主意的人,我哪儿敢撺掇他啊?何况,祖姑奶奶那些时日天天教导我,我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可不辜负了祖姑奶奶的教导?”
这小子,把教训说成教导,这种时候了还不忘为自己开脱,真是本性不改。可无论如何,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跟着于是江跑这么远的也是他,他没尽到提醒于老头的责任总是真的。
于锦可还记得,自己走前吩咐得好好的,让他好生盯紧了于是江,一有异动就报告给于老头,他竟等她前脚一走,后脚眼也不眨地就又投了旧主。
张功被于锦瞪得全身发软,头皮直乍,知道自己这关还没过,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哭道:“祖姑奶奶,真不是小人不劝少爷啊。那天少爷从您走后,就把小人给麻翻了。待小人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之后。小人怕得要命,跪在地上求少爷赶紧回去。可少爷他怎么都劝都不听,小人说多了,他就叫小人自己一人回去。李甲那小子又跟少爷一条心,我不同意少爷走,他还帮着少爷看着我,怕我坏事。小人有心要回去通知一声老太爷,可又怕少爷转眼跑得再不见踪影,一路就跟到这里。祖姑奶奶您不知道,少爷这回可吃了大苦头了,您要再晚来一阵子,他说不定就没了。”
张功语言神态都是原先的那个人,又说出了这么多细节,这不是随便伪装,或搜魂假扮能够做到的,于锦心里已经全信了他。
她还有些不大确定,传音问大允:“道友可有察觉不对?”
大允是魂魄大手,他早就用自己的方法将张功看了个透:“没有,的确只是个低阶小修士。”
于锦这才撤了灵气罩,没好气问道:“于是江在哪?”
这小子吃苦是必定的,不知天高地厚不说,那身愁人的病也能把他折磨个半死。只愿这次找到他后,他吃了教训,能好好安生下来。
张功抹了把眼泪,哭着在前面带路:“就在这秃山脚下的一个山洞子里,祖姑奶奶您快去看看吧,少爷他就只剩一口气了。”
这时地缝上原先铺完的云灵雀羽已经往地缝里掉落得差不多了,于锦示意对岸的那些人不需着急,让那些还没来得及走的筑基期老鬼留在原地,她和大允一人一鬼,一左一右地跟在张功身后走了过去。
张功虽是个没有自由身的狗腿子,往日总是衣食无忧地过来的,这些日子把这辈子都没吃过的苦全吃了。这一回连见了于锦都像看见了亲人,也不管她听不听,只顾着吐苦水:“李甲那小子也是混帐,就是他趁我不在,撺掇的少爷离家。结果他伙着那个租我们法器的修士把我们带到这儿后就露出了真面目,不光抢光了少爷的钱,还要杀人灭口,幸好祖姑奶奶给少爷留下的法器保住了我们一条命,可我们什么都没啦,要回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走……”
张功一路絮叨着领着他们到了一个山洞,于锦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躺在地上,已经瘦成了一把干柴的家伙,那人支着头正冲张功翻白眼,声音低弱得几乎听不见:“张功,我说你要跑就干脆点,又出又进的看着真烦。”
那样欠扁的表情,那样欠扁的声音,不是于是江是哪个?
六十八,论金丹的碎法
待到于锦自张功身后走出来,这死小子居然一句话也不说,十分干脆利落地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她当然看出来他是真的晕了过去,也看出来他现在的身体是到了极限。
张功看来对他的晕倒并不奇怪,他恭恭敬敬地跟在于锦身后,闭上了嘴巴,站在一旁等着于锦给于是江检查。
于锦先是给他探了探脉,他只是气血虚弱,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于锦估计,他是饿的,不过也奇怪,他跟张功两人都只是低阶炼气修士,根本不能辟谷,如果说他们身上的东西都被抢光的话,在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这俩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于锦想着,就问了出来。
张功转身去了山洞外,他找出一张灰突突的动物的皮:“这里每隔些时日总会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灰栗鼠,我和少爷就是靠这个活下来的。”
灰栗鼠的皮有这么大吗?于锦还在回忆比较,大允已道:“这不是灰栗鼠的皮。”
“那是什么?”
大允要来灰皮端详了一阵子,却摇摇头道:“这老夫也看不出来,想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吧。”
不过,这东西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于锦检查了于是江的丹田,发现他的丹田已经坍缩得不足原来的一半大,并且枯干涩滞得开始像老树皮一样皴裂而开,仿佛下一刻就能碎掉。
这是很奇怪的事,丹田此物内纳于气海,是人体中不可见,却又极为重要的存在。若非要与一样可见的东西同它相比的话,那么丹田可比天空。未修炼的凡人天空中空无一物,而修炼的人,灵气贮存其中,天空中就有了云彩一般。
你见过能自动变大变小的天空吗?一般意义上,丹田就像天空一样虚无不可丈量,只有贮存其中的灵气才有多寡之分。
像于是江这种刚摸到修仙门槛的低阶修士,他的天空中多少也该有几滴雨滴似的“云朵”。
而且,以前他的丹田只是好刮旋风,灵气多点少点,总是有一些。而现在,他的丹田中不止空无一物,连“云朵”存在的证明,“水气”也消失得像从未存在过。
干燥得像把刚清洗完的衣服直接烘干一样。
于锦试探着朝于是江体内输送了一点灵气,他原本死寂得像废墟一样的丹田立刻疯了似的旋转起来!
于锦急忙撤掌收力,检查了一下她的灵气:居然就在这顷刻间,自己就被迫输入了一成的灵气,连个响儿都没听见!
他的身体里简直是住了头会吞吃灵气的饕餮!
于锦可算是明白了老陈的意思:于是江的丹田已经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