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开-第4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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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虽安,忘战必危。”朱慈烺平静地接了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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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七倚剑东冥势独雄(8)
就在大明朝野认为朝鲜的事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陈德却再次做出了一桩让人惊讶的事。
他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用收罗来的商船,运载了三百明军,由茅适率领,登陆济州岛。
济州岛是一个长方形的大岛,南北宽七十里,东西宽一百五十里,为朝鲜第一大岛。朱慈烺前世陪客户去过一次,那时候已经是世界知名的旅游胜地了。此时的济州岛却还是个海外荒岛,主要用途是流放罪人,以及养马、采珠。
济州岛有三处李朝的行政中心,其一是济州城,另外两处是大静县和旌义县。在这三座城池之外,还有九个浦作为屯戍点。在李朝的标准设置上,济州岛作为对抗倭寇的第一线,非但有三个司的正兵,还有十个水战所和二十五个烽火台、三十八个烟台。
朝鲜一个司也是五百人,三个司就有一千五百人的战兵。然而从丙子胡乱至今,济州岛上的防御近乎废弃,三个司能有二百堪战的牙兵就了不得了。就算按照一千五百人满额来算,要分散这么多个防御点,想固守一千八百四十六平方公里的面积,简直是痴人说梦。
若不是德川幕府的闭关锁国政策,济州岛恐怕早就被倭寇占据了。
陈德敢以茅适率领三百明军登陆济州岛,当然不是军力上的优势。
而是带路党。
李朝与大明几乎同时立国,都是从蒙元统治下解脱出来的苦孩子。看看大明在崇祯十七年前的状态已经十分苦逼了,李朝比之大明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天灾**之下,百姓苦不堪言,商人也是不甘于自己的利益被官僚侵吞。
党争,官商。国产流失,兵力衰弱……李朝的一切问题与大明并没有两样。
西浦金家正是其中之一。
他们并不算朝鲜三大商帮中的主力,如果勉强算来,与京商尚带些香火。在崇祯初年,金家家主金万镒在济州岛养马,开创了家业。如今他的子侄仍旧经营着济州岛的十个马场。是朝鲜重要的马源。
同样的马匹卖给不同的客户价格也是不同的,后世商人喜爱的国家采购在如今这个世界并不讨喜。金氏知道大明的马价几乎是李朝收购的两至三倍,当然更乐于将马卖给大明。唯一的障碍就是李朝在济州岛的牧使,因为严格来说,无论是马还是马场,都应该是国家的。
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更明目张胆地将国有资产私吞,金氏没有什么纠结就做了晋商当年做过的事。
卖国。
金氏摸透了济州岛的布防,并收买官吏。只要陈德肯出兵占据济州岛,金氏可以买通李朝朝臣对此视而不见,保证将岛上良马都卖给大明。此外还愿意献金十万两,作为明军的军费。至于前往济州岛的商船,自然也是金氏帮忙联络。
陈德和赵启明等人都觉得这是开疆拓土的好机会,更何况一开始不用打出大明的旗号,对外只说是海寇。如果朝廷震怒,将岛一扔。撤兵回来,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李朝就算知道真相。难道还敢向大明讨要个说法么?
充其量就是弹劾陈德罢了。
陈德如今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麾下兵员跟个把总一样,就算被弹劾又能怎么样?大不了再回大明修路去。
等朱慈烺拿到朝鲜方面的密报,并通知内阁的时候,茅适已经占据济州岛全境快一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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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传统士大夫,吴灾皇茄钌髂茄桃逅澜诘牧页迹裁靼鬃约翰豢赡艹晌啪诱茄哪芾簦豢赡苋プ鱿难阅茄娜ㄏ唷O肜聪肴ァW约嚎峙轮荒艹晌潘奈⑸晔毙姓庋某晌戎啵锎竺鞫裙赡诙獾淖推凇�
能够清楚认识到这点,吴簿椭雷约焊萌绾巫隽耍航舾侍拥牟椒ィ么竺鞔幽谖龋蛭饫�
在一干阁臣之中,比他走得更远的是孙传庭。到底是曾经督师上阵的猛人,也曾劫富养军,虽然与皇太子之间平淡如水,暗地里却是情投意合。
与孙传庭有类似经验的蔡懋德看似个苦行头陀,身为一国宰辅,家中竟然也不蓄养歌姬美婢,简直是清官的楷模。谁能想象,他在内阁也是个主战派。大约是因为丢土之耻,蔡懋德对于扩张领土的**丝毫不逊于皇太子。
另一方面,蒋德璟蒋阁老和袁继咸袁阁老则是治内派的旗帜。
虽然蒋阁老一度赞成开拓南洋,袁阁老也因为江西瓷器出口的获利支持南洋公司,但本质上两人都更偏重于将国库银花在内政治理,改善民生上。黄淮工程可是个无底洞,用再多的银子都不够。
周应期周阁老从未表态过站在哪一边,属于和稀泥的中间派。不过他现在主要负责民部工作,在为太子殿下开拓四野的大志努力研究大规模的人口迁徙方案。从这点上说,一个辽东已经让他精疲力竭了,恐怕不乐见再多出来一个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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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州岛距离倭国这般近,肯定要受倭寇骚扰吧,让朝鲜人自己抵御便是了,何必惹出这等事来。该治这陈德‘擅起边衅’之罪!”蒋德璟是敢跟崇祯皇帝当面顶嘴的人,众阁老刚刚落座,他便大声说起了占领济州的不是。
孙传庭身为次辅,不便与排名第三的阁老赤膊上阵,只是干咳一声。老好人蔡懋德适时而上,道:“济州岛大小足为一府,而且岛上有良马、弓矢之产,如今国内畜力奇缺,正是一个补充啊。”
袁继咸摇头道:“上周湖广才来消息,彻底剿灭了最后一支楚镇乱兵,如今正是要安顿百姓的时候,几次三番拓地千里之外,非社稷之福。”
孙传庭见吴此辶饲搴砹溃骸拔涔τ衅撸岵普谄渲小U剂旒弥葜螅枋胁八荆厝〕蘸C常欠岵浦馈H羰遣豢炊赴裁瘢庥性俣嘁佣季蛔≌獍阌枚取!�
他看了看蒋德璟,又道:“去年黄淮治理已经花了三百万两,成效如何且不说,今年工部提报的预算更大,恐怕光是一个济州还不够呢。”
蒋德璟回道:“成效为何不说?去年黄淮水患得以控制,沿河百姓数以千万都免遭水厄,三百万两难道不值?”
孙传庭本就是虚晃一枪,当下道:“所以今年的银子从哪里来?”
“济州不够,那是否还要连同日本一起打下来?”蒋德璟反问。
孙传庭正要说“未尝不可”,吴丫崆崆昧饲米腊福V沽四诟蟾蟪贾涞恼础�
相比国变之前,阁臣之间的关系似乎越发差了。想当年吴苎尤逶谀诟蠹负跛浩屏称ぃ匆裁挥姓獍阏敕嫦喽怨W疃嗑褪窃诔珈趸实勖媲案魉蹈骰埃跻幌抡邪樟恕5膊豢煞袢希庵衷诨嵋樯系恼匆纫郧耙煌藕推恼啃矶唷F鹇氪蠹叶蓟ハ嗳峡墒蔷樱谴竺鞯闹页迹浅卵荨⑽旱略迥茄穆页肌�
说起陈演和魏德藻这对辅臣,听说有京师士子将他们比之宋时四奸,请求铸成铁像跪在忠烈庙前,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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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陈德擅起边衅之罪,撤回兵马。”蒋德璟重复了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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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大都督府不点头,我等莫非还要看他们脸色?”蒋德璟颇有些激动:“如今莫非已经是的晚唐时候,武夫当国!”
孙传庭干咳一声,道:“慎言。”
“索性等大都督府的都督们来了再议算了。”蒋德璟余气未消,又指向吴、孙二人:“阁臣岂能一味事上,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有兵部钳制,恐怕也难有藩镇之祸。”孙传庭道:“反倒是放权都督府,正是吸取国变的教训。我煌煌大明,难道需要提防武将,乃至于步弱宋后尘么!”
历史积累越多,就会发现可摆的事实越多,怎么听都是有道理。这点从周应期的反应上就能看出来了。在蒋德璟说话时,周应期一脸忧患,好像有切身之痛。换了孙传庭反驳,他又面色凝重地颌首不止,看似十分支持。
至于具体可行的方案,还要等几位阁老将不满的怨气都发泄完了,最终达成统一的基调,然后才能下交部议,制定可行方案,呈交预览。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但要达成合意,却是个水磨功夫,有时候一桩事体讨论个数日都是正常的。
如今每日里报到内阁的国家大事,少时三五件,多时十余件,由此可知阁臣们的工作量有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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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八倚剑东冥势独雄(9)
金鹏图原本已经做好了在大明经商一辈子的打算,却因为济州岛的风云突变,让他的人生走向了另一条道路。他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京师六月的闷热中,一位来自朝鲜的亲戚带来的消息。
“希望你能通过大明的科举,成为外派济州的官员,为家中做些贡献。”那位亲戚自然也是姓金,同时也带来了五千金,作为金鹏图在京师运作的资用。
金鹏图对金氏实在谈不上感情,因为他是庶出子。在朝鲜儿子随父姓,却随母亲的社会阶层。譬如父亲身为两班贵族,如果母亲只是个贱民,则孩子仍旧是贱民。
这点上金鹏图十分向往大明没有阶层的社会,而且据他所知,贵族家的庶子,无论母亲地位如何,都不影响自己的地位。就连大明皇帝的母亲出身都不怎么高贵,仍旧不妨碍他们统治这个伟大的国家。
不过,金鹏图对“金”很有感情,所以他很高兴能够被抛弃他的金家认可,并且快乐地收下了这五千金。
崇祯二十二年七月,经过一个月的苦练汉语,金鹏图终于取得了大明甲等文凭考试,这也是以他的能力可取得的最高文凭。
如果说仅仅凭着几个妓女的教育就考中生员,那金鹏图也实在有些逆天,更何况大明的正牌科举虽然没有禁止外国人报考,但需要的户籍和保人实在是迈不过去的门槛。
有了甲等文凭之后,金鹏图还需要通过四夷馆的汉语口语考试。皇太子十分看重翻译工作,所以除了京师的四夷馆,还在各地设有分支机构,一样称为四夷馆,但归于鸿胪寺直管。
各地四夷馆主持的汉语口语考试。说是内容一致,实际上却是大相径庭。比如杭州四夷馆是以江南官话考核,福建的四夷馆考的是闽南官话,广州的四夷馆考白话……只有京师四夷馆才考京师官话。
金鹏图只会说京师官话,也是毫无选择余地。他很担心各种敬称是否会因为男女不同而有别,更担心地位低下的妓女是否有独有的语言习惯。让自己不经意间在考官面前丢脸。
七月初十,丁卯日。
金鹏图一早起来,洗漱完毕就坐在亭子里“养神”。直到仆人前来报时,他才最后检查了一下衣裳,确定没有失礼的地方,方才踱步出门。
他用五千金在东江米巷的会同馆附近买下一套两进的小宅院,方便与住在会同馆的朝鲜使节往来。仆人倒是金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