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同人)迢递故园-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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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将军的意思是,要义军的兵士来源由坐待四地来投变为在主动征集,如元廷一般,以保证丰厚来源?”罗文素捋了捋长须。
沈浣点了点头,向刘福通道:“主公以为这十万兵权便是颍州命脉,可在沈浣眼里,这十万兵丁不过等闲。颍州真正的生力军,如今正逢兵祸亦欲南迁。主公尽可发文招兵,若是三月之内新招到的士卒不足十万,沈浣愿将兵权如数奉还,以安主公之心。而若足十万甚至更多,沈浣也只要手头这些军士,便足够保主公抗击靼虏,北上大都。”
“这……”沈浣所言确实有理,而且最后一句话极是诱人。颍州如今十万兵丁久战疲乏,伤亡损失不少。而沈浣三月之内必然全力应付那三十万元军,便是将这十万兵权给她,除非她临阵倒戈投降元军,否则决计无暇反他。而以沈浣为人,若说她会倒戈投降元军,这一帐的人怕是都不会信。一时之间,刘福通心中微动。却不承想此时沈浣忽然后撤一步,单膝跪地,俯身垂首,声音却是铿锵:“主公,沈浣之心,可昭日月。今日讨要兵权,全为一力抗元,绝无私心,更无反意。他日若沈浣有半分对不住抗元大业的心思,但教沈浣于乱军中万箭穿心而死!”
她此重誓一出,两旁诸将也不由脸色一肃,皆尽无声。
刘福通坐在主位案几之后,双眼扫过帐中诸将,心中各种盘算纷至沓来。他识得沈浣数年,对于沈浣性情为人,再是清楚不过。他扪心自问,若是这十万兵权必然须给这帐下一位将军,以抗三十万元军,哪一个人他能给的最是放心?韩普刘子青各有私心,戴思秦终是一介文人,罗文素,楼羽,贺穹虽然为人正直,但是若论行军用兵之道,却是不如沈浣神妙。狄行、刘六任等几位将领,资历仍浅。唯有沈浣,若论为人,坦荡清白正而不阿,若论用兵,合营更无有能出其右者。可是军士们对其的敬服程度,却又委实令他心存疑虑。
刘福通看着单膝而跪的沈浣,权衡心中顾及。三十万元虏,二百里路,十万颍州军兵权,上蔡已破,河南征兵,北上大都,沈浣,刘子青,韩普,罗文素,贺穹……种种种种一时无以权衡分明,各有利弊。忽听得帐外一串脚步之声,“报——”
“说!”几乎所有将军同时出声喝道。
那流星探马被这十来名将军同时一喝吓得发抖:“主主主公……前方传来消息,元军已由上蔡南门而出,似是……似是要往汝宁而去!”
“什么?!如此快?”明争暗斗多年的刘子青韩普这一叹到是齐得很。
“主公!”罗文素起身一拱手。
贺穹、楼羽、狄行等人随之而起,单膝而跪,“主公!”
刘福通看着帐中单膝而跪的沈浣,深吸口气,一拍案几,声音凛冽:“沈浣,今日起任你为颍州军主帅,统辖营下十万军马,汝阳御敌。”
“是。”沈浣一抱拳。
“来人,”刘福通随即喝道,“承上纸笔,与沈将军立军令状!”
第三十四章 有女灼华若桃夭
沈浣与俞莲舟出得大帐之时,二人本有不少话要谈,只是身后跟着狄行贺穹罗文素戴思秦,而刚一拉开大帐,但见得两丈以外,竟是密密麻麻的围了无数士卒,里外三层,人山人海,上至校尉下至士卒,一个个踮脚按肩,急不可耐的向大帐这边望过来。
众人只见大帐门帘一开,沈浣与俞莲舟当先出了来,忽然一片鸦雀无声,千百道目光同时看向两人。
不知何处忽然爆发出一声欢呼:“将军回来了!”
这一声欢呼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无数士卒急不可待得涌了过来,将沈浣团团围住,满面激动神色,争相挤上前来。几名军阶稍高的校尉拼了命的挤到沈浣身前,欣悦之情溢于言表,一个个同沈浣交臂搭肩,竟有两个激动的几乎哭将出来。一时之间,大营之前欢呼一片,喧闹无比。
“将军回来了!”这一句话语此起彼伏,甚至不需要说是哪个将军,将士们便能知道说得是沈浣。此时士卒们已经将几人围得水泄不通,更有刚刚闻讯而来的军士在外围挤不进来的,几乎要从人群肩上爬进来。
俞莲舟在临安之时,曾见过那名给戴思秦报信的士卒见到沈浣之后的激动神色,便知沈浣在颍州大营颇受士卒爱戴,却未成想竟是倒了如此程度,刚一归营便让合营上下欢欣庆幸仿如已将三十万元虏尽数歼灭一般。
沈浣深谙统兵之道,将令法度严正,赏罚持重公允,沙场之上指挥若定,更兼对于手下将士爱如手足,从来均是与将士同甘共苦,普通兵丁吃糠咽菜,她的碗里就绝不会多出半粒米。戴思秦就曾说过,义军攻打舞阳之时断粮断炊,沈浣也同七八个士卒同分一个干馍馍。每每征战缴获财物,均是分给营下将士,自己一分不留,便连自己饷银与其它诸如伤药之类细物,也总是赠与有需要的士卒,无论军阶官职,到是自己常常身上几文银钱也没有,穷得叮当响。加之在沈浣手下打仗,多数时候均是胜的痛快漂亮,势如破竹无能与之相抗者,让人扬眉吐气。这次元虏来攻,颍州军屡战屡败,一早便有昔年沈浣手下士卒扼腕叹息:只可惜将军再不在颍州营中。如今沈浣回来,这些兵丁如何不鼓舞异常?
忽然此时密密围着几人水泄不通的人群竟由后面自动分开一条可供一人通过的缝隙,随即直通沈浣面前。只见得一人行来,那人一身明艳桃红软缎金丝衣裙,外罩浅白纱衫,衣裙之上绣了大朵大朵盛开的瑰丽桃花,腰中系了浅松花色的绣带,脚下一双葱绿绣鞋。乌鬓如云,翠玉金簪凤翅微颤。领口雪白颈子之下酥胸微露半分,这一身娇艳衣着配上柳眉樱唇,嘴角一颗美人痣,一双杏目眼角同嘴角一样微挑,妖娆一笑,艳光照人,简直是媚到了冰肌玉骨之中,在这处处冷硬的军营里面,更显无限绮色。
这来人却是个女子,不仅是女子,还是个妖娆诱人、风情无限的女子。单她那柔若无骨的如水身段就那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讳的望沈浣身上那么一靠,一截白皙小臂露出,勾出沈浣颈子,另一只手摸上沈浣脸颊,媚眼飘过声音柔腻,“沈将军,多日不见,别来可好?”她这魅惑的声音偏偏配上端正称谓,不禁让周围将士大多心中一痒,紧接着便有人吹起口哨,甚至起哄起来。
沈浣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一把扶正对方几乎完全贴在自己身上的身子,无奈道:“阿瑜,你何时回来了?”
那阿瑜嘤咛一声娇笑,涂着鲜红丹蔻的白皙纤指一点沈浣额头,“哼!姑奶奶我一听颍州要打仗了,就估摸着你这没良心的必然颠颠儿跑回来卖命,赶紧款款包袱就来寻你这薄情负心的来算账了!算来到比你这负心汉还早到一天。”
这几近打情骂俏的话一出口,周围无数军士哄然大笑,一句跟着一句起哄起来。
“我说阿瑜姐姐,将军大人对咱们可是有良心的紧啊!”
“阿瑜啊,你要是觉得将军大人没良心,不如跟了咱们如何?”
“凭你?凭你也能跟将军大人比?”
“切,你们起什么哄?现在人家说将军大人没良心,等到晚上……嘿嘿,不定怎么心肝宝贝儿的唤呢!”
阿瑜听了这般调笑丝毫不见恼,倒是笑得更加开怀,又靠在沈浣身上,笑睨了一眼方才说话之人,妖娆柔腻声音中带着三分挑衅,“晚上?怎么,晚上你可要来我这帐子里听听姑奶奶我到底怎么唤你们将军大人的?”
此言一出,周遭无数军士又是哄然大笑,嚎叫声一片,因为军情紧张阴霾了一早的大营倒也似放松了些。
沈浣看着阿瑜,苦笑着揉了揉额角,再次把她扶正,脸色一整,提起内力,“方才我将令已出。半刻钟内各营清点集结军马,校尉以上将官与我营中升帐,巳时点兵发令,兵出汝阳。你们还在这里耽搁,可是本将军一年不在,这立下的军规都打了水漂了延误战事者二百军棍,怎么,你们这事要本将军第一天回来就开帐动刑不成?”声音到处清清楚楚,压过一众士卒嬉笑起哄之声。
沈浣这一开口,无数士卒“哄”的一下,大笑几声,随即各自推推搡搡的往自己营中收拾东西应卯去了。
“快快,别闹了,校尉点卯了!”
“哎呀别推我!”
“那边那边,老子弓还在营房里呢!”
还有不忘回头调侃的:“阿瑜姑娘,你晚上可悠着点儿,掏空了将军,可没力气杀元狗啦!”被阿瑜笑着啐了一口,毫不避讳的偎向沈浣。
沈浣回身向罗文素贺穹狄行等人一拱手,“诸位还请各自回营点兵,半刻以后,大帐点卯升帐。”
“得令!”几人同时应声。片刻间大帐之前就剩下沈浣,俞莲舟与阿瑜三人。
阿瑜看了看沈浣,又看了看立在一旁负手而立脸色肃然的俞莲舟,一手五指纤纤,轻捂双唇,吃吃笑了出来,声音绵软仿如三月春风,向沈浣抛了个别有深意的媚眼,“将军大人,这位侠士尊驾何人?如何与你一路同归?”
沈浣正经道:“这位是武当派俞二侠,此次劫粮多亏他援手帮忙。我汉水之畔曾遇夜袭,也幸得他出手相救。”
阿瑜张大了眼睛,惊讶道:“夜袭?难道又是刘……”说着顿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又是那王八犊子干的?”
沈浣默然不答。
“操他姥姥的小娘贼!”阿瑜杏目圆睁,红润樱唇微吐,骂出的话甚为可观。这一句话骂过,却又从自己半挂着的沈浣身上直了起身,神色一敛,转向俞莲舟,盈盈一拜,不再如之前那般妖娆轻佻:“阿瑜代将军谢过俞二侠仗义相助。”
俞莲舟侧了一步,避开双眼,拱手为礼,“姑娘客气了。”
阿瑜见俞莲舟眉目耿然神情清正,持了礼节侧开一步,一派肃然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又挑眉去看一旁正故意扭了头去看别处的沈浣,眉梢眼角不禁笑意更甚的打量两人。听得沈浣道:“阿瑜,有话待会再叙,我先带俞二侠去休息。”
“哦!休息……”阿瑜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拉长了声音,“将军打算亲自带俞二侠去何处休息?”语气无比调侃,全然一副等待好戏的模样。
沈浣再次叹了口气,推了阿瑜一把,“你先去狄行帐中将我的战甲取来,送去我帐中。快一些,半刻钟后我就须升帐。”
“哼,嫌我碍事了?晓得了!将、军!”阿瑜一字一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