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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长安浮世录-第23章

小说: 长安浮世录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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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叙点点头,抿嘴笑道:“主子说欠你太久了,故让我寻到姑娘,问问你,你想要的结局是否还是原来那个。”

    清弄旦笑不语,漂亮眸子紧紧锁住阿叙的脸,嘴角的笑意味不明。

    见此,阿叙歪头一脸茫然地问道:“姑娘看着我作甚?”

    “阿叙姑娘,有没有告诉你,你伪装的技术真的不怎么样。”清弄笑出声,不是嘲讽,只是单纯的玩笑话。

    “我虽然没有见到你口中的主子,但我知道,她一定长着和你一样的脸。”

    “哦?”阿叙颇为期待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清弄捻了颗花生米扔在嘴里,眸色清亮:“我猜你也没有发觉,你说的每一句话最后的那个字的尾音都会不经意地上挑。”

    阿叙微怔,这个问题她确实没有发现过,听清弄这么一提,回想起之前说过的话,好像是这么回事。

    看懂了阿叙的表情,清弄无奈道:“不过这个问题我也是在离开南辞后才想起的,当时本来想再回去找你,质问你为何要一饰两角地戏耍我,不过想起临走前你对我说的话——‘不是不帮你,只是觉得不是时候’——我就作罢了。”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依然坚持之前的想法报复唐风和姜虞欢吗?”

    清弄摇头,指着内屋的木床,一脸幸福。

    “你没发现吗?整个屋里只有一张床。”

    阿叙嘴攒微笑:“也就是说……”

    “我和阿周在一起了,也成婚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虽然从头至尾都只是我们两个人而已,我们却过的比任何夫妇还幸福。”

    “所以,我觉得他们已经得到报应了。”他们指的是唐风姜虞欢。

    “我用他们给我铺的路,找到了一生的幸福。即便这条路并不怎么美好,反而搭上了我自己的半条命,不过已经足够了——至少对我来说,还有人爱我,疼我,怜惜我,和我一起渡过这漫长的一生。而他们,除了仇怨,还有什么。”

    阿叙被她的洒脱震住,此刻的宋清弄仿佛已经换了一个人。

    “想必阿叙姑娘还不知道,姜虞欢已经死了,因为不甘后宫寂寞,与大臣有染,被皇帝发现,当即处死了。五马分尸的死相比我当初剥皮时的样子美不了多少。”

    她笑得很大声,恨不得地狱里的姜虞欢能够听见,阿叙见她这样,收敛眼中的异样情绪,对她道:“那,你现在想要的结局……”

    “哪种都可以么?”她略显急迫地打断阿叙的话,怕她没听清,又重复一遍,“是不管什么要求都可以吗?任何。”

    阿叙点头。

    只见清弄双手掩面,激动而泣,细弱的肩膀随着一起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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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歇了一天的马车再次运作,浅眸好奇地打量阿叙,吞吐几次,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余光瞥见他这副样子,阿叙不着痕迹地勾起一点弧度。

    “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不是还欠你不少问题么?”

    琉璃美眸陡然转亮,“当真?”

    “难道还骗你不成?”

    “那我问啦?”

    “废话多!”

    浅眸嘿嘿笑道:“你和宋姑娘谈了些什么?”

    阿叙从绿布包里拿出一块鲜花酥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不是好奇吗?你不知道昨天我和周哥回来的时候,就只看见宋姑娘对着你面带梨花,泣不成声地一直说着‘谢谢’,结果你呢,一脸淡定的在旁边吃着花生米。”他哼哼唧唧,扫了眼阿叙嘴里的糕点,伸手也想去拿,被阿叙一巴掌打在手背上。

    “喂,做人别那么小气嘛,再说了,宋姑娘做了这么多鲜花酥本意是让我们两个人一起吃的,你为什么吃独食!”

    阿叙从鼻孔里挤出一声笑,阴侧侧道:“你是自己滚下车还是我送你一程?”

    浅眸赶紧捂紧嘴钻进车厢内,阿叙满意地挑挑眉,突然想起和他认识也有几天了,却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头也不回地喊道:“诶,你叫什么名字?”

    “方疏。”

    还好,没多难听。

    “方疏。”阿叙试着叫了叫,听见回应,随口一问,“你家在哪?你为什么不回家反而一直赖着我不走?”

    意外的,方疏并没立刻回答,而是过了很久,久到阿叙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的声音隔着帘子闷闷地传进阿叙的耳朵。

    “其实……我是逃婚出来的。”

    阿叙承认自己真的被吓了一跳,以至于被鲜花酥呛得咳嗽不止。

    方疏听见动静,倒了杯水走出车厢,递给阿叙,自然地伸手为她顺了顺背。

    “下次嚼完东西再说话。”

    一杯水下肚,阿叙好受不少,打掉搁在自己背上的手,眼睛里还有被咳嗽折腾出来的水雾。

    她就隔着这层水雾看着方疏,语气不算特别友善:“你一个人大男人逃什么婚?你就没想过女方会怎么样?你是跑掉了,她却要为你承担一切。”末了还加了一句,“真不是男人。”

    方疏傻愣愣地盯着阿叙一张一合的嘴,大脑像被炮轰过。

    “你、你这是在为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数落我?!”

    听他这么说,阿叙的态度更不好了,停下马车,长腿一伸,方疏就滚了下去。

    “喂!”

    “想跟我走?自己在后面跟着跑。”长鞭一甩,马儿受惊地往前狂奔,很快只剩下一个黑点映在满身灰尘的方疏眼里。

    “要不要这么狠!”

    ——

    男二名字就这样吧……取名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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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索性路上坐落着几家客栈,扫了眼马厩,方疏问都没问,径直向最小的那家客栈走去。

    见有客人,蹲在门口打瞌睡的小二立马来了精神,谄媚道:“哟,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方疏一心只想找到阿叙,吝啬地瞥了小二一眼,大脚一迈,分不清是兴奋还是急躁地就往二楼走去:“之前的那位紫衣姑娘住在哪间房?”

    小二一愣:“紫衣姑娘?”

    “停在旁边的马车。”方疏提醒他,上楼的速度并未减下。

    小二顿时会意:“原来公子说的是那位姑娘。她只是将马车停在我们这儿而已,她人却是住在前面那家旅人客栈。”

    再差一步就走到二楼的脚闻言停在半空,方疏转过头,面部表情颇为狰狞。

    “她不在这儿?”

    小二一边害怕地后退一边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

    目送方疏离去的背影,小二着实委屈。

    “公子,不是小的没说,而是根本没机会说啊嘤嘤嘤……”

    从老板那问到阿叙的房间号火速奔上楼,方疏大力推开有些年头的木门,大笑一声。

    “终于追上你——”了字还没发出声,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飘着花瓣的浴桶还冒着热气,阿叙裹了块浴巾光脚站在床前,头发因湿水有些微卷,贴在泛着粉嫩光泽的裸。露肩膀上,看似狼狈,实则有股荷花出淤的清新美感。

    不过这朵荷花面色不是太好,因为在这个房间里,除了浴桶和愣在门口满脸通红的方疏,还有两位不速之客。

    一男一女,男子背着他坐着,女子立在一旁,一身黑袍随风而动。

    余光瞥见一旁破烂的窗户,方疏一惊,破窗而入?绝非善人!

    仔细观察才发现,女子腰间缠着的不是腰带,而是一条泛着银光的蟒鞭。

    方疏这辈子没什么特殊本事,装模作样到还不错,沉了口气,他换了副面容。

    但见他冷冷一笑,信步走进屋内,恍若对周遭的气氛感受不到,一双异色眸子定定落在男子身上,笑得高深莫测。

    “呵,哪儿来的狂徒小儿,光天化日居然擅闯民屋!”不管怎样,气势上总要赢过对方。

    见着他,阿叙的表情有些僵硬,也没管自己身上只围着块布,藕臂一伸,抓住他的后领拽到自己身后。

    “你来添什么乱!”

    方疏有些不悦:“我是来帮你的!”

    阿叙冷笑:“你连我都打不过,帮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矣让房间里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方疏清楚听见有人笑了一声。

    他更为不悦地转身,正对男子的笑脸。

    “你身后有件衣服,麻烦你帮我给她披上。”经男子这么一说,方疏才发现男子身上并无外衣,想来身后的那件衣服,定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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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拾起衣服,方疏下意识地看了眼男子,正好见他抬起左手,一股厉风于掌而出,木门砰地被关上。

    他看了眼房间门,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阿叙的身上只有一件浴巾,而他进来时又忘记关上门。

    回头一扫,若不是离得太近,他根本不会发现阿叙竟在发抖。

    默不作声地抖开衣服,却被阿叙伸手拦住。

    只见那张俏丽的脸此刻冷硬的像是一块玄铁,“别用他的东西碰我,你去一边站着。”说着捞过床上的被子裹在身上。

    男子叹了口气:“你总是如此折磨自己,小阿叙。”

    “沅之淮,你此番来又是干什么?”

    闻言方疏一愣,为何这名字听着竟有点熟悉?

    “找到你想找的人了?”沅之淮淡笑。

    “找到与否,与你何关?”

    “我以为……”

    “你以为?”阿叙打断他,嘴角的那抹笑渗着骇人的寒意。

    “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说说话吗?”沅之淮扶额哭笑,话里透着无奈和伤心,想起刚才所举,方疏愣愣地开口:“嘿,你态度好点。”

    “要么闭上你的嘴,要么出去!”

    方疏拿着沅之淮的衣服重新缩回角落里,低头的瞬间瞧见沅之淮对他微微一笑,算是感激他帮自己说话。

    之前的坏印象在这一笑间顷刻化为灰烬,此刻方疏心里的沅之淮,只是一个爱慕佳人,佳人却不赏脸的可怜公子。

    “你叫什么名字?”恍惚半天,方疏才反应沅之淮是在和他说话。

    不知怎的,他有点激动,说话也跟着结巴起来,“我、我叫方疏,‘方疏隐碧浔’的那个方疏。”

    阿叙颇为不满地睨了方疏一眼,好小子,之前在她面前介绍自己的时候怎么没这么详细。

    “你可是冀湘人?”

    “是是是!”方疏更为激动,“公子怎么知道?”

    沅之淮温润一笑:“只是见你的眸色像我认识的一位友人,所以大胆猜猜罢了。”

    “你的友人?他的眼睛和我一样?”不知不觉,方疏已经从角落走到沅之淮跟前去了,阿叙翻了白眼,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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