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涧-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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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云宣继续闷着头,不说话,凌天扬继续说道:“你是天启临水人对不对?”
云宣从未告诉过凌天扬自己真正的身世,她不知道他从何得知。
凌天扬也不等她回答,继续说道:“你本姓云,名宣,父亲是云深,母亲倒真是月玉国人,但十几年前随你父亲脱离了月玉到了天启,我说的可对?”
这下子,云宣是彻底的懵掉了,她突然警惕心大作,想到了对面和蔼可亲的先生会不会就是云家的死对头,如今是追杀到这雪山草原来了。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凌天扬一把摁住。
第十五章 樱桃忆旧景
凌天扬看懂了云宣眼中的戒备,心中不忍:“你别怕,我不是追杀你的人。我与你父亲本是旧识,当日你家门遭变,我不巧正出游海外,没能及时伸出援手,如今,老天终了我心愿,让我沧海寻孤,找到你们母女的下落,也不枉我与你父亲相交一场。”
“什么?凌先生,您认识我爹?”云宣惊异的抬起头来,迫切的追问道。
“是的,我与你父亲本是知己之交,因此你尽可把我当成你的父亲也无大碍。”
“刚才你中了我梦莲幽境的花毒,本应好好休息,莫再激动烦忧。来,先把这驱梦汤喝掉,也好叫我放心。”
凌先生亲自将整碗碧绿的汤药一勺一勺的喂给云宣,云宣别无他法只得乖乖的全部喝完。
一整碗药汤喂完,凌天扬还不放心,又帮云宣细细把了脉:“真是奇怪了,脉象怎会如此平稳,毫无异像。丫头,你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头晕不晕?胸闷不闷?”
云宣看着凌天扬焦急疑惑的神情,自己都觉得好笑起来,这个外表风神俊朗,看着不可一视的人物,怎么婆妈起来像个女人似的。
这心里的想法,云宣当然不敢说出口,只得乖乖的摇头道:“凌先生,我哪里都没有感觉不舒服,刚才睡了一觉,现在精神的很。”
“奇怪了……中了我梦莲之毒的人,一般都会昏睡三天左右,并且噩梦不断,无法自行逃离。就算清醒以后,也会感觉头晕心悸,四肢乏力,最起码在床上修养一周,症状才会缓解。就算你刚才服了我独门的驱梦汤,也不会在短短两个时辰就醒转来,而且醒后居然毫无症状,还精神奕奕。”
凌天扬一连串的话语,把心中的疑惑都悉数向云宣解释了清楚。
“那凌先生,我,我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常?”云宣被他这么一说,倒是紧张起来。别人都会有的症状,怎么在她身上却独独没有。除了她自己不正常,那还能做什么解释?
凌天扬被她这么一问,倒是大笑了起来:“哈哈,傻丫头,你没有不舒服,不是最好的事情吗?要那么正常干什么?平常人想有这不正常的本事,还想不来呢。哈哈哈哈……”
云宣被他这么一安慰倒是放下了担心,跟着一起傻笑。
“来来来,起来出去走走,闷在屋里也无趣的很。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要好茶好果子的招待招待你这珍贵的小客人啊。”凌天扬拉着云宣就出了卧房。
云宣穿堂过室,分花扶柳,绕过九转琉璃桥,踏过芙蓉绿玉池,直到了小岛的后岸。这后岸的景色又与前岸的疏朗开阔不同,多了几分江南水乡的旖旎风光。
沿岸一排弱风拂柳,枝枝柳条弯腰临水,汉白玉雕砌的栏杆上,一盆盆纤质兰花垂挂其上,一道青石铺成的码头直通湖中,湖心停着一艘白玉石舫,石舫上雕梁画栋,银纱轻垂,圆桌锦靠,鲜果碧茗。
上的石舫,安然落座,云宣喝着杯中的香茗,吃着桌上的甜点,好不惬意悠闲。
折腾了一下午,她早已肚中空空,不知不觉将精致的点心,一扫而空。
凌天扬看着云宣那么好的胃口,开心的微笑起来,竟比吃进自己的肚子里还高兴。
“慢点吃,别噎着,待会儿还有好东西给你吃呢。”说着转身而去,不一会端来一个水晶果盘,只见鲜红欲滴的新鲜樱桃盛在碧绿的果叶上,颗颗饱满玲珑,甚是诱人。
“这是你最爱吃的樱桃,想你离开江南数载,肯定没有再吃过吧。给,这一盆都是你的,尽情享用吧。”凌天扬把水晶果盘推到了云宣的面前。
云宣看着眼前鲜红的水晶樱桃,泪水止不住溢满眼眶。这珍贵的江南鲜果,已有多久没有尝到了。
儿时,父亲每到樱桃上市时,无论价钱贵的多么离谱,总是第一个买回家给她尝鲜,忆起全家人坐在院中石桌旁,对着一盆樱桃,你一颗我一颗,聊着闲话,尝着鲜果,这快活的日子如前尘旧梦般遥远无踪了。
凌天扬看出了云宣眼中的伤感,赶紧转换话题道:“云宣,你母亲如今可安好?”
云宣拭去眼角的泪痕,回答道:“阿妈很好,只是有时气候变化时,会犯咳嗽毛病。吃几贴药也就好了。”
“哦,那可能是旧疾难愈。我这里有专门配制的药丸,你待会走时带点给你母亲试试,应该会有效果。”凌天扬关切地说。
云宣感激地点头称好,突然想到什么,看着凌天扬说:“凌先生,您是怎么知道我就是您要找的人呢?第一次相见,您并没有说起啊。”
凌天扬暗自好笑,这丫头脑筋转得还真快,只得如实回答道:“是的。我第一次见你,只是觉得好生面熟,猜度你年龄又和我要找的女孩差不多,因此就特意派人留心去打听。没想到真是我要找的人。你说这是不是上天的安排。”凌天扬打着哈哈说道。
其实他是不好意思把实际情况告诉云宣。
刚才云宣中了梦莲之毒,深入梦境时,凌天扬是用了入梦之术,偷窥了云宣的梦境,发现了梦里的云深就是云宣的父亲,这才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云宣就是云深之后。
第一次见面,他也只是觉得云宣很是面善,但毕竟在草原上生活了十多年,肤色气质已经完全近似一个异域女孩,并没有让凌天扬联想到云深的女儿。
当然这些实情,凌天扬是不能告诉云宣的,毕竟偷入别人梦境怎么也算是件卑鄙的小人行径。虽然凌天扬从不屑做个君子,但在晚辈面前,还是要保留点长辈的尊严为好。
听了凌天扬的解释,云宣也并未深想,接着问道:“凌先生,您那时是怎么认识我爹的呢?我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我家会被仇人灭门?”
第十六章 双骄结画缘
一连串的问题,云宣早就想问个究竟,这十多年来,除了对爹爹的思念,折磨她最深的就是无数个为什么。
为什么好好的临水之家会惨遭巨变,为什么爹爹要放弃和她们母女一起逃跑的机会,独自面临死亡,为什么母亲要远离故乡,千里跋涉,隐居到这偏僻雪山……
凌天扬面对着云宣的迫切追问,也无奈起来。有些事,他可以说,有些事,他不能说,有些事,连他也查不清真正的原委,没法说。
“云宣,有些事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无可告知,但凡是我知道的,我一定都慢慢告诉你。”凌天扬喝着老君眉,吹着湖畔晚风,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
“你爹当年与我初识时也很是戏剧化,可谓不打不相识啊……”
……
想当年凌天扬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之时,骑着高头大马,著着锦衣华服,跟着仙姬美妾,在柔泽洲随便哪个乡村野郭问个路人,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玄天宫少宫主的名号。
风神俊朗、张扬霸道、眼高于顶、富可敌国……这一连串的词汇都是世人来形容这个少宫主的特点。
这一日,正当端午时节,凌天扬领着一帮跟班,骑着骏马,游荡在柔泽洲的清塘街上。
这清塘街是柔泽最热闹繁华的一条街道,大道两旁,商铺林立,酒肆参差,熙熙攘攘挤满了采购端午物品的百姓。
凌天扬难得的好兴致,一人走在人群中,跟班的牵着骏马尾随身后。周围的百姓看到凌天扬的出现都自动退守两旁,把本来拥挤不堪的道路,硬是让了一条小道出来,供他独行。
人群中大姑娘,小媳妇全都伸长了脖子,瞪圆了眼睛,想一睹这柔泽第一美男的尊容,如果能被凌天扬随意的看上一眼,都能引起一阵昏厥。这少宫主的魅力和气场一如传说中那样强大。
凌天扬目不斜视的行到了一处广场,发现一家古玩字画店前,挤满了人。不禁好奇起来,有他凌天扬出场的地方,难道人群还会集中在其他的区域?
他站定在路口,遣了一个小厮前去打探情况。不一会儿,小厮回来禀告,说是古玩店中,正有一青年公子在挑选字画。门口聚集的大批人群,正是为了一睹他的尊容。
“什么?竟有此事?”凌天扬,剑眉一挑,不悦起来。
“去看看。”领头就跨入了古玩店中。古玩店主一见凌天扬的身影,赶紧扔下了手头的生意,跑来招呼贵客。
“啊呀!少宫主!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啦。这真是让小的惶恐,惶恐不安阿。”古玩店主一脸献媚的嘴脸,恭身作福,就差给他跪下了。
“少废话,没看见少宫主大驾光临,其他闲杂人等还不赶紧赶出去?”跟班的小厮斜着眼睛,吩咐道。
“是、是、是,小的这就清场,这就清场。”店主刚想回头赶人,一看正在低头验画的云深,后半句话就生生的噎在了喉咙里。在这个年轻人面前,连一向只认钱财不认人的奸商巨贾,都狠不下心肠,对他说句重话。
凌天扬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随着店主的目光朝云深望去。只见一袭素衣白衫,朴实无华,乌黑的云发简单的用一只竹簪盘在头顶。
清俊的脸上,一副沉醉画中的神情,任人不忍打扰,白玉般的手指轻叩着乌木台面,嘴里似还在念念有词,品评着面前的画作。
凌天扬第一次承认,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句话。第一次承认,除了自己张扬的奢华之美,原来朴实无华的谪仙气质也会这样动人心魄。
凌天扬挥手阻止了欲上前赶人的小厮,亲自走到了案前。长条案桌上,铺展着一副柔泽山居图,是虚放道人晚年的名作,怪不得这面前的小子,看得如此沉醉。
“这幅画,我要了。老板,包好后直接送到我宫里。”凌天扬问都没问价钱,就淡淡开口道。
钱财在他眼里,根本没有多少概念,他要的只是脸面和气场。他想要看看这个浑身散发着悠然气质的白衣青年,自己的心头好被人横空劫走后,会露出怎样一副气急败坏的脸孔。
“你也要这幅画?恩。这幅画好是好,不过也不是很完美。你要拿去就是。”
白衣青年,转过头来,淡淡的看了凌天扬一眼,从嘴里就那么不咸不淡的吐出这样一句话。
整个过程,自然的好像行云流水般妥贴。没有惊艳、没有气愤、没有被他凌天扬的气场给震慑到,也没有为自己看中的画轴被横刀夺爱的郁闷。
云深淡淡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
凌天扬第一次被气得哑口无言,看着眼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