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雪盲-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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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再次摇头,“没有在治了。”
“什么!”亚瑟震惊的说,“怎么可以!”
哈利靠在柜台上,眼睛灵动的——让亚瑟害怕的灵动——从头把他扫到尾,“衣角有酱汁,恐怕莫丽又会说你了。”他微笑着。
“你看的见?”亚瑟惊讶的说,他感觉不出哈利的眼睛有任何的不妥。
“没有影响的,看不看的见。”哈利平静的说,“我可以感觉到的。”
“但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停止治疗,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亚瑟皱着眉说。
哈利却只是耸耸肩,把玩起一根粗大的钢笔。
钢笔在救世主的五指间、手背上,自由而顺畅的滚动,让人想起那根著名的凤凰尾羽魔杖。
还让人想起那些通宵达旦的战时会议,那时哈利经常这样的把玩他的魔杖。
哈利的话很少,他只是坐在那里木然的听着一篇又一篇苍白的报告,安静的看着一次又一次激烈的争吵。等他开口时就是明确的疑问,然后是干脆的命令。
亚瑟一直觉得,这是哈利和阿不思,两代领导的最大的不同之处。
阿不思的地位是建筑在他的人品和睿智之上的,跟在名字下方一连串的头衔和光辉的纪录是他真正的基础。他的领导有人反对,但他的成就却不容置疑。当人们提起他时,更愿意称呼他为校长、老师、智者,而不是战士。
但哈利的地位却是用一次又一次的战果叠加的,任何一个投出来都是掷地有声令人望而生畏。他命中注定不可逆转的把伏地魔逼入地狱,然后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无所畏惧的收割生命。
他只有一个身份一个称呼,战争英雄。
哈利不用解释,也不会像邓布利多一样抚慰人心。他下令,被接受,被执行,不管心中有多大的疑虑多大的不解,简单明了的战时主义。
但那一切已经结束了,哈利。
“罗恩和赫敏,还有大家,都很担心你。”亚瑟轻声说。
“我没事。”
“但我们有事。”亚瑟忽然提高了语气,“我们都非常担忧你的状况,特别是莫丽。你知道,她一直把你当作是自己的儿子……甚至,是最重要的儿子。”
哈利停下了手,把钢笔放回柜台上,“我知道。”他说。
“还有德拉科。”亚瑟的声音又低了下来,“你或许不知道,他为了你的眼睛做了多大的努力。”
哈利的手捏了捏衣角,再滑入头发撩至耳后。
“或许你真的不在乎眼睛,但我们在乎,大家都很在乎。”
哈利的嘴唇动了动,慢慢的说,“说到德拉科……他家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亚瑟摇摇头,“其实那些基础都还在,如果认真地要重新崛起也就是那一年两年的事,但他就是没有打理……院长做的还不错就是了。”
哈利还是那个表情,亚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
仓库的门开了,售货员抱着一个大纸袋脚步不稳的走出来,艰难的把它放在柜台上。
“重死了……七十二英镑!”她喘着气说。
“麻烦你了。”哈利礼貌的说,把钱递给她。
“你拿的动吗?我看你一直都是步行,家好像又很远。”
“没有问题,谢谢了。”
哈利勉勉强强的抱起纸袋,对亚瑟说,“那么,再见,替我向大家问好。”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亚瑟在商店里呆愣了几秒种,然后跟着冲出门,“哈利!”他喊道,“你的眼睛——”
“我会继续治的,不用担心。”哈利停下脚步,温和的说,“嗯……对了,麻烦你跟莫丽说我现在很好,生活什么的没有不方便的,谢谢。”
亚瑟一时语塞,只能点点头。
“很高兴今天碰到你。”哈利再次道别,初春的微凉轻风掠过他的头发,每一根都倔强的蓬乱着。
乔治?韦斯莱
手里面的作弊羽毛笔毫无预兆的爆炸了,黑色的烟雾瞬间包围了他。乔治剧烈的咳嗽,他的红头发烤焦了一半,脸孔漆黑。
“韦斯莱先生!”店员惊叫起来,“清泉如水!”
一大股冰水从天而降把乔治浇了个通透,乔治在突然下降的气温中哆嗦。容易惊慌的店员再次手忙脚乱。几个半吊子的咒语蒸发了过多的水分,风干的长袍唏唰唰碎开。
“我还是去换件衣服吧。”半裸的乔治无奈的对小店员说。
从小楼梯爬上去,是简单舒适的小房间。
乔治推开门,里面很拥挤,各种半成品杂乱无章的塞在柜子中。四壁都是爆炸留下的黑色印痕。乔治艰难的找出安全的落脚点,穿越半个房间终于来到衣柜前。
都是非常鲜艳抢眼的色彩和款式,乔治漫不经心的浏览,在某种程度上,夸张逗趣地他也可以算做是店里的吉祥物。
乔治的手停了下来,然后拉出一件正红的长袍。比了比,换掉了身上的那件。
一模一样的衣服,同样的款式和颜色。
他稍微侧身对着镜子,凝视里面那个带着雀斑的年轻人。他笑了一下,里面那个人便报以同样的笑容。
乔治就这么看着。
“韦斯莱先生!”那个店员突然大喊,“请来一下!”
乔治微微一抖,然后在镜子里瞥见了自己脸侧的一个小黑洞,那原本是耳朵的位置。
他动作猛烈的甩上柜门。
“怎么了?”他在楼上吼。
“逃课糖快卖完了!”
“去地下室拿!”乔治喊道,把钥匙丢了下去。
下面的雇员不再废话,乔治退回了房间,慢慢的,慢慢的倒在了床铺上。
他的床依然摆在房间左侧,并且刻意用各种材料挤满另一边。但曾经摆着两张单人床的房间,现在怎么塞也填不满留下的空隙。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失去弗雷德,或者干脆说一直到这事发生后乔治才忽然意识到,他们居然是可以分开的两个个体。
他们的生活曾经太过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乔治经常在停顿三秒后才想起来,那个会接上下半句的人已经不在。
乔治站了起来,走过去靠在二楼的栏杆上。
玩笑店的生意依然很好,店里面拥挤不堪。店员喘着粗气从地下室出来,抱着一大箱的逃课糖。年少的学生们整齐的欢呼,很快就扑上前抢夺一空。以前他和弗雷德喜欢穿梭在货架里和客人热烈的讨论各种产品,但现在他更喜欢远远的看着。
“韦斯莱先生!”店员抬头尖着嗓门喊道,“你母亲的猫头鹰,叫你不要忘记今天要回家!”
“知道了!”乔治大声说。
他当然记得,怎么会忘记?这个日子这么特殊。
“Surprise!”
几十个巫师爆竹在他面前炸开,五彩缤纷的带子挂在他身上就好像圣诞树的装饰。巨大的金红色横幅挂在客厅里,金妮打头,他们悬浮着一个巨大的蛋糕向自己唱生日歌。
哈利居然也在。
乔治向他挥手,收拾起自己的情绪,给了大家一个阳光般灿烂的微笑。
只是生日宴,没什么的。
就算那个能和自己一起吃蛋糕,一起拍奶油,一起说笑话的人不在,自己不也好好活着。
乔治非常想念他,痛彻心扉的想念。但他们这对没有任何差别的双胞胎,一个在岁月中成长,一个永远停留在那个冰冷的夜晚。渐行渐远是他们唯一的结果,而自己的变化更是在一点一点的模糊大家对那个少年的印象。
还能有人比他更讨厌生日么。
乔治切下第一刀,母亲噙着泪花拥抱他。
“玩笑店的生意怎么样?”哈利端着他的那份蛋糕问。
“和平常一样。”乔治耸肩,“非常热闹。”
“那就好。”哈利扯出一个微笑,半透明的眼珠转开了。
乔治犹豫着,“哈利……”他吸了口气,“爸爸说你不再去治眼睛了。”
“不是不再治。”哈利转了回来,用一种安慰人的语调说,“只是不在圣芒戈治。”
“那里的医生是最好的。”
哈利沉默了,叉了块蛋糕放进嘴里,很久后才说,“我不想。”
那是你的眼睛你的生活,哈利,不要弄的好像与你无关。
乔治靠在柜子上,环着手,几分钟后他忽然说起了另一个话题,“我一直很讨厌珀西。”
“我知道。”哈利说。
“但现在我却有点佩服他。”
哈利放下没吃几口的蛋糕,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从来都是嘲笑他胆小鬼,死板无聊……”乔治微微仰头,靠着柜子看向上方,“到了最后却觉的,他是我们兄弟里最格兰芬多的一个。”
“那么热烈,不顾一切的追求自己的梦想——虽然那个梦想蠢到了一个极致。”乔治想起了从前的珀西,忍不住在语气中带起了讽刺和调侃,“认定那个是对的,然后就只想着它只看着它,疯狂而不可理喻。”
“但我更欣赏你们。”哈利轻声说,并且在最后两个字上有些停滞,“珀西不如你们。”
“如果所有的家人朋友都反对评判我和弗雷德,我们是做不下去的。”乔治不在意的说,“没有支持的玩笑店怎么开的下去——这没有可比性哈利。”
哈利含着非常轻微的笑意摇头。
“他追求时,不顾一切。他放弃时,也不顾一切。” 乔治面无表情的说。
哈利咀嚼蛋糕的动作略停了下。
“在战争打到一半的时候他醒悟了,然后就是叛变,出逃,抵抗,参战。在他像无头苍蝇乱飞的每一刻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即将面对的是谁,家里人又会怎么看待他。”乔治缓缓的说,“还有别的很多选择,甚至他可以再成为一个双面间谍,但珀西选择了最干脆最直接的那个——虽然那个选择很没用。”
哈利的眼睛有点无神,现在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注意力分给伪装。
乔治知道他想起了斯内普,一个和珀西完全相反的,彻底的斯莱哲林。
“我现在有些厌倦了玩笑店。”乔治的自白突如其来,“我很想关了它。”
“你……”哈利吃惊的想说点什么。
“但我放不下,这么多年了都放不下。”乔治再一次使用了讥讽的口气,这次却是针对自己,“客人会怎么想,家人会怎么想,朋友会怎么想。”他深吸了口气,“还有你哈利,给了我们启动资金,告诉我们要带来欢笑的人,又会怎么想。”
“最重要的是弗雷德,他又会怎么想。”
“你一个人做的很好。”
“谢谢。”乔治收下了赞扬,他淡淡的说,“但我不想成为那个……唯一笑不出来的人。”
“恶作剧是俩个人的梦想,一个人的时候想干点别的。”乔治虚弱的说,“别误会,我不是心如死灰,只是想要点改变。探险、狩猎、游历,什么都好,只是想要点改变。”
哈利放下了只吃了几口的蛋糕,失去了食欲。
“你和我不一样。”乔治突然说,“你可以放下那些扣在心上的东西。”
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