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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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桐就着他的手顺利地夹起了一个点心,凑到唇边咬了一口,软软糯糯,酸甜可口。顺利吃到点心的小喜悦让满脸的懊恼之色一扫而光。
白行简松开握着的手,鼓励道:“来,再试一次!”笑意渗到眼底,尽是宠溺。
百里瑨在一旁看着,心里叹道:衡之果然陷进去了!
………【浮生若梦(五)】………
白行简手把手地教导了一次正确的姿势后,紫桐一看便学会了。在他鼓励的目光下,紫桐动手又尝试了一遍,这次总算是稳稳当*当地成功夹起一个点心,成功地吃进嘴里,满口的软糯香甜间,她展颜露出了一个令人晕眩的迷人微笑。
笑意方达眼底,目光便扫到了走上前来的百里瑨,她没听错的话,刚刚那声“扑哧”便是他发出来的。
百里瑨上前一揖,眼含笑意道:“在下百里瑨,方才取笑姑娘,在下着实不该,还望姑娘海涵!”
紫桐见他在自己跟前弯腰,忙不迭起身跳开,躲到白行简身旁,有点不知所措地说道:“你不用如此,我又没说什么!”
“那是姑娘海量,在下取笑姑娘本就是在下不对,姑娘要骂要罚,在下都悉听尊便,姑娘万万不要与在下客气!”百里瑨言辞恳切,说话间又要上前对着紫桐一揖。
紫桐紧张得下意识揪紧了白行简的背面腰*带处,使劲儿地往他身后缩。
白行简朝百里瑨飞过去一记眼刀,意为:适可而止,否则后果自负!
英雄出面了,他再不识相点,英雄可就要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白行简伸手将紫桐自身后牵出来,宽声道:“他逗你的,你将他的话当耳旁风便成,无需理他!”
紫桐心想,这人怎么那么讨厌啊!先是取笑她,接着又是逗趣她,真真是太讨厌了!
紫桐藏不住心思,心里想着什么,脸上便现着什么。她没好气地瞪了百里瑨一眼,不说话兀自站在一旁。
白行简拉过紫桐重新落座,见紫桐对方才的点心喜爱有加,便出声吩咐侍女再去端几样可口的糕点来。
“先别吃点心了,我已让人备好酒宴为你们接风洗尘,呆会可得好好地给紫桐姑娘赔罪才是!”
紫桐现下晓得了,世人称呼女子,后头总是要加“姑娘”二字的,她可不会再像初遇白行简时,自以为是口误,傻愣愣地纠正人家。
“你不打趣我便好了,赔罪就不必了!”紫桐语声闷闷道,还是有些隐隐的不痛快。
“他便是如此,你不必与他一般见识。”白行简夹起盘子里最后一个点心,凑到紫桐唇边,示意她张嘴咬着。
“我自己来!”紫桐欲接手白行简手里的筷子,没想到甫一上手,筷子又是一错,这盘子里的最后一个点心,很不幸的,又“咚”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这下,百里瑨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出声。白行简也是无奈地摇头失笑。
紫桐又是羞窘又是气恼,瞪着地上的点心,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
百里瑨笑着吩咐侍女,“去,再去多端几盘点心过来,让紫桐姑娘好好练习练习!”
紫桐抬眼瞪着百里瑨,咬牙切齿道:“不必了,我不吃了!”
“那可不成,待会酒宴上菜可多着呢,你得好好练练!”
“我不吃了!”紫桐气恼得站起身,就欲往外走去。别怪她沉不住气,她实在是不想再待在这让这家伙取笑她了。
白行简一把揽住紫桐,附在她耳边低语:“我待会替你报仇!”
湿暖的热气熏得紫桐面上一燥,羞恼霎时间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白行简对着百里瑨意味深长地一笑,笑容的深意不言而喻:你且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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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有意,秋月无边,轻纱垂笼在流云台四周,晃动着碧水轻澜。
流云台上,金樽清酒,玉盘珍馐。醇香甘冽的女儿红散发着迷人的芳香,光只闻着酒香便有了几分微熏的醉意。
百里瑨想着白行简那意味深长的一笑,绝对的不怀好意,他唯有先下手为强,“在下先自罚三杯,望紫桐姑娘见谅!”说罢斟满了三杯女儿红,仰首一口饮尽。
紫桐见百里瑨目光诚挚充满歉意,想着这人虽是嘴坏了点,其实也无恶意,她便收下了他这三杯歉意。人家既已敬酒,她是不是也该回敬一杯,紫桐思索着,便欲伸手去执酒杯,“你不取笑我便成了,这歉意我收下了!”
百里瑨听后别有深意地看了白行简一眼,看吧:美人儿都不介意了,你可别使诈!
白行简若无其事地转开头,手轻按下紫桐执酒杯的手,温言道:“女儿红太烈,你喝不惯,喝这个!”边说边执起一旁的蓝紫色珐琅酒壶,倒了一杯果酿递给紫桐,顺手将她手上的酒杯拿过一饮而尽。
紫桐小酌了一口果酿,清甜芳香,带着一点点的酒意,她喝着新奇,饮完了一杯后,又再满上了一杯。
白行简见她贪嘴的样子,轻笑道:“果酿酒意虽浅,饮多了还是会醉的,你莫贪杯!”
“我知道了!”唇齿间尽是馥郁的果香,紫桐饮得开心,随口一答。
“紫桐姑娘,别光顾着喝酒,尝尝菜色!”百里瑨脸上有些许隐忍的笑意。
紫桐执起眼前的筷子,握得稳稳的,夹起了一块离自己最近的一盘凤梨酥卷,夹起来后还特意停留一下,晃了晃……没掉!她举着筷子略带得意地朝百里瑨看去。
百里瑨虚击了两下掌,点点头表示赞许。
白行简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会心一笑。念头划过,想着这么一个心思纯净的美好女子,却精通着诡异的音术,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紫桐尝了几口菜后,最大的兴趣还是那壶清甜的果酿,趁着白行简没注意,一杯接着一杯,喝得不亦乐乎。
白行简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想着既然她喜欢,便随她去吧,果酿实在称不上是酒,多饮几杯于她应该也无妨。
没想到,他方想罢,紫桐乐呵呵抬指指着他们两个,“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真好笑……有好多个脑袋啊……怎么有那么多个脑袋在晃啊……好奇怪啊……”
白行简无奈地低叹了一声,他真不该纵容她的,喝醉了!
紫桐乐呵呵说完后,身子软软地便一旁瘫了下去。白行简快速地出手一揽,将她搂靠在自己怀中。
“让侍女搀紫桐姑娘去落雨居歇息吧。”百里瑨看着靠在一起的两人,其中一个手还不老实,时不时地抬上来往那人脸上摸去。
白行简抓着不老实的手,“不用了,我自己来!”说罢便起身打横抱起紫桐,往落雨居快步行去。这娇媚的醉态,他真不想让第二个男人看到!以后定不能再让她喝酒了,除了在他面前。
一路上有软语呢喃传来,带着不依不挠的娇憨,“我的琴呢?我要拿我的琴!”
“乖,琴在呢,别闹!”
听着温柔的轻抚,不依不挠的呢喃声方才渐渐地低了下去,乖顺地靠在身后人的怀中,沉沉地睡去。
………【浮生若梦(六)】………
描金蓝紫色丝线绣着亭亭玉立的鸢尾花,一朵朵飘浮在垂幔上,夜风拂过,带动着层层涟漪,鸢尾如展翅彩蝶,动人地在半空旋舞。
白行简抱着紫桐穿过层层叠叠的纱幔,朝床榻行去。
飘动的纱幔拂过脸颊,带起*点点酥麻的痒意,紫桐不舒服地微微扭动着身子,下意识地抬手挡开。
白行简嘴角微勾,抿出一个浅浅的酒窝,看着紫桐不安分的样子,心想,其实醉酒也无不可,看似憨态可掬,却柔媚醉人,别有一般风情。
寝居颇大,垂幔一层连着一层,白行简大跨步穿行而过,将紫桐轻轻地放在宽大的床榻上。
睡梦中的紫桐双手勾缠在白行简的脖颈处,丝毫不肯松开,却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白行简被紫桐拖带着俯下*身,索性故意贴近,轻声笑道:“怎么,不让我走?”
身下的美人儿毫无反应,兀自沉沉睡着。
“不放吗?那我可要……”白行简边说边贴近唇畔,近得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紫桐呓语呢喃了一句不知什么,蓦地松开了手,微微侧转身子,面朝向里。
“磨人精!”白行简低笑了一声,直起身来,细致地拉过蚕丝锦被替紫桐掖好被角。真睡也好,假睡也罢,本也无意在佳人醉酒时有所唐突。
听到门轻轻合上的咯吱声,紫桐微微睁开了眼睛,嘴角勾起一个浅笑,缠着锦被,心满意足地又睡了过去。
将醉酒的美娇人送回落雨居安置妥当后,白行简又回到了流云台。
百里瑨举着酒杯在眼前虚晃着,轻笑道:“你这位美人儿,可真是块稀世珍宝啊!衡之,你好福气啊!”看似满眼的愉悦笑意,深处却暗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无奈。
白行简重新落座,无视百里瑨的打趣,拿起横在一张梨花木案几上的绒布套,将琴抽出来细细地打量。
百里瑨看过去,眼前蓦然一亮。上古名琴他山庄内已收藏了两把,一为绿绮,一为九霄佩环。这两把琴已是世所罕见的绝世佳品,人间再难觅得能与之争锋的。想不到,眼前的这把琴,丝毫不逊色于绿绮和九霄佩环,反之更甚一筹。
百里瑨接过白行简手中的琴,伸手轻抚在琴弦上,心血来潮地想即兴弹奏一曲。没想到下一刻,他即目露惊愕地盯着琴。
白行简亦是错愕非常,将琴接过手往琴弦上轻挑去,结果却是与百里瑨的一般无二。
为何呢?这么一把绝世珍奇,在他们手下弹奏出来的却是一个哑音,琴弦根本无法挑动一丝一毫。
两人对视了一眼,清晰地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却又都无法解之。
“看来这个谜得靠你的美人儿亲自来解了!”
白行简默然,对着琴沉思了片刻后,复又重新将之装入绒布套中。
其实他们不知的是,这把焦尾琴乃紫桐的一缕灵识所化,只认紫桐为主,其他人皆妄想cao纵它分毫。
谜题既然无解,两人也不做过多纠结,暂且搁置一旁。
“你打算何时启程?”
“后日吧,明日与她说一声。”
“这么快?舍得离开美人儿?呵,留她单独在我这,你放心?”百里瑨故意揶揄道。
白行简不答,将手上斟满酒的酒杯虚晃了下。
百里瑨稳稳地接下虚空掷过来的酒杯,点滴不洒,执起一口饮尽,笑道:“承让!”
白行简又虚晃了一下,笑道:“接好了!”
百里瑨早已准备好迎接虚空的一掷,可料不到,这次接到的不是酒杯,而是一脸的酒水,两个字自齿缝间挤出来,“小人!”拿出方巾边擦拭满脸的酒水边道:“这么记仇!美人儿都不计较了!”
“我还没欺负呢!”言下之意便是:哪里由得你戏弄!
“行行行,美人儿是你的心头宝,我认栽!”将手上方巾甩在一旁,百里瑨转而正色道:“美人儿来历不明,衡之,你心中可要有数!”
白行简默然不语,静静地倒了一杯酒浅酌着。
百里瑨知他心中定有自己的计较,便也不再言语。
月落乌啼,更深露重,两人饮尽了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