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一日-第5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星期天上午,我又听到那家人小女儿的哭声,我从窗台看出去,看到她被爸爸推出家门。
“吵死了,走走走!去找你妈啊!”男人朝小女孩怒吼。
我皱起眉头,猛然间发现悠一不知什么时候静静地站在我的身后。他正看着和我同一方向,手里慢慢地扣着上衣的扣子,一言不发。
女孩还在哭闹,男人砸上门后又狠狠地打开门,走出来揪住女孩大骂不止。
悠一转身出门。
“哥,你去哪里?”我跟在后面问。
悠一没有回答。一路先走最后停在那户人家前面,并不打招呼,拉开前院的栅栏门,径直走了进去。
“妈妈在哪里?妈妈在哪里?”女孩和她的父亲拉扯着,大声地哭叫。
“哭!我叫你哭!”男人衣冠不整地扯着女孩的头发,吼道。
“妈妈——”
“还敢哭?!”男人抬手就朝女孩脸上抽去,“我看你还敢……”
“等等……!”
我的声音还没喊出来,悠一已经站在了父女俩旁边。扬手挡住了男人的巴掌。
男人惊愕地探头望着悠一:“你他妈是谁?”
“优,把两个小孩带回去。”悠一并不理会他,头也不回地对我说:“——然后打电话报警。”
“啊?”我愣了一下,讷讷地应:“哦,哦。”
“报警?”男人听到这两个字,立刻面色铁青,下一秒钟就朝悠一扑了上去。“报警!我看你们报警!”
小女孩尖叫一声躲到我的后面,我也吓了一大跳。悠一倒是不忙,后脚一错侧身闪开,让大吼着的男人扑了个空。悠一顺势转到他的身后,反手拎住他的领子,向后一扯,接着一拳挥在了他的脸上。
男人捂着脸滚在地上,不停地嚎叫。
“我……我们先走……”我慌忙摸着小女孩的头,拉她走开,“那个……你姐姐呢?
小女孩抽泣着,伸手指着屋内。
我拉着她进屋。看到了她的姐姐。
是一个和小女儿一样大的女孩,在脏乱的客厅里,安静地玩着积木,见我们进来,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是了。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了!
这个女孩!
那家人的大女儿!
她们的母亲行踪不明两个星期,小女儿几乎天天哭闹着找妈妈,而大女儿却异常地安静。
仿佛她知道妈妈在哪里似的!
警察来到。
问起两个孩子母亲的下落,男人紫青着嘴唇,一言不发,阴鸷的眼睛狠狠瞪着在一边又开始哭闹的小女儿。我安慰着小女孩,警察开始搜查屋子;期间男人好几次突然起身企图往外跑,都被警察拦住,迫使他坐在沙发上不许走动。
一个微微发福的警察蹲下来,问小女儿可知道妈妈去了哪里吗?小女儿拼命往我身后躲,一个劲哭。警察无奈,又转而问大女儿。
大女儿放下手里的积木。
“妈妈?”她茫然地看看警察,又转过脸去看了看她的爸爸。
最后,她伸出手指,指着爸爸。
“妈妈……这几天一直都跟在爸爸后面啊。”
警察从二楼的壁橱里搜到了孩子妈妈的尸体,那个原本苍白美丽的女人,脑后被钝物重击,在壁橱里呆了两个星期。
警察把男人带走了。
他们不得不把他绑起来,因为他在听到大女儿的说话之后立刻陷入了崩溃,一直想要往墙上撞。
我拉着两个女孩,悠一摸摸我的头:“走吧。”
“嗯。”我应着。
离开这家人的屋子,我远远回头,看到那个美丽憔悴的女人正倚在门口,望着她的女儿们。
连死亡都不能切断的东西,只有血缘而已。
我相信那样的事情……
正文 引子⑤
不祥血缘篇…引子
能力深不可测的混血灵媒
诅咒一代代叠加的家族
潜伏在普通人中间的灵能力者
开着“出售一切”之店的妖艳男人
远在中国却支撑起“世界之场”中心的男孩
互相杀害的双胞胎
操纵梦境的美少年“解梦师”
摆布时间规则的奇妙女孩……
这是一个人与非人的故事。
纯粹为了牺牲的纸人契约
不可思议的空间“场”
猜中名字就要死的危险游戏
贯穿所有残象和梦境的弱水
舐尽血肉的寄生“嫉妒”
说出口就必须成真的谎言
威胁灵能力者本身的“逆风”
家族争斗之中悄悄被破坏的绝对法则
以生命为代价的同性之爱……
这是一个理与非理的故事。
解离症中的双重人格违常
凭空出现的时间虚轴
切分空间层的微妙理论
折射过去图像的神秘学说
成立于不成立的世界观
存在于不存在的思维辩驳
真实
虚假
建立
毁坏
新生
腐朽
进入
走出
相信
或不得不信……
这是一个知与未知的故事。
正文 食脏
车子进入了藤堂家族的地界,沿途竹影轻摇,云雾弥漫。
据说若是没有半点灵能力的人或没有藤堂家的人带领,这一大片阻隔外界与本家庄园的竹林,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的。
车队的数量只剩下原来的三分之二,悠一应该已经不在这之中了,最后剩下来的这部分,停在一处别苑的小径上。我抬眼看了看,认出这是距离本家庄园大约5公里处的净水轩,年幼的时候好几次在这里小住,然而一直不明白这个地方的用处,如果有人和我说这是疗养院,我会相信的。不过山田桂倒是告诉过我,凡是离开本家庄园超过3个月的人,想要住进庄园就必须在净水轩经过沐浴,把沾染过多的外界的“气”清洗干净。
也就是说,我要在这个举目一片白色的小馆内过一夜,第二天才能进入本家庄园。
陪同的人都住在外馆,和本家的规矩一样,除了必要的时候,任何人是不能够进出灵媒的起居室的。自幼已习惯的空屋,和悠一住在一起的一年里,不知不觉忘记了这样的感觉了。我抱着浴衣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脚踩着木制的地板发出细小而清冷的回响,仔细听似乎有许多个人偷偷摸摸地跟在身后似的,然而当你停下来,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在脚下,一瞬间,又只剩下一个人了。
我把浴衣披在了身上。
寂寞是能够使人感到寒冷的东西,从心脏的部位开始,一直冷到指尖。
回到这个地方来,仿佛之前在一起的时光都不曾存在,积累起来的笑脸和话语也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要踏入这个家族,无论之前我有了怎样的改变,都能够再次打回原形。
还是要独自活在,封闭的,不可亵渎的,一无所有的,世界。
净水轩的温泉中年烟雾缭绕,池边是各态的石头和暖白色的细沙,我靠着石头,慢慢地坐进泉水里,池底也是柔软的细沙,脚踩上去有种要陷进去的错觉。绘着龙纹图腾的手腕浸泡在水中,一阵一阵地刺痛。
我近来之前,随行管家再三吩咐要泡足两个小时;大概是我离开本家太久了;携带了太多外界的“气”的缘故吧?从我进入开始,净水轩就会被关闭,除了我要求,没有人可以进来。在很多想藤堂这样的家族都是一样的,大多数地方会有自己的主人,当灵媒来的时候,回请走所有的人,并负责服务留下来的人,只有在灵媒亲自要求的时候主人才会离开。
说起来,净水轩的主人是谁?让我想想……
我泡在水里迷迷糊糊地回忆。
很多年前悠一尚未离开本家之时,我执意跟着他到净水轩来过。当时我还太小太小,尚是口齿未清的稚儿,即使再如何早熟聪明,也无法把当时所见所闻理解得太透彻,现在想来,心里钝钝地难受。
——当时也还只是个孩子的悠一,到净水轩来,原是招待上门的“客人”的。
“客人”来委托藤堂家的事情必然不是小事,我记得那胖子西装革履,身边跟着的人提着各色礼盒,满脸堆笑地和本家宗亲说着什么。那本家长辈回了啥我是不记得了,但看当时的样子,似乎是这位“浊气颇重”的“贵客”已经在净水轩沐浴休息了一夜,正要由本家领路进入庄园。
悠一那个时候虽还被认为是藤堂家的灵媒,但显然并不能主事,本家从不对外人挑明了他的身份,只说现在灵媒还年幼,当家的是二叔父。——悠一被叫出来不过是被要求来看看这次棘手的委托接得,抑或是接不得,以免到时本家失了面子。
我记得当时那长辈看到了尾随而来的我,显出一副想呵斥但又忍着没发作的样子,只是说要悠一看好我,一会跟着上车,回本家去。
悠一盯着那班“贵客”,一动不动,直盯得他们都不耐烦起来。然而悠一不动,那本家的长辈也没敢掉头就走,只能局促地瞪着眼。悠一盯了良久,才开口道:“不接。送客。”
西装胖子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又竭力作出诚惶诚恐的样子,看向一边的本家长辈:“这——”
本家长辈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即使要拒绝委托,也该是现在的当家说话,哪里轮得到悠一开口。他重重咳嗽一声,才要对客人说:“失礼,表少爷还小不懂事,不过这委托看来是……”
“不,这次只有你们能帮我!”胖子一下失了方寸,拽住本家长辈的手不放:“多少钱都可以,都可以!当时千万帮我这一次!”
“如果是钱能打点的事情,您又何必来找藤堂家?”悠一凉凉地打断他。
“这,这……实在对不起,您请回吧……”本家长辈很为难,但灵媒说的话到底不是由得他们信不信的,咬咬牙也只好把胖子和他大大小小的礼盒保镖们往外送,庄园进出接送的车子已经停在外面,打开了车门。
胖子一下恼羞成怒,发起狂来,甩开本家长辈的手,恶狠狠道:“想我孙大富这辈子求过谁?请不动你们是吧?好!像你们这些奇奇怪怪的人想来也是没什么本事吧?等我解决了这次事情,以后姓藤堂的给我小心点儿!”他正要怒气冲冲要往外跨的时候,悠一突然又说:
“慢着。”
胖子回过头来,厚厚的腮帮子都在抖动。
“藤堂家的净水轩,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悠一说的话和他稚嫩的声音有点不搭调。
“要不你们还怎样?”胖子眯起小眼睛,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跨了出去。
“净水轩向来秽物只入不出。”悠一仍然站在原地,慢吞吞地说,“您走好,脏东西留下。”
胖子在跨出净水轩大门的时候,突然惨叫一声,手里的礼盒哗啦散了一地;那胖子哭嚎着在地上打滚,他身边的一帮西装跟班和本家长辈也都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把他扶起来塞进轿车。
悠一拉起我,催促我也走吧,后门停有送我们来的车。
我傻傻地回头看闹成一团的那些人,看到胖子大叫着抖着手腕举在眼前看,满脸的汗,神色恐惧无比,眼睛瞪得凸了出来。而他的手,犹如被东西狠狠勒住许久许久一般,肿胀成了紫黑色。
后来的后来提起这件事,我才知道那个叫孙大富的胖子,那双手算是废了,彻底的坏死,只有截肢。
悠一也是在我的追问下半天才想起来那个人。原来那人是个做了黑心生意的,私自加工倒卖进口医疗器械和因为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