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的乐章-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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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是叫做里德——而此刻这个人高声喊道，一手持盾的湛蓝佣兵们立即抽出或者抬起了长矛。
“推！！”他高声喊道，于是聚集在一起的湛蓝佣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进。
“分开！”战斗中的指令永远是简单有效的，副官高声喊道，话音未落，原本叠在上面防护箭矢的盾牌收到了一旁，而他的第二个指令也紧随着喊出。
“投矛！！”
“咻——咻——”斗气加速的闪亮长矛一枝枝射出，因为阵线推进的缘故它们全部命中了自己的目标。
“长剑！”副官再次喊道，一片金属摩擦声响起，在火光下整片的单手长剑立即被拔出。
“推！！”拍成一列的盾墙在昏暗的火把光芒下比其他东西更为显眼，好几名强盗高喊着挥舞手中的武器冲了过来，但都被躲在盾牌后面的湛蓝佣兵一剑刺死。
“咔——咔——咔——”强盗的人数比佣兵更为众多，他们一个个地挤上来，斗气加速的红光在两方的队伍中都闪现而出，偶尔还有一两枝长箭射来，但在这种混乱的场景下弓手根本没办法利用气机锁定目标。
“盾墙！分！”副官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名强盗高举着手中的长剑冲了过来，而这时原本挡在他面前的盾牌分到了两侧，他直接冲到了盾墙的后方，被早早准备好的湛蓝佣兵们轻而易举地他打翻，乱砍而死。
“……以元素之主的名义，贯穿吧，冰之枪啊”冗长的咏文终于结束，克拉克高喊着咒文的最后一句，泛着浅蓝色光泽的冰枪悬空而起，随着青年的意志飞向残存的强盗们。
“哆哆哆哆哆！”十数名挥舞着武器的强盗体表的护体斗气和轻薄的防具被冰枪贯穿，鲜血溅在晶莹的冰枪表面，显示出一种特别的美感。
场面陷入了寂静，佣兵们和强盗对峙着，双方都没有再动弹。
直到一个被冰枪贯穿了腹部的强盗忽然恢复了意识开始大声惨叫起来。
这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草，丧失了主场的强盗们混乱着，终于随着第一个人的转身开始了大规模的逃跑。
“呼……”而站在盾墙后面的萨妮娅和米拉等人，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统计一下伤亡”脸色发白的克拉克走上前来，朝着里德说道，而湛蓝的副官点了点头，带着几名佣兵走向马车所在的位置。
“呼啊”萨妮娅将皓月随意地插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倚在树干的位置，长长地喘着气。
“怎么样”黑发少女看向克拉克，米拉在她的身旁以同样的姿势靠了下来，粘着鲜血和泥土的长枪倚在她的肩膀，少女小口小口轻喘着气。
“还不知道，不过不容乐观”克拉克摇了摇头，这样的情况要说出乎意料也不是特别正确，之前那群强盗明摆着地看不起他们这些人，觉得小年轻很容易欺负。而这种心理在被毫无反击能力地打败以后，就会顺理成章地转化为恼羞成怒。
只不过青年没有预料到好心接纳的旅行商人们反而使得这支队伍在某些人的眼中变了一番意味。
本应是加入佣兵队寻求保护的，结果反而因为人数的众多而变得更加地危险。他心中默然，在法术快要成功的阶段湛蓝的佣兵们选择了放弃分散守卫马车而联合起来组成了盾墙，因此使得那些手无寸铁的旅行商人们毫无保护。
即便那时候大部分的强盗应该都聚集在攻击他们，但也难免有人跑到那边去劫掠。
毕竟强盗这种东西本身就是没有什么约束力的，与其拼命不如跑去捡便宜一直都是他们的信条。
“……这不是你的错”萨妮娅抬起脸，插在树干上的火把照亮了少女半边脸颊，而另一边则深陷于黑暗之中。
“我知道”克拉克伸出手去，想要摸萨妮娅的头，少女再一次把它拍开，青年无奈地笑了笑。
在当时看来正确而仁慈的决定导致了更为悲惨的结果，这在历史上都不算少见，克拉克偏过头，注意到了些什么，他从树干上抽出了一支火把，走近一具尸体。
“……”火光照亮的是之前那名大胡子强盗头头的脸庞，他嘴巴微微睁开，扩散的灰蓝色瞳孔还保留着难以置信和恐惧的情感，身上被砍得稀烂的轻质护甲证明他是被拉入盾墙砍死的其中一人，克拉克回过了头，看向萨妮娅。
少女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杀死他的其中一人，若能避免的话萨妮娅会尽量不去杀人——这是她这一世重生被别人所赋予的温柔，但今天这个例子证明了有时候这种温柔反而会造成更加糟糕的结果。
“踏、踏、踏”脚步声和金属护甲互相摩擦敲击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克拉克转过头，看见里德朝着他走来。
“旅行商人死了8个人，分团长”青年副官的神色并不好看，配合上他脸上残留的血迹，显得有种肃穆的氛围。
“我们的人呢”克拉克问道。
“斯通和拉奇尔死了，丽贝卡受了重伤，还有几人轻伤对面有不少七阶的家伙，应该是某个大型强盗团的成员”里德说着，身后更多的脚步声传来，克拉克探头看去，一名中年的旅行商人面带丧色地朝他走来。
“冉先生……”克拉克张了张嘴，然后看见商人怀中垂下的幼小手臂，缓慢、稍微带着一些迟疑地说道：“我很抱歉”
“不……”旅行商人摇了摇头，他伸出一只手抓了一下毛毯，遮盖住女孩苍白的面容。
“你尽力了，洛克维奇队长，你尽力了，是这些天杀的强盗——”他忽然跪倒在地，身体微微颤抖着。
“是这些天杀的强盗夺走了我的罗拉，我亲爱的罗拉，她本应该待在老家和她的母亲一起等着我回来的”中年男人的语气颤抖着，肩膀不断地耸动。
“……强盗那边有活口吗？”克拉克转脸看向了里德，湛蓝的副官点了点头，说道：“有，不少受伤被丢下的人选择了投降，要怎么办？前面就到千重领的褐石城了，那个地方的话可以把他们拿去换赏——”
“人头一样可以换”里德的话被打断了，帕洛西亚的分团长眼神冷冽地说道：“把麻布袋拿出来，换了赏金分发给遭受损失的旅行商人们，堂堂湛蓝之剑竟然连自己的客人都没办法保护，成何体统。”
“把那些人的头都给我砍下来，不论死活，尸体放在这里喂野狗就行了。”克拉克转过了身，表情冷峻。
“既然仁慈无法让他们让步的话，我就用暴力来让他们胆寒吧。”白色的披风轻轻摆动，年轻的指挥官头也不回，直直走向远处。
“……”而在他的身后，我们的萨妮娅静静地看着，如黑夜一般的眸子闪闪发亮，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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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思念与送不到的信件
「敬启，亲爱的艾莉卡」
马车的轮子在缝隙长着细草的青石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少女倚靠在敞篷车厢的侧板上，咬着狼毛笔的尾部思考着下一句话怎么写。
白发的王女殿下在一旁抱着她那包裹着灰布的长枪，睡得十分安详。
萨妮娅看着她的侧脸，嘴角挂起一丝笑意。
有些摇晃的马车车厢让玻璃方瓶中的墨水左右晃动，萨妮娅紧了紧自己身上灰褐色的毯子，她柔软的长发散落在毛呢面料上，少女朝着狼毫笔呵了几口气，在她沉思的过程中墨水已经有些发干。
“从那个时候开始已经过去了接近一年的时间……”她喃喃说道，同时在垫着木板的纸张上认真地写着同样的文字，为了保持平衡萨妮娅用上了斗气，甚至于落笔之时手上偶有魔法的光芒闪过。
「不知道姐姐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长长的队伍在深秋灰蓝色的天空下缓缓前进，以周遭马蹄声和偶尔相遇的其他队伍之间打招呼的声音为伴，少女纤细白皙的手指握着木制的笔杆，刷刷地书写着。
「还在学校的时候，历史课的老师教我们说曾经西斯京的勇士们相信战死之人会被长着双翼的女妖带到神殿与诸神一齐享受宴席，北方人出身的你现在大概也在那个地方吧。」
「我知道姐姐你并不相信圣庭的那套神罚人受的消极理论，不论以前也好，还是安定了以后的现在也好」
「因为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啊」她写下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笑。
「所以我才很难接受你离开的现实」萨妮娅这样写道，然后忽然停了下来，垂着头，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没有说话。
「为什么你会放弃呢」笔在纸上这样写，因为用力过头的原因字母转弯的地方被墨水连在了一起，她呆了呆，然后又伸手在墨水瓶里蘸了蘸，把这一句话给划掉。
“对不起……”黑发少女垂着头，声音细弱未闻。
车队安静地前进着，清晨的微风吹了过来，空气澄澈温度稍稍有些凉，萨妮娅抬起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呼——”白色的雾气在她面前成形然后消散，少女偏过头，从硬质封皮的书页中再次撕下一张，把原来那一张揉了揉，丢回到皮包之中，然后蘸一蘸墨水，重新书写。
「我想我大概还没有习惯你不在吧，姐姐」她刷刷地写道，魔法的光泽不停闪现又消失，细微的魔力波动让骑着马退到附近的克拉克稍稍有些讶异，这种精细入微的魔力输出方式通常是战斗法师的专利，萨妮娅身为独系适格者的事情年轻人也稍有耳闻——毕竟比起其他的地方，法师的圈子实在是太小了。
‘她在干什么呢’年轻人怀着这样的疑问——上一次冷酷的行径让他们这半个月以来没有遇到任何的劫匪，转眼已经踏入11月，愈发寒冷的天气让年轻人也怠惰起来，但好奇心还是存在的——至少对萨妮娅这个人——于是他用力地拉了拉马匹的缰绳使它抬起头来，看不清楚前面道路的座驾自然而然地选择放慢了脚步，于是碎发的年轻人凑脸看向萨妮娅——但迎上了一双眯得细长的黑色眸子。
“你想干嘛”萨妮娅把墨水还没干的信纸抱在怀里挡了起来，一脸敌意地看着克拉克。
“没干嘛”湛蓝的分团长朝她善意地笑了笑，但少女只是瞪着他，没有说话。
“……好，我走开”克拉克长叹一口气，然后用马刺刺激了一下座驾的肚皮，重新回到队伍的前方。
“……他好像对你有意思”横躺在萨妮娅对面的米拉用右手撑着脑袋，眼带笑意地看着她说道，而萨妮娅转过头来，翻了一个白眼，白发的王女殿下捂嘴偷笑了几声，撑起上身来靠近萨妮娅。
“给艾莉卡的？”她看着萨妮娅把有些褶皱的信纸揉成一团，然后重新抽出一张。
“嗯”黑发少女点了点头，马车正巧路过一段崎岖不平的道路，墨水被颠簸整瓶飞了起来，但萨妮娅看都没看，伸出手去魔力涌出，漆黑的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