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要的幸福-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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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对不起是他对侑士最经常说的话了。只是对他,再多的对不起也是枉然。
那头,忍足静默了一会。“慈郎,你进手术室前的一直说的是对不起,昏迷了整整一年,醒来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还是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再听了。对我,你永远不需要说这句话。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现在,你要做的是,只是和他在一起。”
“这一次,别再后悔了,也不会再后悔了——”
好久,慈郎听到那边挂了线。终于忍不住蹲下,泪流下,慈郎将脸埋入了臂间。
他总是伤了爱他的人。
突然,被拥入那个带着玫瑰香气的怀抱。
“慈郎,和我去巴黎。”头顶传来这句话,一如以往的霸道,但是却带着更多的温情。
巴黎?这样的他还可以在他身边吗?
突然轻笑了出来,慈郎笑得讽刺。
推开迹部,慈郎猛地站了起来。看不见迹部的诧异,慈郎只是摇着头。
“你走吧!”他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这句话让迹部沉了脸,再次见到他,他不想再放手;再次见到他,他知道他放不了手。
“本大爷会容你拒绝吗?”冷冷地说着这句话,迹部看到慈郎满脸的惊愕。
慈郎来不及适应气氛的陡变。只感到迹部的逼近。
慈郎没说什么,只是开始解着上衣的钮扣。
迹部不解地看着他的动作,却在慈郎褪下上衣的时候忍不住轻抽了口气。
几道丑陋的疤痕布在他的身上,虽然淡去,但是却依旧是触目惊心。
“还想再看吗?腿上还有——”听到迹部的抽气声,慈郎强忍着心痛,讥笑地说着。
这不像他,但是要他以这样的自己面对着迹部,他不可以还是如以往的不在乎和淡然。
“还有——”慈郎的手抓住腿,“这双腿到现在还是需要做复健。更重要的是,脑中的——”
可是话没说完,他就觉得自己撞进了一个不算陌生的怀抱。
单单看他身上的疤痕就知道他伤得有多重,这个认知只会让他的心如被刀割般地痛。
“这样,只会让我更放不了手。”强扯出笑,迹部轻吻着他的卷发。
心疼的吻落在他的发,他的额头,眉间,鼻梁,然后是唇——
不同于七年前的总带着他的霸道,这个吻却是满满的怜惜。慈郎几乎不能相信,凡事力求完美的迹部景吾真的不会介意他满身丑陋的伤痕,不介意他的失明?
泪,再一次流下——
“你怎么了?”迹部慌乱地结束吻,急急忙忙地问着。
慈郎摇摇头。“你难道不为七年前的事而生气吗?”
“你现在爱的还是他吗?”迹部静默了很久,才缓缓地问着。
“你现在爱的还是他吗?”
慈郎听到这句话心里一磕。爱侑士吗?这个答案四年前就清楚了。唇边牵出的是带着苦涩的笑,他的答案将侑士伤得很重,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怪过他。
“七年前你走前一晚,我想了很多,也挣扎了很久,只是一觉醒来,知道已经错过了,无法再去选择什么了。那天,我走出宿舍,看到的在外面等了一整晚的侑士,那一刻,我觉得我找到了我想要的幸福了。”慈郎低低地诉说着,这时发现迹部将他抱入怀中在沙发上坐下。没有拒绝,他靠在那个七年前慢慢熟记的怀中找着记忆中最熟悉的位置,身心疲惫地靠着。
“有一段时间我真的觉得很快乐。侑士的温柔让我回到儿时的欢快的记忆中,没有私生子的阴霾,没有家人的厌恶。只是单纯地过着简单而幸福的生活,仿佛回到了梦中追忆的童话中。侑士帮我找回了我的快乐,让我找回以往的自己,我一直都认为这就是我要的幸福——”
慈郎有些哽咽嘶哑的声音在屋子里流动,让迹部紧了自己圈在他腰际的力道,无法放手,即便他现在爱的还是们忍足侑士。
“但是,我似乎错了。”真的很累,爱情,会让一个人疲倦不已。特别是摇摆不定的爱情,认清自己的心总是需要很多时间,这往往会错过很多。
“慢慢的,我发现自己对侑士似乎并不如想像中的爱恋,而是通过他看到我所失去的快乐。从小,妈妈为了养家从早忙到晚,我总是安安静静地睡着,所以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人愿意和一个总是不分时间地点的累赘做朋友。第一次和他侑士见面的时候是我所度过的最快乐的日子,他从来没有因为我的嗜睡而嫌弃过我,他带有去从来没有人带我去的地方玩,我不小心睡着他会守在身边直到我醒来,也会背着犯困的我回家。”
“但在那之后,妈妈走了,然后我到了芥川家,从此快乐这个词就消失了。爸爸的冷淡,爸爸元配的尖刻,哥哥的不屑,妹妹的鄙视,这一切都让我忘了童年的欢笑。侑士是我心里唯一的希望,我一直想再见到他。”
“转学那天,我真的见到他了。但是却看到他和向日君一起,那时我真的很心痛。我想那时我真的是爱他的。后来你出现了,霸道地闯进我的生活,然后是大肆地打乱我原来的生活。我只能习惯地接受,然后远远地看着侑士。我没想到过,侑士心里一直喜欢都没有忘记过那段日子。”
“然后先是向日的放手,接着是你离开。和侑士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但是到后来,我却发现对他没有了想像中的爱,越来越多的时间想起你。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思考着,最后在那场车祸发生的时候才认清到底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发生车祸那天,我陷入昏迷前脑中浮现的是你——我真的好想再见你一次——”
说到这里,慈郎感到迹部将他拥得很紧,脸埋入他的发。
“我认清了自己的心,你已经不知不觉中占据了我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但是接着我却整整昏迷了一年。醒来后,我对侑士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侑士没说什么,只是陪我度过了我最艰难的日子。失明的不便,日复一日的物疗和复健——这一切都是靠侑士的陪伴才挺过来。我知道侑士很伤心,但是我却还是自私地分了手,因为我不想心里想着另一个人和他在一起,当初这样心里还爱着侑士和你在一起,最后伤的是两个人。我心里真的不能原谅自己这么对他。”
“这几年,侑士一直照顾我,当朋友一样的照顾着,他一直都说,他只想看到我的快乐。但是愧疚却从来没有一刻不折磨着我——”
慈郎回转身,手慢慢地摸索着迹部的轮廓,想记住这久违的线条。
“所以,即使现在你不嫌弃变得有着缺陷的我,我还是——”慈郎说不下去,但是他知道迹部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肩膀突然被狠狠地握紧,看不到,但是他想像得出迹部现在脸上的震惊。
但是,他真的做不到——
“你现在说爱我,却告诉我不能和我在一起!芥川慈郎,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愤怒的迹部只有用怒吼来表现心中的慌乱。
“对不起。”强忍着欲夺眶而出的眼泪,慈郎有些庆幸自己看不到迹部的表情,他真的不能再装下更多的心痛了。
“哈——”迹部突然笑了出来,对不起?他总是在说对不起。
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原来是这样。迹部放开慈郎,看着慈郎缓缓站起来,如以往那样紧咬着下唇。对他,他始终生不了气。
“如果这是你觉得最好的结局,那么我接受。”疲惫地说出这句话,迹部最后看了一眼二十五年最爱的人,只得带着苦涩和撕裂似的痛一步步离开。如七年前,没有他的挽留。
一切,都忘了——
他的身后,是泪终于忍不住决堤——
当忍足两天后,带着惆怅走进了这熟悉的屋子,意料中的一室的黑暗和冷清。开灯,看着柔和的橘黄色灯光浸染着整个房子,但是那温暖却无法传入心底。
他走了,这一切都按着他的计划结束了。只是他的心还是会如被掏空般的空洞。
他终究还是失去他了——彻彻底底地失去了——
这个房子,有着的是他和他的记忆。如今他只有这个了——
走进他的房间,开灯,却看见本该离去的人儿。
那个有着鹅黄色卷发的人儿正靠在窗边,蜷缩着身子,无助而悲伤——
忍足慢慢走进,映入眼帘的是苍白而憔悴的脸,还有着泪水的痕迹。
紧闭着眼睛,颤动着不安的睫毛,他的梦中有着什么悲伤?
靠近,伸出手想将他抱起。却看到他如受伤的小动物蓦地睁开了眼睛——灵敏的嗅觉辨识出熟悉的味道,慈郎扯出一抹笑。但是在忍足眼中却比哭还难看。
“怎么没跟迹部走?他介意你身上的伤吗?”其间是不平和忿恨。
“不是。是我不想和他走——”虚弱的身子,虚弱的声音,让忍足知道这两天他是如何折磨着自己。
“因为我?”了解他的个性,所以知道他的想法,但是这时,忍足心里却是不满。
“你爱的不是我。这样痛苦的是三个人——留下来我同样也不会快乐。慈郎,我一直都说,我想要的只是你的快乐。”忍足这么说着,这是真心的,不然他不会做这么多。
看到慈郎想说什么,忍足不想听。
“去找他。你在这里,我一辈子都放心不下。你不会打算让我打一辈子的光棍吧!”
慈郎静默了很久,对侑士,他是永远还不了的抱歉————
“对不起,侑士——”只有这么一句,是他能做到的。
“你永远也不需要对我说这句话——”
“慈郎,你真的决定了吗?”眼前的人脸上浮着笑,但是他看得出其中有着凄然。
“如果真的要和他一起,我希望自己不是那么残缺不堪。”慈郎紧紧握着胸前的孔雀石吊坠,这是迹部送他的生日石。
眼前的人脸上是坚决,他所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但是你明明知道这个手术成功的机率只有20%,如果失败,你很可能就会死在手术台上。”忍足无法去想象这情景,失去他心会很痛,他尝试过这种滋味。
但是这次不是他陷入昏迷,也不是他不再爱他,而是永远地离开,这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痛。
“如果我不做这个手术,压着神经的血块就像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以前我不敢赌这20%的机会,但是现在——”慈郎不想继续说下去,至少在忍足面前他说不出口。
忍足苦笑。这次他真的该放手了。
“你这么坚持,我也会努力的——你真的这么相信我,让我主刀吗?”拂去所有的伤感,忍足极力回复一贯的笑。
“我相信侑士——”甜甜地笑着,其中的信任让忍足无怨无悔。就当他一辈子的哥哥吧!
“总裁,日本一位忍足君打来的电话。”秘书的声音挤进埋入成山的公文中的迹部。这一个月,他一直强近自己忙碌起来,不让自己有一刻的空闲,因为这会让他想起那个想忘记的人。只是这一刻,无可避免地让那身影狂肆冲入脑海。
挣扎犹豫了很久,迹部才拿起电话。不知是庆幸还是不幸,那边的人耐心十足。
“我还以为我要等很久呢?”电话传来的是不陌生的松散声调。
“有什么事就快说。”口气绝对不算好,迹部心里有着不悦,到了现在,他还是无法拒绝任何关于“他”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