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天记-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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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原上他是猎人;然而在这片周园的草原里;那些妖兽却似乎把他和身上的七间当作了猎物;这让他感觉到强烈的不适应与愤怒;而且他很清楚;如果就这样停留下去;是很危险的事情。
他抬起头来;望向草原深处。
他的眼睛看不见;眼瞳无法聚焦;显得很漠然;而且那抹妖异的绿色已经占据了整个瞳孔;看上去异常恐怖。
七间靠在他的肩上;看着他的侧脸;下意识里觉得有些寒冷畏怯;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不要怕。”折袖面无表情说道。
话音方落;一连串密集的摩擦声;在他的身体里响起;那是骨骼肌肉磨擦甚至是重新组合的声音;无数粗硬的狼毫从他的颊畔生出;他的双膝再次诡异地向后屈折;他的牙齿逐渐变长;变成锋利无比的獠牙;探出了唇……妖族变身
随着折袖身体的变化;气息也陡然一变;一道冷血而冷酷的意味;向着道路前方的野草里弥漫了过去。
安静的野草深处;忽然间再次响起的声音;紧接着;有踏地声响起;却又有狂傲的、带着挑衅意味的低吼声。
对狼族少年的变身;这些草原妖兽极为敏感;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折袖变身之后;眼瞳腥红一片;此时混着孔雀翎的剧毒;再次变成那种柠檬一般的黄色。
他明明看不见任何事物;却静静直视着前方;仿佛正盯着那些妖兽的眼睛。
嗷一声冷酷至极、强大至极、暴戾至极的狼哮;从他的唇间迸而出;在草原里急扩散开来
微寒的风吹拂着野草;无数草枝偃倒;隐约可以看到很多妖兽的身影。
那些妖兽从这声狼哮里听出了强大与拼命的决心;伴着再次响起的摩擦声;终于四散离开。
七间靠在折袖的肩头;确实有些害怕他现在的模样;虽然他已经提前说过不要怕。
于是;他把折袖抱得更紧了些;脸贴的更近了些;他对自己说;这样看不到;就可以不用怕了。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动作;还是妖兽们离开时回顾的贪婪眼光;折袖的身体有些僵硬;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不自然:“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不然那些真正强大的妖兽;听着声音;会过来巡视。”
七间嗯了声;心想你怎么说就怎么是了。
狼族少年的狂哮;在日不落草原里回荡;却没有传到草原外;周园这个小世界;本来就有很多奇异难以理解的地方;就像先前暮峪峰下;那场响彻天地的凤鸣;也没有真正地传到周园的每一处角落;因为有些地方仿佛是这个世界里的另一个世界。
在溪河尽头那片瀑布下方有座寒潭;潭的那边有片湖;湖畔就是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里的人们没有听到凤鸣;梁笑晓和庄换羽已经不在山林中;不知去了何处;表面平静的湖水深处;依然仿佛沸腾一般;无数细密的气泡;从那两扇光翼之中喷射出来;然后以很快的度消失无踪。
陈长生被那两名美丽却又可怕的女子用光翼包裹了起来;他当然听不到那声凤鸣;而且就算凤鸣传到他的耳中;也不会让他有任何反应;因为这时候他已经快要被那对光翼变成一颗明亮却死气沉沉的珍珠;仿佛被蛛网缚住的蚊虫;随时可能死去;他的所有心神都用在寻找活路上。
活路在何方?如果真的没有路;那么便要用剑斩开一条道路。问题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握住自己的短剑;更不要说斩开这对光翼。活路是湖水里那道飘渺却无比真实的剑意?但他想要随那道剑意而去;又如何能做到?
在被光翼缚住之前;他尝试着点燃了幽府外的湖水;却没有任何意义;就像他最开始的挣扎与弹动那样;只显得有些可笑。他的咽喉被那名魔族美人扼住;他的身体被那名端庄女子制住;那两道光翼带来无穷无尽的恐怖压力;压制着他最后的真元与最细微的动作;他没有办法动一根手指头;甚至连眨眼都不能;只能感受着微寒湖水在眼珠上的拂动;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这一对女子;在合体之后;终于显露了自己拥有多么可怕的力量与境界。他的气息越来越弱;神思越来越恍惚;看着被光翼照视的湖水里那两张美丽的脸庞;觉得好生阴森;心想难道这就是死神的模样?
此时此刻;就连真元运行都被光翼威压镇住的他;唯一还能调动的;就是神识。在死亡真正到来之前;陈长生永远不会投降放弃;他当然要尝试着用神识脱困;问题在于;他没有修行到意念杀人的高妙境界;神识再如何宁和稳定强大;也没有办法用在战斗中。
神识可以用来做什么?在他还没有想清楚这件事情之前;神识便已经落在了短剑上。
悄无声息间;数个箱子出现在那双光翼隔绝的世界里。
(下一章争取八点半前。)
第二百七十八章 于夜空里相遇
冰冷的湖水击打在脸庞上;就像是无数锋利的小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陈长生终于醒了过来;试图睁开眼睛;却被迎面扑来的湖水打的无法生痛;只好再次闭上;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只知道自己是在湖水里以难以想象的度前行;并且通过手中传来的感觉;确认是黄纸伞救了自己一命。
黄纸伞是死物;为何可以自行其事?对他来说;这是非常难以理解的一个问题。前方某处隐隐传来的那道剑意;让他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办法把那道剑意与黄纸伞联系在一起——那道剑意应该属于传说中的剑池;在周园里已经消失了数百年之久;而黄纸伞是当年离山小师叔苏离请汶水唐家制造的新物;二者之间有年代差;按道理不可能有任何关联才对。
又过了段时间;他更清醒了些;艰难地调整姿式;让眼睛眯开了一条缝;看到身后不远处那对光翼;才知道危险并未远离;同时身体里那些看不见的伤势开始清晰地把痛楚传到他的识海里;让他难受到了极点。
黄纸伞在前方不停地高旋转;就像大西州人制造大船所用的螺旋桨一般;带动着他;高地向前方奔掠;黑暗冰冷的湖水;不停地冲击着他的身体;带来更多的痛苦;究竟要奔掠到什么时候?黄纸伞要带自己去哪里?
忽然间;他现湖水消失了;同时很多声音传进自己的耳里。
那是湖水破开的声音;是湖畔草中昆虫的鸣叫;那声清稚却又有些暴唳的啸声;应该来自很远;为何却又像是近在耳边?
眼前这片黑暗的幕布;是真正的湖底吗?不;那是夜空;之所以如此黑暗;是因为周园里没有星星。
这里是暮峪前方十余里外的一片小湖。
今夜这片小湖看到了峰顶那场血火连天的战斗;听到了凤鸣;被火翼照亮;此时又闻雀啸;刚刚试图平静;便被再次打破。
黄纸伞转动着;带着陈长生破湖而出
湖水从伞上和他的身体上淌落;向着四面八方洒去;形成一道垂落的水帘。
陈长生清醒过来;知道自己终于离开了阴森可怕的湖水;回到了湖上的世界里;只是不知道是在周园中;还是在寒潭那边。
下一刻;他现自己来到了夜空里;小湖在脚下变成了一面镜子;离地至少有数十丈高。
陡然间;从湖水深处来到了夜空高处;任是谁;都会有些错愕失神。
便在这时;湖水再次破开;那对光翼化作流光;追到了他的身下;翼尖合拢;化作一道锋利的刺;重重地击打在他的胸腹间
一声闷响
陈长生心血翻涌;险些吐出血来;强行咽下;却不代表没有受伤。
本就已经重伤的他;再遭重击;再也无法却撑下去。
握着黄纸伞的他;就像一只断线的纸鸢;颓然向夜空更高处飞去。
待飞到最高处;再次落到地面;便是死期?
想着这些事情;他再次昏迷过去;在昏迷之前的最后那瞬间;他忽然觉得夜空变得明亮了些。
那不是濒死的错觉;而是夜空真的被照亮了。
把夜空照亮的;是一双火翼。
不是那两名追杀他的女子身后的光翼;而是……一双火翼。
那双火翼在夜空里舒展开来;很大;散着温暖而圣洁的火焰。
于是;那双火翼里的少女看着便有些娇小。
火翼破夜空而至;就在陈长生快要坠落死亡的那一刻;抓住了他;然后继续向远空飞去。
追杀陈长生来到此间的那两名女子;莫名感到一种极强烈的畏惧;光翼疾振;向后方避开;然后想起先前在湖水里听到的那声雀啸;心里的畏惧更加浓烈;想也不想;以近乎燃烧生命的方式、以难以想象的度向啸声起处急飞而去。
南客从崖畔跳了下来;如一个石头般越来越快;呼啸的风声吹拂着她的头;却吹不散她眉眼间的漠然;至于越来越近的地面与死亡;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她看得很清楚;自己的两名侍女已经来到了暮峪峰前的崖下等着
悄然无声;那两名女子接住南客娇小的身躯;然后转瞬之间化作一团光影;融化在光翼之中;就像是融进碧空里的一抹云;先前追杀陈长生时那双明亮的光翼忽然间变得有了颜色;光翼的边缘涂上了一抹妖异的绿;仿佛从灵体变成了实体。
绿色的羽翼在南客背后缓缓摆动;她神情漠然看着夜空里远处;待确认那抹已经变成光点的火翼方位后;毫不犹豫振动双翼;向着那边追了过去;数丈长的绿翼在崖前掀起两道飓风;夜里响起恐怖的呼啸破空声;就此消失不见。
人类或魔族的天赋血脉;与妖族的变身看着有些相似;实际上区别很大;天赋血脉的觉醒一般分为四个阶段;最初的觉醒在于血脉本身;第二次觉醒则是灵魂的觉醒;用更简单的话来说;这一次觉醒之后;修行者和她的天赋血脉就此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真正地明白了自己是什么。
连续两天两夜不眠不休;最终不敌南客与弹琴老者联手;平静地走进绝望的深渊;在死亡的大恐惧之前;徐有容成功地完成了第二次觉醒;她身体最深处的凤凰灵魂就这样苏醒了过来;她的血脉与身体相融相生;神识动念之间;便有火翼展于夜空。
但这并不代表她忽然间拥有了焚毁整个世界的能力;此时的她依然身受重伤;南客的毒血还在她的身体里不停肆虐;这让她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所以她没有飞回崖顶与南客再决生死;而是向夜空里的远方飞去;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治疗与梳羽。
然而她没有想到;离开暮峪不过数刻;在十余里外那片看似平静的小湖里;居然会遇着另一场战斗;她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两名破湖水而出;身体相连;背有光翼的女子便是凶名在外的南客双翼;那么被她们追杀的是谁?
(下章八点半前。)
第二百七十九章 比翼
不管是谁——在一瞬时光里也不可能看清楚对方的模样——但肯定是进入周园的人类修行者。这个理由便足够了。足够徐有容在飞离暮峪的过程里;不惜再次耗损真元;调整方向;在那名人类修行者重伤昏迷、眼看着便要从夜空坠落然后摔死的关键时刻;把对方抓住;带着一起飞向远方。
她没有飞翔的经验;但有很多骑白鹤游青天的经验;在夜空里飞翔;没有想象中的不安与惶恐;可毕竟是初学者;难免会有些生涩笨拙;尤其是已经重伤;很是虚弱;现在手里还要拎一个人;难免有些摇晃;看着就像喝醉了般。
没有过多长时间;南客便追到了她的身后数里外;隔着这段距离;她都仿佛能感觉到对方的杀意。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