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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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卓所讲述的一切,居然是真的!
夜风忽然猛烈了起来,咫尺之遥的马路上汽车笛声不断,迷乱的光影衬托得夜晚愈发阴森,空中似乎有一团月光,但却被都市的夜灯所湮没,远处纷响着凌乱的杂响,仿佛一扇通往异域时空的门在此时悄然开启,阴郁和力量和诡怖的声音将他们视听感官充塞得透不出一丝空气。
“它在我们脚下!”赵卓突然跳起来,高声喊道,与此同时,他跳起落下时,双手将林红和秦方城用力一推,两人被他重重的推开之时,恰好见到地面猛然拱出的那只怪物。
那东西只拱出了它的一只头,或者是类似于头的某一部位,但这就已经将胡同里边的路面破坏得面目全非,如果不是赵卓提早注意到了怪物的异态,推开了林红和秦方城的话,现在他们多半又有可能被埋在土里了。
怪物在吃力的向外爬,想从地下的管道系统中钻出来,赵卓已经拉着林红和秦方城,摸着黑向胡同中的一个开口奔了过去,三个人跌跌撞撞的向前跑了没几步,赵卓突然站住了。
在他们面前,有一座高高的巨型隆起,是一座正在建设之中的大型楼盘废墟。
林红惊心不定的望着这座楼盘废墟,好长时间才辨认出这是坍塌了的台州国际展览中心大厦。在这座废墟之下埋葬着几十个尸骨无存的死者,她曾经听何明跟她说起过,在此之前她也经常路过此处,但却未从这样一个角度如此的逼近这座废墟。
以前她看到这座废墟的时候,都是从另一个方向的马路上,坐着价值昂贵的私家车,从远远的向这边瞥一眼。在远方的马路上看,只能看到巨大的水泥混凝土预制桩柱与板块林立,对这片废墟进行清理的工程土方不亚于再建筑一座中型楼房,因为工程的负责官员或是入狱或是下马,所以很长时间没人肯接这个烂摊子,如果接了这个烂摊子,几年难出成绩不说,搞不好最后还会陷在里边。所以这座废墟就一直保持着现在这个样子,固执的矗立在繁华的都市中心。
这座废墟,旷日持久,周遭搭满了简陋的棚屋,里边住着些远道乡村进城来冒险的乡民,那个俨然将自己视为秦方城老婆的女人傅秀英,就曾有一段时期住在这一带,这样说起来,秦方城应该对这一带非常熟悉才对。
理论上如此,但事实上,秦方城对这一带的生疏感,比之于林红更甚。
当初秦方城被傅秀英禁锢在棚屋里,秦方城腿部受伤根本无法移动,后来被警方解救出来,就再也没回来过,无论是他还是林红,全然没有想到这座废墟竟然还有几层没有彻底坍塌,从他们这个角度,恰好能够看到被砸得七零八落的最下面三层仍然挺立着,只不过,这种挺立愈发衬托出废墟的荒凉。
此时,在后面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逐着拼命逃命的时刻,突然见到这座废墟,引发起林红和秦方城内心中最大感受的,不是这座废墟依然挺立的讶异,而是一种无由的震恐。
第20章:废墟里的怨灵集结
这座废墟,兀立于夜色之中,与四周的景色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突,带给他们一种恐惧与无以名状的惊惶。仿佛他们面对着的不是一座废墟,而是另一只更为可怕更为险恶的怪兽。
废墟一声不吭的蹲立在夜色中,浸透着一种阴郁的力量,丝丝缕缕漫入林红和秦方城的心中,有如一只庞大的蟾蜍,不动声色的狞笑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它脚下这三个卑微的生灵。
望着这座黑黝黝的废墟,林红心里一寒,不由自主的抱住了秦方城的手臂,却感觉到秦方城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显而易见,他和林红一样在这座阴森森的废墟面前感受到了那种无言的黑色力量,无法自制的流露出内心中的惊恐和惶然。
赵卓也站住了,与林红和秦方城不同,他停下来,不是受到这座废墟力量的所震慑,而是在倾听脚下的动静,他那紧张的神态,逃亡时灵活的动作与忙中有序的章程,都表明了他这段时间恐怕就是在这种逃亡与追逐中渡过的,所以积累了丰富的实战经验。他能够仅凭脚下的轻微动静,就判别出躲藏在地下的怪物的具体位置,这一手,已经救了他们几次了。
现在赵卓又全神凛戒的倾听着,林红和秦方城不敢出声,唯恐影响到他,只能把对这座废墟的恐惧藏在内心中。赵卓偏着头,不知什么地方有一道光线照射到了他的脸上,能够依稀看到有一道从头顶溅出的浆液正顺着他的脸颊流淌着,那副模样说不尽的诡异。
忽然,赵卓脸色一变,猛一抬手,指着前面的废墟:“快走,姓杜的追上来了。”
“你等等,”林红一见赵卓要逃向那座废墟,顿时慌了神,她从怪物拱出地面时就被埋在土里昏死了过去,醒来后也只是被赵卓和秦方城拉着昏头涨脑的奔跑,虽然害怕,却远不如赵卓和秦方城心里更甚,相对来说,眼下她更害怕那幢黑洞洞的废墟,不敢进去:“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来不及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耍姑奶奶脾气!”赵卓气急败坏的强拉着林红,跌跌撞撞的就往前跑,林红心里不情愿,迈前一步,哎哟一声,拌在一块水泥板上,身子就势跌倒。幸好秦方城在后面将她拦腰一抱,才没有摔在地上。
危急时刻,岂容这么磨蹭耽搁?只听后面嘶叫声不绝于耳,那个东西从胡同里爬出来,向着他们三人飞快的爬行过来。听着那东西庞大身体上的甲壳在地面上摩擦时发出的刺声声音,林红终于慌了神,顾不上再理会心里对废墟的恐惧,让秦方城拉着她的手,跟在赵卓身后逃进了废墟。
废墟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一走进去,三人只有手拉手的方式,才不至于相互失散。赵卓走在前面,他的身后是林红,林红的身后跟着秦方城,黑暗中林红什么看不见,脚下不时的被什么东西拌到,赵卓却似乎有一双夜眼,灵活敏捷的在楼道里的穿行着,还不时的出声提醒她:“当心,低头,注意脚下,小心左边,右边有一块水泥板……”诸如此类的话不停的说着。但因为看不到东西的缘故,林红仍然是不时的撞在或磕在什么坚硬的东西上,痛得她不由自主的出声抽泣起来。有几次她真的想停下来不走了,可是在后面,那个东西已经追了进来,它发出的声音是如此巨大,震动得整座废墟都为之颤动起来。
那东西身上的甲壳或者是鳞片很硬,巨大的水泥桩柱被它的身体一撞,竟然轰隆隆的滚落开去,震得满天尘烟。林红惊恐之中回头,却什么也看不到,秦方城的身影挡住了她,突然之间赵卓说了声蹲下,林红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迈步上前,砰的一声,额头正撞在一块横在当空的桩柱上,痛得她连惨呼都发不出来,甩开赵卓和秦方城紧拉着她的手,捂着额头不停的呻吟。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已经近在眼前了,赵卓急了,蹲下来用力拖住林红,秦方城则在后面使劲的推,三个人如同滚地葫芦,叽里咕辘的顺着一道向下的楼梯滚落了下去。似乎就在他们滚落的瞬间,刚才林红碰头的地方发出一声巨响,那东西已经追过来了。
那下的楼梯平滑而干净,途中没有什么东西磕磕绊绊,感觉上应该是工地上修建地下车库的时候专门为车辆垒出来的通道,正滚落期间,却突听赵卓一声疾叫:
“快,停下来,停下来,那东西在下面正等着我们呢!”
赵卓喊声未止,滚在最后的秦方城猛然止住滚落的状态,一只手伸过来,冰冷潮湿,紧紧的抓住了林红的一只手。林红立即随着这种向上拉扯的力量,咬牙拼命向上攀登过去,赵卓紧随在她的身后,三个人一直奔跑到楼梯的上面,这才放慢了脚步。
赵卓停了一下,似乎是想听一听那怪物的所在,后来他快步走过来,越过林红,走在最前面,说了声:“跟着我,千万不要散开。”然后抓住林红的一只手,摸着黑走上了一条向上的楼梯。
下面咻咻做响,那东西又追了出来,坍塌的水泥板块与它庞大身体上的鳞甲相互碰撞,哗啦哗啦之声不绝于耳,林红的心砰狂跳着,心里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害怕,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它怎么会无形无迹的忽前忽后呢?她心中的恐惧就像烈日下的水银柱,愈升愈快,愈升愈高,忽然之间她的脚下一拌,站脚不稳的向前栽倒。
赵卓就在她的前面,她栽倒时有意识的伸出一只手,想扶在赵卓身上,不曾想手一按却按了一个空,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倒下时她发出一声惊叫,这一声惊叫渗透着无比的恐惧与说不出来的惊惶。
她摔倒在大楼截断面的断层上,自胸部往上探出了楼房,凛冽的夜风强力的撕扯着她的长发,弥蒙的夜色中充满了明灭不定的光点,那是远处马路上的车流灯光折射的效果。
幸亏她跌倒了,如果她没有跌倒,在黑暗中继续向前走的话,就会从这里失足跌下去。
下面布满了犬牙交错的水泥桩柱与板块,一旦跌下,就算是摔不死,头破血流也是免不了的。
林红摇摇头,心里刚要缓释一口气,却又突然紧张起来。
赵卓呢?
赵卓哪里去了?她记得清清楚楚,赵卓走在她前面,她在中间,后面跟着秦方城,他们三人一直手牵着手,才不至于失散,只有在刚才的跌拌中她才不由自主的放开了手,可尽管如此,也改变不了赵卓在她前面的事实。
可是此时,她的前面只一座坍塌了的建筑物废墟,建筑物的板块结构在这里突然断开,就像一座峡谷一样,而他们刚才匆匆走过来的那条长廊,宛如开在峡谷断层的一个山洞入口,前面的虚空截面无法停留住任何东西,哪怕是一只飞鸟,也需要羽翼的振动靠气流托起。那么,走在她前面的赵卓哪里去了?
林红惊呆了,她本能的用手扳住楼层断裂截面的钢筋,冲着下面叫了一声:
“赵卓,你在下面吗?”
一片寂静,悄无声息,除了黑暗之中从未停息的怪异悉悉声,她的呼声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慢慢的,林红呜咽着,向后退缩着,她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秦方城那一动不动的身形,终于大叫起来:“你怎么还愣在那里?赵卓他摔下去了,他刚才摔下去了!”
秦方城的身形稍微动了一下,仍然没有回答。林红急了,摸着黑走到他跟前,用手推了推他:“喂,老秦,你怎么不说话。”
那个身形说话了:“我在忙,请不要影响我的工作。”这声音极为怪异,干哑,沙裂,虚无缥缈,象是从什么无机物质中挤出来的声音,轻飘飘的让人没有着落。
林红听得糊涂了:“你在工作?老秦,你说什么昏话……”一边说着,她一边摸过去,伸手抓住了秦方城的衣袖,恰好此时附近一辆汽车经过,大灯的光线一掠而过,秦方城的脸在车灯的明灭之间一闪而逝,林红顿时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
这个人……他根本就不是秦方城!
这个人身上穿着帆布工装,上面布满残破的孔洞和肮脏的粉尘,头戴一顶安全帽,安全帽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砸得七扭八歪,而且他的脸上也很脏,象是多日没有洗过的样子,泥垢都已经结成了痂,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颊上还布满了累累伤痕。他的身体也是说不出来的奇怪,好像是一只压瘪了的气球,各个关节离奇古怪的向着不同方向扭曲着。当车灯晃过之时他很是畏惧的向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