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口筑爱-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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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晏胸口起伏着,小玖继续说。
“你也没什么法子,你哥在哪你都不知道,他比你聪明,他守着日本人呢都没报仇,倒是你,你父亲让你投奔我就是让你别再动什么歪心思,你不明白吗?你一姑娘家,还年轻,难道等不到日本人先入土那一日,我告诉你,日本人会投降的,他们都得死,战败的也会切腹,你等着他死后,你愿意怎么鞭尸我都陪着你,你现在贸然回去,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你怎么靠近日本人?”
颜晏目视前方,是啊,自己就是笨,怎么连报仇的法子都想不到
但是总蹲在这一方天地何时是头,等忘了,忘了家仇,等安逸了,安逸的惜了命,然后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一辈子安慰自己父亲是生老病死,哥哥是外出经商,老店铺是自然起火……
怎么可能!
颜晏继续大步往前走,小玖停在原地不再靠前,石五两也追了过来,看了俩人一眼,要上前追颜晏,小玖拦下了他。
“不必了,她那么聪明,现在回不了奉天的,让她冷静冷静,那个屋子脏了,她不愿回。”
小玖眼眶里也含着泪“我也是个脏人,她也不愿意再依靠。”
石五两震惊的看着颜晏的背影“回奉天?”
小玖点点头。
“东三省都乱了套了,俨然日本人的天下,她回去做什么。”
“她回去就是杀日本人。”
石五两茫然的看着前方消失的背影“姑奶奶啊……”
☆、遇匪
颜晏没有目的的走着,身上带的行李不多,衣服三件,随身带的钱包,父亲给留的一个匣子,剩下在珍姨那赚的钱都锁在柜子里,刚才出来的匆忙,都没有带着。
她想回奉天,这会特别想家,想那个废墟现在上面建起了怎样的建筑,想家门前的槐树,想秋天的奉天,她要明天买张车票,但是往后怎么走,她真的是一头雾水。
抬头瞧见一个招待所的牌子,时间不算晚,门口还停着几个拉人的黄包车,车夫瞧着姑娘一眼,都蹲在那,目送她进去。
“住店呐?”
老板留着中分,一副刻薄像,瘦得简直就剩下皮包骨,抽着大烟袋,一股一股的吐烟。
“住店,什么价位?”
“自己单独一间还是跟人拼一宿哇。”
“就住一晚,拼一下吧。”
“5元。”
说着撕下一页草纸,从抽屉里翻腾出来一把钥匙“楼上302,顶头走,就两间。“
颜晏拿着纸条上楼,到了门前开门,钥匙刚插/进去门就从里面拽开了,一个女的正端着尿壶要出去。
“呦,住店的啊,稍等。”
说着那穿小马甲的中年妇女放下尿壶回去,走到一张床前把上面的衣服裤子都搂到自己床上
“这是你的床,我以为没人住呢,放点东西。”
颜晏跟她点点头,进去,屋里有尿壶可想而知那味道不好闻,颜晏感到头疼,茶几上的热水壶外面都腐蚀的锈迹斑斑,墙也没粉刷,就是红砖头的,每人床头一盏台灯,她的那盏怎么拧都不亮,还滋啦啦的响,索性作罢
颜晏掀开被子,检查一下,床单被罩洗的次数多了,硬硬的,看着倒是干净,一股洗衣粉味,她想了想坐在床边上
这屋子连张椅子都没有,难怪刚刚那女人把脱了的衣服都扔对面床上。
不一会那女的回来,见她坐床边上,蓝色的袄裙干净整洁,一个黄色的包就放在床上,她静静的坐着,眼睛有些微微的肿,盯着自己的鞋尖。
“这没有洗漱的地方,都得到走廊那边的水房,哦,厕所也在那。”女的说完开始整理床上的杂物。
“谢谢。”
颜晏觉得累,合衣倒下,她这边是暗得,倒在暗处总是让人觉得心安,她把包放在枕头边上,那女的回头看了一眼,跟她说。
“这门啊,都不管用,你有贵重物品就放枕头下面压着,晚上要是放点迷药,咱俩睡的死死的,有人进来翻包都不知道,我在这住三天了,每天都枕着我的包睡,听说以前丢过东西。”
颜晏机械的坐起来,把包放腿上,打开,把木匣子从包里拿出来,塞到枕头下面,然后翻个身,背对着那个女人。
那女人一直回头看着她,见她不想多聊,也就躺下关了灯。
第二天早起,颜晏缓了缓神,看清楚周边的摆设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赶紧伸手摸枕头下面的匣子,掏出来放在包最下面,然后起床背着包去走廊洗把脸
洗脸的时候同屋的女人刚上完厕所出来,见到她谦和得一笑“要走了?”颜晏点点头,之后擦把脸也进了厕所。
那女人下楼,对蹲在门口等人的几个黄包车夫使了个眼色,那几人心照不宣的点点头。
颜晏出门的时候,一个车夫殷勤的过来问要去哪,颜晏说不用车,随便走走。
她昨晚睡前想了,还是需要钱,买车票需要钱,到奉天后租个房子需要钱,找份工作过度期需要钱,买通关系能接近日本人需要钱,她身上的零碎钱可不够干这些的,只能当掉一点东西了。
颜景深当初从火中救出三个匣子,一个装着信芳的信,剩下两个装了一些家里值钱的家当,颜晏昨晚收拾的匆忙,只带走一个匣子,现在她想了,当务之急是找一家当铺,换一些银票。
走着走着路过山货行门口,占全正好跟石头在外面卸货,见着颜晏后热情得过来打招呼。
“颜姑娘,今天这么早,最近有什么需要的吗?”
“老板,今天不买东西,我跟您打听个事,知道附近有典当行吗?”
“巧了,我家主子也开了一间典当行,就在杨梅竹斜街那,离这不远,你过去看看。”
占全说完突然想到上次崇慎来嘱咐的话,赶紧又问
“姑娘……我有件事想问,你是否欠了我家主子钱?”
“你家主子?我不认识,而且我也不欠人钱。”颜晏一头雾水。
占全心想,跟自己想得一样,是崇慎看上人家姑娘了,跟自己打岔说人姑娘欠着自己的钱,占全笑嘻嘻的又不好意思的问
“颜姑娘,可否给我个您的住址,下次要是有新货,不必自己亲自个儿来取,跟我知会一声,我叫石头给你送去。”
颜晏心里酸楚,哪里还有什么住家
“我要回老家了,今明天两天的事,我先走了,多谢掌柜的。”
颜晏继续往前走,打听着怎么到杨梅竹斜街,街边小摊上的小贩闲聊的时候都知道老王爷给小儿子撵出来后,小儿子崇慎就在杨梅竹斜街那开了这家当铺,颜晏这一问,都门儿清的给指着
颜晏找到当铺没费什么劲,走进去,当铺里面有一位掌柜的正在扫地,见了来人,殷勤的给倒了茶水,俩人坐在一张茶几前,颜晏打开包,拿出那个匣子。
其实颜晏刚从山货行那出发,石头就瞧见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后面跟着,穿着都是黄包车夫的打扮,几个人使着眼色,为首的拉着车跟着,其余几个等片刻也悄悄的跟上。
“全叔,怕是那姑娘让人盯上了。”石头赶紧跟占全说。
“神经兮兮,现在时局动荡,谁敢惹事。”
占全往颜晏消失的方向看一眼,没见异常,就进屋了。
话说今天早晨崇慎睡不着,昨天跟颜晏所谓的约会让他心里还是有些残留的兴奋,他早起在院子里锻炼了一会儿,吃口点心,无事可做,想着去当铺看看,就开了车自己去了。
刚到当铺门口,以为是自己花眼了,奇了!那姑娘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拿着个包,典当行的掌柜的出门相送,门口上来一位车夫,跟颜晏嘀咕了几句,颜晏就上了黄包车。
崇慎刚要下车叫人,黄包车就撒开腿跑了,崇慎赶紧上车启动,跟在后面准备追上问问这位小祖宗大早晨的要去哪。
还想着追上了俩人说点什么,崇慎突然被几个拉空车的车夫挡了路,他们尾随着那辆拉着颜晏的车,路人招手也不应,只是紧紧跟着,崇慎觉得奇怪,慢慢尾随在后面。
到了一处胡同口,为首的车夫一下转了方向,进了胡同,那几个车夫也在胡同口停了车,码成一排,之后三个人全都慢悠悠得踱步进去。
不妙!崇慎心想着,那几个人看着鬼鬼祟祟,他看胡同宽度自己这车是进不去了,索性停了车,过了马路也尾随那几个人悄悄地走了进去。
颜晏突然见车夫转了方向,赶紧坐起身问道
“不是去火车站吗?怎么跑到这里面?”
“姑娘您不知,前面最近有花市,不好走,这胡同是抄近道,就是窄了点,没事的,我拉稳一些,保证颠不到您。”
说着还回头冲颜晏傻傻乐了一下,颜晏见是走近路,就又坐回去。
又跑了差不多有一分钟,车夫突然停住,撂了车架子,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叫唤。
“您这是怎么了?”颜晏赶紧起身问他。
“姑娘,对不住,怕是早晨糖饼吃坏了肚子,我想去借个茅厕解手,您等我一下可以吗?”
“快去吧。”颜晏也下了车等,见车夫推开左手边的院门,急急的跑了进去。
正低头等着呢,颜晏踩着地上自己的影子解闷,突然有几道阴影和自己的重叠,她赶紧靠墙让了让,以为是过路的行人,但是那几道影子没动,颜晏抬头,心里暗叫不好!
那几人齐刷刷得盯着自己,其中一个瞄了她一眼又瞄了一眼她手里的包,要说上次果子市让人抢了钱包那几人是为了劫色,从色眯眯的眼神就能看出来,这次来的几人一定是为了劫财,因为他们都只盯着包,而且面露凶色。
“救命!”
颜晏撒开腿开跑,劫财的几人面目狰狞,谋财害命之心路人皆知。
怎奈何刚一转身就叫人给拽住,颜晏生的娇小,那几人虽干瘦,但力气大的很,攥住颜晏的手腕如铁钳
颜晏越使劲来人越是三下两下就按住了她,其中一人抢过那个黄色的小包,另外俩人中有一个胳膊一横,就把颜晏夹在腰上直接就奔了左手边的那个院子。
崇慎赶到时那辆黄包车就搁在门口,他推开院子门,土坯房许久无人居住已经塌陷,他听见颜晏的喊叫,赶紧一脚踹开屋门冲进屋里。
☆、遇匪2
那几人正在搜身,颜晏被按在地上,衣服被撕扯着,她死命拽着自己的领子,有两人撸下了她手上的玉镯子,连她的鞋都给脱了,查看着鞋里。
另外一个人翻着颜晏的包,找着钱包打开后眉开眼笑,之后把颜晏随身带的几件衣服翻出来扔在地上,见到了包底的那只匣子,他试图打开,发现锁着,恶狠狠地问颜晏钥匙在哪。
崇慎就在这时候踹开了屋门,里面三个吓了一跳,颜晏被两人摁着拽着,崇慎一眼就瞧见了,刚要冲过来,他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正是刚刚说内急的车夫。
“小心!”
颜晏看清是崇慎时内心狂喜,她生平没有过这种绝望的时候见到丝丝希望的感觉,她浑身颤抖,一种感动夹杂着莫名的情愫油然而生
但突然她又看到刚刚载她的那个车夫操起门口的一把破旧的椅子朝崇慎砸去,那两个按着她的人这时也一愣神,颜晏趁机挣脱,奋力扑了过去,撞开崇慎。
腐朽的椅子打在颜晏右胳膊上,颜晏就势一搪,椅子一下子砸在颜晏身上就散了架,颜晏被砸得吃疼,瘫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崇慎见颜晏